龙凤之姿18

王忘垂着的睫毛突然颤了颤，指节在膝盖上碾出青白。篝火噼啪炸开火星的间隙，他才缓缓开口："最强的命......"喉结在苍白皮肤下滚动，"该是帝王命。"洞外夜风灌进来，将他的声音吹得飘忽，"此命格系天下气运，掌生杀予夺，是统领万邦的命数。"

公主骤然攥住他手腕，鹿皮靴碾得碎石哗啦响："那你看看我有吗？"她的指甲掐进他腕间旧疤，急切的呼吸喷在他鼻尖，"我有没有帝王命？"

王忘被她拽得向前踉跄，空洞的眼窝茫然对着她泛红的眼角。良久，他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丝苦笑："你么......"指腹无意识着她掌心的薄茧，"可能吧。"

"什么叫可能吧？"公主的声音陡然拔高，另一只手狠狠攥住他前襟，将人拽得几乎贴在自己鼻尖，"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装什么神弄鬼！"她发间的野花被气流冲落，掉在王忘锁骨未消的齿痕上，"本公主问你话呢！"

王忘忽然抬手按在眉心，指腹划过空洞的眼窝时，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原本温吞的呼吸骤然沉敛，篝火的光映在他苍白脸颊上，竟泛起金属般的冷冽光泽。随着指尖轻捻，满洞光影骤然碎裂成万千流萤般的光球。那些光球或明或暗，在岩壁上浮动成星河流转的模样，其中一枚悬在公主头顶的光球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王忘的睫毛剧烈颤抖，虽无眼球，却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只见金光之中，墨色真龙与赤红火凤交缠盘绕

，龙鳞折射着山岳般的威压，凤羽燃烧着焚城的烈焰，两种截然不同的命格异象竟在同一团光华中共生不悖。

“这怎么可能……”他失声喃喃，指尖的光丝险些溃散。记忆中女可汗的命格异象是匹脚踏烈焰的银狼，虽属罕见的“龙狼”混血，却也只是单一异象。可眼前公主的命格不仅是帝王之兆，更同时兼具龙与凤的图腾，这在他残存的记忆里闻所未闻。

“看到没有？！”公主被他突然的失态吓了一跳，却还是忍不住拽住他的手腕，“本公主到底有没有帝王命？！”

王忘的喉结狠狠滚动，任由她晃着自己的手臂，目光却依然胶着在那团龙凤交缠的光团上。洞外的风卷着雾气扑灭火光，刹那间光影黯淡，可他脑海里那幅异象却愈发清晰——这两种至刚至柔的命格为何会出现在同一人身上？

王忘指尖的光丝突然暴涨，将公主头顶的光影凝成实质。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泛白："我看到了——你有帝王命！"洞顶滴下的水珠在他手背上碎成八瓣，而他眼中流转的金光比篝火更灼人。

"还是我从未见过的..."他踉跄着后退半步，空洞的眼窝死死"锁"住那团龙凤虚影，"该说是第二次见。"记忆里女可汗命格中那匹踏骨的银狼突然模糊，眼前赤红火凤与墨色真龙交颈的异象让他喉结剧烈滚动，"第一次见的不一样，但..."

公主拽住他前襟的手指几乎掐进皮肉："到底哪里不一样？"

王忘突然抬手按住眉心，光丝如蛛网般崩裂。他望着掌心消散的金芒，声音混着风啸般的颤抖："许是个人差异..."洞外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他偏头时，发梢扫过公主发烫的脸颊，"或许每个帝王命本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