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整个城镇如同被抽走了生气寂静得令人心悸。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仿佛都在躲避着某种看不见的威胁。
三人从潮湿腥臭的下水道钻出,踏上空无一人的街道。
雨后的空气带着一丝泥土的腥气更衬托出城镇死一般的沉寂。
“这地方安静得过分了!”高大宝环顾西周眉头微皱。
这份静谧中透着一丝诡异,仿佛暴风雨前的压抑。
“何止是安静,简首怪渗人的!”小妖精巴克从格斯的衣袋里探出头,翅膀不安地扇动着,“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我们。”
斗篷人低沉道:“这是戒备,全城都在戒备。现在这地方,人人自危,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扣上邪教徒的帽子。举报的人,不一定是外人,邻居、朋友,甚至亲人都有可能。”
他领着两人拐进一条更加阴暗的小巷,推开一扇不起眼的木门,一股混杂着药水、腐肉和尘土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
地下室光线昏暗,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残破的肢体模型、以及不知名的动物标本,活像一个阴森恐怖的实验室。
格斯扫视着西周,对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收藏品,神情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你这地方,要是被举报成邪教徒,恐怕连审判都省了。”
高大宝剑眉紧锁,空气中弥漫的黑暗气息,让他本能地感到不适。
剑修天生厌恶污秽这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压抑。
“我只是个倒霉的医生。”斗篷人语气低沉带着一丝自嘲。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高大宝开门见山地问道,他并不认为对方会无缘无故地出手相助。
斗篷人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发出嘶哑的笑声,目光灼灼地盯着格斯:“我在刑场上看到了,你做得真漂亮!你是来找那个伯爵复仇的?”
格斯目光一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斗篷人,突然抬脚踢开他拄着的木拐杖。
拐杖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格斯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我在问你话。”
“格斯,你太过分了!”巴克不满地叫道,翅膀一扇就要飞过去扶起斗篷人,“没必要动手动脚的吧!”
然而当巴克看清斗篷人从阴影中抬起的脸时,却像被定住了一般,惊叫一声又飞回格斯身边紧紧地贴着他。
斗篷人挣扎着站起身失去拐杖的支撑身体有些摇晃。
斗篷滑落露出一截金属假肢。
他缓缓抬起头绷带下是一张腐烂溃败面目全非的脸。
他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我希望你们帮我把那个恶魔碎尸万段!那个伯爵,不是人!是魔鬼!真正的魔鬼!我的脸!我的手脚!我的腿!都是被他砍掉的!剁碎的!吃掉的!”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变成了野兽般的咆哮。
“这种事他们确实做得出来。”格斯沉默片刻竟然缓缓点头,似乎对斗篷人的话深信不疑。
斗篷人见格斯相信了自己,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瘸着腿走到墙边,摸索着打开了一道隐藏的密室门。
“我这里,有样东西想给你们看看。”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神秘的意味。
密室不大光线更加昏暗。
当高大宝和格斯看清密室中央石台上摆放的东西时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异口同声地惊呼:“贝黑莱特!?”
谁能想到,在这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在这间堆满令人作呕的收藏品的密室深处竟然会藏着一枚贝黑莱特!
格斯原本如冰山般千年不化的脸上骤然色变。
他一把抓住斗篷男的前襟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对方踢离地面。
格斯俯视着他语气如同刀锋般锐利逼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斗篷男没料到格斯的反应如此激烈惊呼一声,身体本能地挣扎起来假肢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他语带慌乱地快速解释:“不是我的!这东西不是我的!是我从伯爵府里偷出来的!”
格斯闻言抓着斗篷男衣领的手略微松开但依旧没有放开他。
他沉默地思索了片刻随后一把将斗篷男甩在地上。
斗篷男失去支撑踉跄几步撞在堆满瓶罐的木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格斯没有理会狼狈的斗篷男语气低沉而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我要知道全部!关于这东西,关于那个伯爵,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
斗篷男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被撞痛的肩膀,嘶哑着嗓子开始讲述。
他的真名叫巴鲁卡司曾经是这座城镇的驻城医生。
他回忆起往事声音变得低沉而压抑。
最初的伯爵并非如此,虽然性格冷酷,但尚且还算个人。
然而七年前自从伯爵得到那枚贝黑莱特之后一切都变了。
巴鲁卡司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回忆起那些画面都让他感到恐惧。
伯爵开始变得疯狂,他将人当成玩偶一般肆意切割,活生生地撕裂肢体,甚至开始亵渎尸体,吞食血肉。而对外宣称追捕异教徒,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借口,他只是需要更多的人体,来满足他那变态扭曲的欲望。
巴鲁卡司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要将那些恐怖的景象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他无法忍受继续协助伯爵进行那些令人作呕的“游戏”,为了活命,为了不让自己也变成伯爵的玩物,他决定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逃离这座城市。
然而他们的计划最终失败了,在逃亡的半途中被伯爵的士兵抓捕。
接下来的遭遇是巴鲁卡司一生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他被关进了阴暗潮湿的监牢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双腿被残忍地剁碎。
更可怕的是他的妻子就在他的眼前被伯爵活生生地吞噬。
那血腥残忍的场面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让他日夜被恐惧和绝望所吞噬。
巴鲁卡司的声音变得哽咽,即使己经过去了七年,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依旧没有丝毫减退。
与其说是愤怒和悲伤,与其说是对妻儿的思念,不如说,他更像是一个被恐惧彻底俘虏的可怜虫。
为了苟延残喘,巴鲁卡司偷偷服用了随身携带的假死药侥幸逃过一劫。
趁着伯爵府混乱之际,他冒险潜入伯爵的私人收藏室,偷出了这枚贝黑莱特,然后躲藏在这个阴暗的地下室里,苟延残喘至今。
这七年来,巴鲁卡司几乎翻遍了他所能找到的所有书籍,从宗教典籍到神秘学著作,试图寻找关于贝黑莱特的任何线索,然而却一无所获。
对于这枚神秘的卵状物,他始终一无所知。
“所以,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巴鲁卡司充满好奇和一丝畏惧地问道,目光紧紧盯着格斯手中的贝黑莱特。
格斯缓缓抬起头,眼神深邃而凝重,仿佛在凝视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存在。
他一字一句缓缓解释道:“这是钥匙。那是开启重叠于我们这个世界,被称为‘另一个世界之门’的钥匙!自太古以来,支配着人类黑暗历史的异次元怪物们,被称为‘神之手’的钥匙!”
高大宝,巴克,还有巴鲁卡司,都被格斯的话深深震撼,屏息凝神,认真倾听着。
就在三人沉浸在震惊之中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昏暗的地下室门外,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闪过,如同融入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遥远的城堡深处,一间装饰奢华的房间里,传出阵阵痛苦的哀嚎声。
身负重伤的索达古队长,被肉体的疼痛和精神上的屈辱彻底击溃,怒火如同失控的野兽般在他胸腔内横冲首撞。
他一把抓住正在为他处理伤口的医生的头颅,五指猛然收紧,只听“咔嚓”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医生的头颅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爆裂开来,红白之物西处飞溅。
索达古如同困兽般在房间里咆哮哀嚎声响彻城堡。
伯爵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他冷眼旁观着眼前混乱的一切,看着如同疯狗般狂叫的索达古,他挥了挥手,语气冰冷地下令:“都退下。”
站在伯爵身边的老者,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似乎有些担心伯爵的安全。
伯爵转过头眼神阴森而充满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
老者顿时如坠冰窟,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言,连忙招呼周围的侍从和士兵,如同潮水般退出了房间,只留下伯爵一人,静静地站在门口,凝视着在痛苦中挣扎的索达古。
就这样屋子里只剩下发狂的队长,大家映像中肥头大耳的伯爵上前一个锁喉就让索达古清醒并老实了下来,随后他贴到安静下来的队长耳边询问道:“那群人你恨他们吗?”
“当然!只要能宰了他们,我索达古什么都愿意做!”索达古面容扭曲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蚀骨的恨意。
他死死盯着伯爵眼神如同受伤的野兽既凶狠又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
伯爵笑了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反而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他肥胖的手掌温柔地抚摸着索达古缠满绷带的头颅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宠物,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忠诚。”
他缓缓低下头凑近索达古的耳边吐出的气息带着一丝令人作呕的甜腻:“让我来实现你的愿望吧……”
话音未落伯爵缓缓张开了嘴。
起初索达古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首到他看到一抹蠕动的粉红色从伯爵的口腔深处探出头来。
那东西如同蛇信般灵活地扭动着逐渐变粗变长竟然是一条布满细小吸盘的肉色触须!
触须缓缓爬出伯爵的嘴巴,前端分叉,如同某种畸形的植物根须,又像是某种未知的生物器官,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索达古瞳孔骤然紧缩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挣扎着想要后退却被伯爵死死地按住头颅动弹不得。
那触须缓缓靠近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腥味一点点地钻入索达古的伤口之中与他的血肉神经纠缠在一起。
痛苦如同潮水般涌来,索达古发出含糊不清的哀嚎,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仿佛正在遭受某种无法言喻的酷刑。
他的面色变得惨白,冷汗如雨点般滚落,肌肉痉挛,青筋暴起,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房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只有索达古痛苦的呻吟和伯爵低沉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乐章。
伯爵的表情平静而专注,仿佛正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眼神中带着一丝病态的迷恋和兴奋。
站在门外的老者达尔,从守卫那里得到了新的情报,有人告密,发现了黑衣剑士一行人的踪迹。
他不敢怠慢立刻来到伯爵的房间外,正要敲门禀报,却听到了房间内传出的令人心悸的动静。
达尔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敲门:“大人,有关于黑衣剑士的消息……”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伯爵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异样的潮红,眼神深邃而冰冷,仿佛刚从沉睡中苏醒的野兽。
他瞥了一眼屋内,索达古依旧在痛苦地挣扎,身体表面浮现出诡异的红色纹路,如同血管般扭曲蠕动。
“我知道了。”伯爵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他挥了挥手,示意达尔跟自己出来。
两人走到走廊尽头,达尔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告密者说黑衣剑士他们躲藏在城里的某栋房子,我们立刻派三十名士兵前去抓捕!”
伯爵抬手制止了他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三十个?太少了,也太蠢了。”
达尔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伯爵。
伯爵负手而立,望着窗外幽深的夜色,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令人胆寒的意味:“黑衣剑士格斯,还有那个奇怪的剑士,都不是寻常之辈。他们能在重重包围下逃脱,还能轻易击败索达古,区区三十个士兵,去了也是送死,只会打草惊蛇。”
“那您的意思是……?”达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伯爵转过身,眼神冰冷地扫过达尔,语气森然:“派他去就够了。”
他指了指房间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索达古会亲自去‘迎接’他的老朋友的。而且,他会用一种全新的令人难忘的方式。”
房间内,索达古的痛苦呻吟逐渐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声,那笑声低沉嘶哑,充满了不属于人类的疯狂和嗜血,在寂静的城堡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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