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和西目道长都愣住了，西目道长先回过神，挠了挠头，看向那些挤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僵尸，一脸困惑地开口道：“这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咋突然吓成这样了？”
秋生捂着胸口凑过来，也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咋了？”
西目道长可管不了那么多，几步冲到墙角，伸手把挤成一团的僵尸一个个扒开，从怀里摸出黄符，“啪啪”几声贴在它们额头，动作麻利得很。
贴完最后一张符，他转身瞪向秋生和文才，没好气地骂道：“又是你俩小子瞎折腾！这些可是我的‘客户’，要是给弄坏了，有你们好看的！
还愣着干啥？赶紧过来，把它们一个个搬回停尸房去！”
秋生捂着胸口，和文才对视一眼，连忙应道：“哦，知道了师叔！”
说着才不情不愿地走上前，去抬那些被定住的僵尸。
西目道长忙完，整理了一下自己被蹭皱的道袍，拍拍手上的灰，看向九叔无奈道：“师兄啊，再这么搞，我以后都不敢来你这义庄了——我这‘客户’经不起这么折腾。”
九叔也知道是自己两个徒弟惹的祸，脸上带了点歉意，看向西目道：“对不起啊师弟，是我没管好他们，回头定好好教训这俩小子。”
西目道长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下次可得看紧点，真把我这些宝贝‘客户’折腾散了架，我可跟你没完。”
文才把最后一具僵尸推进停尸间，转身瞪着秋生，拍了拍手说道：“都怪你，就知道欺负我，还扮僵尸来吓我！
差点没把我魂吓飞了！”
秋生揉了揉还在发疼的胸口，撇撇嘴反驳道：“谁让你胆子比兔子还小？
我不过是跟你闹着玩，你倒好，喊得跟杀猪似的，害得我被师傅一脚踹飞——这账还没跟你算呢！”
文才被他说得语塞，憋了半天哼了一声：“那也是你先吓我的！”
“是是是，我的错行了吧？”
秋生懒得跟他争，随手关上停尸间的门，“赶紧走，等会儿师傅又该念叨了。”
他们刚回到前院，就迎上九叔要杀人的眼睛。九叔没好气地看向两人，哼了一声，说道：“义庄是处理正事的地方，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
这次幸好你们西目师叔没追究，真要是把那些‘客户’折腾坏了，得损失多少大洋？损失大洋不说，还得赔！
别说赔钱，人家以后都不会再找他合作，到时候看你们怎么师叔交待！”
秋生抿了抿嘴，小声道：“师傅，我们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能乱来？”
九叔提高了些声音，“平时教你们的规矩都忘干净了？
今天罚你们把义庄前后院的落叶扫干净，再把那缸井水挑满，做不完别想歇着！”
文才一听，苦着脸看向院子里落得厚厚的一层叶，又瞅了瞅墙角那口大缸，却只能和秋生一起低着头应道：“知道了，师傅。”
两人刚拿起扁担水桶要去挑水，九叔突然喊住他们：“等等！先去给你们西目师叔道个歉，好好认个错再干活！”
秋生和文才对视一眼，连忙放下东西，耷拉着脑袋往西目道长那边走。
西目正和苏时坐在那儿喝茶，见两人过来，故意板起脸：“干啥？又想捣乱？”
秋生挠了挠头，小声道：“师叔，对不住啊，刚才是我们胡闹，差点给您的‘客户’添麻烦了。”
文才也跟着点头：“师叔，我们错了。”
西目道长“哼”了一声，嘴角却偷偷翘了翘：“知道错就好，下次再敢折腾，看我不跟你们师傅说，让他多罚你们几趟！”
“不敢了不敢了！”两人连忙保证，这才转身去忙活挑水扫地的活计。
秋生和文才忙着挑水、打扫，时间过得很快，天己经黑了。
九叔走过来，看着两人说道：“先停下来。
文才，你先去煮饭，吃完饭再继续干。”
文才一听，手中的扫帚顿了顿，脸上立刻露出喜色，连忙高声应道：“好！”转身就快步跑向厨房。
秋生擦了擦额角的汗，正想停下来，九叔说道：“你干啥？”
秋生说道：“我想去厨房帮文才煮饭啊。”
九叔没好气地道：“不用你，你就给我在这里挑完水，等吃饭了再过来。”
秋生耷拉着脸，继续埋头挑他的水。
九叔背着双手走回前院，见西目和苏时还在那儿坐着喝茶，忍不住叹了口气：“哎，这两小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苏时笑了笑，看向九叔说道：“九叔不用急，个人有个人的造化，慢慢教着，总会有长进的时候。”
西目在一旁端起茶杯抿了口，接话道：“哼，我看他俩就是欠揍，多罚几趟就老实了。
九叔望着渐浓的夜色，眉头锁得更紧，端起茶杯却没喝，只是重重叹了口气：“这年月到处打仗，军阀割据没个消停，谁知道天下太平要等到哪一天。
我不过是想让他们多学些真本事，将来哪怕世道再乱，也能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西目捏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难得没说风凉话，只是低声道：“乱世里想混口饭吃，没那么容易。
他俩性子跳脱，但心眼不坏，慢慢磨吧。”
苏时也收起了笑意，轻声道：“九叔的心思，他们将来总会懂的。”
九叔听着苏时的话，转头看向他，眼底的忧虑未散，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苏时看着九叔眉宇间的愁绪，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九叔，您要是实在放心不下，他俩要是还这么毛毛躁躁定不下来，不如……到时候送去我那里？
去我那儿至少有口安稳饭吃，工钱也不少，总不至于饿肚子。”
九叔听到苏时的话，眼前猛地一亮。是啊，要是他们还这样的话，送去苏时那里也不错。
虽说不清楚苏时具体做什么营生，但他身上有龙气环绕，一看就不是坏人，将来肯定是要干大事的。
让他俩去跟着，以后说不定也能博得个好前程，总比在这儿浑浑噩噩强。
他抬手摸了摸颌下的胡须，微微点头：“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此事容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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