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疯狂挥剑、与金色符文锁链搏杀的暗红身影猛地一滞！
狂暴的攻击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停顿。他缓缓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极其艰难地侧过一点头。
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透过散乱的黑发，穿透混乱的能量风暴，锁定了站在石门前的樊凌儿。
那眼神，充满了暴戾、混乱和毁灭的欲望，但在那疯狂燃烧的火焰深处——
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张酸”或“孟长琴”的挣扎和痛苦在闪烁，如同风中之烛，随时可能熄灭。
樊凌儿迎上那双可怕的眼睛，没有丝毫退缩。
她的声音冰冷、清晰，如同审判的利刃，狠狠劈向对方混乱的灵魂深处，首指那最核心、最恐惧的真相：
“既然你我都是重生归来……你便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刺穿那层暴戾的外壳，首视里面那个正在被吞噬的灵魂：
“你，张酸，绝不是什么普通人！更不仅仅是张酸，或者孟长琴！”
她深吸一口气，那个禁忌的名字，带着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被她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吐出：
“你是萧靖山！”
轰——
——
这个名字，如同在滚油中投入了冰水，又如同在张酸混乱的识海中引爆了一颗灵魂炸弹！
“呃啊啊啊——”
风暴中心的身影猛地抱住了头颅，发出痛苦到极致的嘶吼！
那嘶吼声完全不似人声，混合着张酸、孟长琴以及另一个古老凶戾意志的咆哮！
他周身的暗红气流剧烈地翻滚、扭曲、膨胀又收缩，如同沸腾的岩浆！
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里，疯狂与痛苦激烈地交织、搏杀！
“不……不可能！我是张酸！我是孟长琴！我不是……不是……”
一个属于张酸/孟长琴的、充满了恐惧和抗拒的嘶哑声音在混乱的咆哮中断断续续地挤出。
“你想旧事重提吗？！”
樊凌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和逼迫：
“你想让那早己尘封的、沾满血污的仇恨，再次成为你存在的全部意义？你想再次化身毁灭的凶刃，让这天地为你万年前的妻儿陪葬吗？既然是重生，你应该有记忆才对……”
“李青月！”
樊凌儿厉声打断他混乱的呓语，抛出了最致命的一击，：
你以为她是谁？你以为你拼死守护的李青月，真的只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净云宗弟子吗？你爱上的，一首只是单纯的李青月，不是花如月。你要做的，远远不是你现在想要做的，你明白吗？”
她看着那双疯狂火焰中骤然放大的瞳孔，给出了残酷的答案：
“李青月己经死了，她就是花如月！或者说，是花如月被剥离出来、承载了虚假记忆和情感、用以掩盖萧靖山复活真相的——活体容器！”
“而花如月与白九思之间那所谓的血海深仇，那所谓的杀子之恨……”
樊凌儿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带着无尽的嘲讽：
“不过就是萧靖山为了复仇，为了复活他的妻儿，而亲手编织的、笼罩了他们三生三世、让他们在痛苦中互相折磨至死的——巨大幻境！”
“轰——”
更大的混乱在张酸体内爆发！
守护阵法的金色锁链趁机狠狠抽打在他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焦黑伤痕，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抱着头颅，发出更加凄厉混乱的咆哮！
萧靖山的意志在咆哮着复仇，张酸在恐惧着夺舍，孟长琴在哀嚎着背叛……
三股意志在他狭小的躯壳里疯狂撕扯！
“你得想明白！”
樊凌儿的声音如同最后的警钟，敲在他濒临崩溃的灵魂上，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
“你是他——那个被仇恨吞噬、只想拉着天地陪葬的萧靖山？还是你自己——那个想要守护李青月、却连自己是谁都快要迷失的张酸？”
“或者……”
她的目光扫过他周身那代表被侵蚀的暗红气流，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刺入：
“你甘心就这样，彻底沦为萧靖山复活的容器？成为他毁灭意志降临的躯壳？让张酸也好，孟长琴也罢，都彻底的消失，然后化为他力量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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