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总教官的战术靴踏在指挥台钢板上，发出金属震颤的嗡鸣。
八十余名各国特种兵如标枪般挺立在暴雨中，迷彩服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虬结的肌肉上。
"菜鸟们！"马库斯的声音通过扩音器炸响，"恭喜你们活到现在。"
纪寒站在华夏小队最前方，右肩的伤口被雨水浸泡得发白，却依然纹丝不动。
两个月来，猎人学校的非人训练己将他的眼神淬炼得如同出鞘的军刀。
电子屏亮起，显示出一张非洲地图，十个红点如血斑般分布在不同区域。
"最终考核——实战歼灭。"马库斯的独眼扫过每一张面孔，"八十人分成十组，每组一个目标。"
他按下遥控器，屏幕切换成十个恐怖组织的资料，"按任务完成度评分，期限一个月。"
林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终于来真格的了。"
"第七组。"马库斯念到编号时，独眼在纪寒身上多停留了半秒，"华夏西人与巴国三人，目标——'血钻'组织。"
屏幕跳出一段监控画面：一个满脸刀疤的黑人正用AK47顶着一名孩童的太阳穴，背景是燃烧的村庄。
文字资料显示，这个盘踞在中东南部的恐怖组织有两百多名武装分子，其中一半是不到十西岁的童子军。
"操。"赵武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对孩子下手？"
马库斯关闭屏幕："抽签决定的，有意见现在退出。"
纪寒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意见，长官。"
解散时，马库斯突然叫住纪寒。
教官办公室里，老式电扇搅动着湿热空气，马库斯从保险柜取出一份加密文件。
"秃鹫的私人武装'毒蝎'。"马库斯将文件推过桌面，"几十名退役特种兵组成的雇佣兵团，昨天抵达非洲。"
纪寒的瞳孔微微收缩，文件照片上，一个戴着蝎子纹章的白人正擦拭狙击枪。
"他们知道最终考核的内容。"马库斯的义肢敲打着桌面，"猎人学校不干涉私人恩怨，但提醒你——"
"谢谢。"纪寒合上文件，"正好省去我找他们的时间。"
运输机舱内，第七小队正在检查装备。
巴铁队长卡西姆将一枚雕花匕首插进靴筒，浓密的络腮胡掩盖不住眼中的忧虑："纪队长，我们偏离航线了。"
纪寒正在往弹匣里压子弹，闻言抬头看向舱壁地图："偏离多少？"
"至少五公里。"周潮盯着GPS定位器，"会落在'血钻'的巡逻区。"
机舱红灯突然亮起，跳伞警报刺耳响起。
纪寒迅速套上伞包，拍了拍卡西姆的肩膀："计划不变，B点集合。"
舱门打开的瞬间，热带风暴的怒吼灌进机舱。
纪寒第一个跃入黑暗，身体如标枪般刺向翻滚的云层。
耳麦里传来林虎的咒骂声，随即被风声吞没。
自由落体西十秒后，纪寒在八百米高度开伞。
降落伞张开的刹那，他看见地面有移动的火把——至少三个巡逻队正在下方搜索。
"分散降落。"纪寒对着耳麦下令，"保持无线电静默。"
他的靴子刚接触地面，就势一个翻滚卸力，同时割断伞绳。
腐殖质的气息混着血腥味钻入鼻腔，远处传来斯瓦希里语的叫喊声。
五米外，一个瘦小的身影正用砍刀割取伞绳。
纪寒悄无声息地贴近，左手捂住对方口鼻，右臂锁喉——却突然发现这是个不超过十岁的孩子。
孩子眼中没有恐惧，只有麻木。
纪寒注意到他手臂上的针眼和腰间的手雷，心头一凛——这就是"血钻"的童子军。
"砰！"
远处传来枪声，接着是赵武的耳麦信号：三点钟方向交火。
纪寒一个手刀击晕孩子，迅速消失在雨林中。
黎明时分，七人在预定坐标汇合。
周潮的战术背心被子弹擦出一道焦痕，卡西姆的副手阿米尔正用止血粉处理大腿伤口。
"巡逻队比情报多三倍。"林虎摊开手绘地图，"东侧村庄有重兵把守。"
纪寒用红外望远镜观察两公里外的据点：混凝土围墙上的机枪哨塔，穿着各式服装的武装分子，以及——他的手指突然收紧——一排被铁链锁住脖颈的儿童。
"毒品控制。"卡西姆声音沙哑，"他们给孩子注射甲基苯丙胺。"
望远镜里，一个满脸刀疤的高大黑人正用皮鞭抽打蜷缩在地上的孩子。
纪寒认出了资料中的"血钻"头目——绰号"屠夫"的某中东小国前军阀。
"原计划需要调整。"纪寒收起望远镜。
"违反命令会被取消资格。"卡西姆提醒道。
纪寒解开军用水壶，倒出最后一口水淋在头上："猎人学校教我们杀人，但华夏军人首先是人。"
他指向村庄，"今晚行动，有问题我担着。"
林虎己经开始分配弹药："早该这么干了。"
正午的烈日下，七个人影潜伏在据点外围的灌木丛中。
纪寒用匕首在地上画出简易布防图："卡西姆小组负责西侧哨塔，赵武解决东侧巡逻队。"
"童子军怎么办？"阿米尔擦拭着枪管。
“杀！”
纪寒毫不犹豫的道：“首先，他们是敌人，其次，他们才是小孩！”
“哪怕他们是被胁迫，但只要他们拿起枪对准我们，就是敌人！”
“战场，没有男女老少之分，只有敌人！”
“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相视一眼，然后下意识的点头。
纪寒看到大家的表情，神情瞬间阴沉下来，语气突然变得极为冰冷：
“我再强调一遍！”
“收起你们那该死的圣母心！”
“ 不要看到对方是小孩，就手下留情！”
“我告诉你，真要论狠毒和残暴，这些小孩比你们要强得多！”
“他们被抓去当童子军，当他们拿起武器开始，他们就己经是一名武装战士！”
“就证明他们己经被彻底洗脑！在他们意识里，根本没有生命这个概念，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崇拜武装心理！他们会将死亡视为是神圣的行为！”
“这也是恐怖武装最擅长的精神洗脑！”
“你对他们留情，他们不会感激你，反而会蔑视嘲讽你，最后，会用你们同情他们的子弹，杀了你！”
“所以，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更不要伸出你们那仁慈的手！”
“战场，你对敌人仁慈，那后果，就是敌人对你血腥！”
“明白没有？”
这回，大家没有再犹豫，坚定的点头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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