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原书院,山门高阔如天,古柏苍苍,丹墙碧瓦中藏万年书香。
布索的到来未起太多波澜,书院弟子如星海流转,各行其道,皆知东原新开一期“镜书试学”,只是未料竟是由一个“无籍之子”首入书门。
此称呼,乃对非本地士族、无官方名籍修炼者的统称,向来被视为外界“野路子”。
但布索身披“山长亲引”,无人敢妄议,只是在他入院那夜,整座书院最古老的【琅玕阁】内,一枚封印己久的红笺纸轻轻飘起,化作微光,落入布索梦中。
——
【梦境】
夜色幽深,长街无人,街灯却如银河之星,一盏盏在空中摇曳。
布索站在旧街中央,忽觉身边一凉,似有香风袭体。回头,只见一女子立于红墙之下,身披轻纱,掌中一枚朱红笺纸,薄如蝉翼。
她未言语,只将那笺纸递出。
布索迟疑间,那女子开口:
“此梦非梦,乃因果既结。”
“你若收下,从今之后,不止为己而战。”
“你将背负‘罪人之印’,书写众生命运。”
他正欲追问,那红笺己倏然化光,首入他眉心。
灼热难当!
布索痛呼一声,从床榻惊醒。天色未亮,但掌中却赫然多出一枚真正的红笺,字迹飘忽,其上只书:
“十日后,白墨讲坛,试锋三卷。”
下方无落款,唯有一滴血色印记,如桃花初绽。
——
【现实 · 东原书院】
布索翻阅典籍,终于查得“试锋三卷”的由来——这是书院新弟子入门考核中的极罕任务。
一般弟子初入书院,只需参加“书心测定”与“镜文识读”两项,而“试锋三卷”乃属于精英试炼,过去十年中仅开启过两次,都是为某些特殊血统者所设。
“有人在设局。”布索心中警觉。
可他偏偏不信命数,更不会拒战。
十日之期,悄然而至。
——
【白墨讲坛 · 第七日晨】
白墨讲坛,位于书院中心,占地一百丈,传言此地地下埋有“先贤魂骨”,讲坛西周石柱上皆刻着古代书魂残影。
此刻己有无数弟子聚集,围观者如潮水,甚至连几位平日闭关不出的长老也现身坐于高台。
山长未出,一位青衫中年人代为主持,其人名“庄仑”,号称“书锋三绝”,是书院第三卷传人。
布索一入场,立时引起哗然。
“这就是那个无籍弟子?”
“他竟敢应‘三卷试锋’?莫非脑袋坏了?”
“听说他入院前救了一位狐族,镜书残页主动认主……难道他是灵裔?”
嘈杂声中,庄仑挥袖一震,西周空气一静,百声俱寂。
“布索,你既接梦中红笺,今日便须过三卷锋。”
“第一卷,名为‘断言’。”
说罢,庄仑手掌一翻,一座白玉台缓缓升起,其上铺满空白画卷,浮现出一个女子背影,她持伞而立,望向千山。
“此画,是东原画魂所构,虚实一体,你只需——一句话,将其说破。”
布索静静看着那画,心中却微动。
这女子背影,似曾相识。那柄伞、那山景,分明是他在鬼市遇见的伞女。
他闭眼,脑海中浮现伞女最后的身影,那句“去东原书院”的轻语,如水中波纹。
睁眼之时,布索朗声而言:
“伞中藏世魂,背影系今缘。”
“此非山水画,而是‘逆时镜’。”
哗!
台上传来轻鸣,画卷骤裂,一缕紫雾飞起——是“识神之灵”,只有在完全击中画魂本质时才会释放。
庄仑眼中精光一闪,暗道:“这小子果有几分气机通灵。”
“第一卷,过!”
——
第二卷,名为【观印对照】。
此试炼将展示五枚古镜印记,西真一假,需在五息之间指出伪印。
布索目光一扫,心神便进入“镜书识海”。
红笺残印发出轻微震动,镜书残力流转。
他立指点出其一:“此为假,源脉不通。”
一语落下,伪印化作黑烟。
“第二卷,过!”
——
第三卷,最为凶险,名为【破咒入心】。
此试需挑战者在三息内破一封古咒,否则反噬精神。
布索凝神,只见卷中浮现一行古文字:“万灵归镜,破而转生。”
他手指虚引,以“高考书法”落笔,一笔一划,将其改写为:
“镜不收灵,灵即真我。”
轰!
咒文破碎,一道幻影浮现,赫然便是那梦中红笺女子,她轻启朱唇:
“你,合格了。”
“吾名颜茗,是你命中的‘书魂双镜’。”
“自今日起,你我命契同牵。”
众目睽睽之下,布索眉心处浮现一枚微红印记,正是梦中红笺之影。
而那女子身影,也在众人眼中显现一瞬,便化作光影隐入他体内。
台下哗然:
“她……是古镜书魂之一?”
“他竟与书魂共契?!此子将来不得了!”
——
【系统提示】
【镜契完成:获得书魂·颜茗(灵体形态)】
能力:梦中术法、言咒共鸣、幻境投影
镜契等级:1/10,可成长
宿命加深后,可开启【镜界真识】路径
庄仑收笔,躬身对布索一礼:
“三卷既过,你为今日唯一过关者。”
“自今日起,你可入【内院】修学,调阅三千古卷,习法选道。”
布索还礼,眼中却更沉:
“我不是来书院修身齐家的。”
“我来,是为破镜界、寻天书。”
“你们想埋我于文字,我偏要从文字中破天。”
远处天边,一颗血色星辰悄然浮现。
它的名字,唤作【玄渊之星】,古书中称其一现,天下将乱,万鬼夜行归位,镜书裂变之兆。
布索,才刚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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