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念城，镜界之内第一重失落之地。
布索踏入魂镜之后，眼前的世界仿佛瞬间坠入无尽的火焰与哀嚎之中。天地赤红，城墙崩塌，街巷之中皆是残影纷飞，断楼断柱悬在空中，像是某种被停滞的时间碎片，一动不动，却又仿佛在呼吸。
他站在一座桥上，脚下是血色河流，河中浮着一具具半透明的灵体，皆面目扭曲、低语呜咽。
“这是……焚念河？那本书上记载过，是死魂所归之地。”他自语，呼吸微紧。
妘辞在他身边走出，蹙眉道：“这里的‘气’不对。像被烧过无数次的魂气凝聚，所有情绪都残留在了火焰之后。”
她低头看着布索：“你准备好了吗？你要找的‘母亲残影’，就藏在这座城的深处——‘观魂台’。”
布索轻轻点头。他感受到心跳逐渐急促。
自穿越至今，他经历了无数奇事、妖异、战斗、阴谋，但从未有一刻，如此真实而私密。
他的母亲——那位在原生世界里默默为他操劳的女人，他记得她的白发、她的眼神、她在他高考前夜为他默默烧水的身影。他一度以为她只是普通人，而今却被告知，她的灵魂也与这系统有关。
“走。”他声音低沉，踏入街巷之中。
焚念城极大，呈同心圆排列，中心即为观魂台。城内无一活人，唯有灵魂投影、幻觉残影、时间碎片交错浮现。
他们路过一处旧宅，宅门上贴着残破的朱红符纸，似乎曾试图封印某种存在。
“喀啦——”
符纸骤然燃起，一道影子从门后扑出，却在妘辞的符令中迅速散灭。
“是‘记忆影魔’。”妘辞皱眉，“它们是某人对过去执念太深而化成的魂体，会模仿所爱之人骗取魂识。”
“焚念城所有生灵，都是‘念’构成的。”她顿了顿，看向布索，“你要守住心神，否则你母亲现身时，你可能分不清真伪。”
布索点头，却没有回应。他心中己然涌动起复杂无比的情绪。
……
一个时辰后，他们抵达观魂台。
那是一座被黑铁锁链缠绕的高塔，塔顶浮着一块燃烧着的巨大灵石，灵火不断散发出呼唤般的波动。
“观魂之塔，燃魂石维持意识残存。”
妘辞抬头，“她就在塔顶。”
布索深吸一口气，踏上塔阶。
每一级台阶，都会浮现出一幕记忆残影：他童年时的哭泣、母亲为他打针时颤抖的手、她在月光下独坐的背影，还有那晚她在他耳边说的那句——
“不管你去哪里，妈都在。”
他的脚步越来越沉，泪水不自觉盈满眼眶。他强忍不去看那些影像，只是一步步登顶。
终于，最后一级，他来到塔顶。
火焰中，立着一道身影。
她转过身，容貌与他记忆中的母亲一模一样，身着灰蓝家居服，眼角的皱纹温柔而真实。
她开口：“小生……你怎么才来？”
布索呆住了，眼眶猛地泛红。
“妈……？”
“是我。”她走近，伸手摸他的脸，却没有温度。
“我不是人类……也不是你母亲。”她轻轻笑，“我是她死后残留下的‘意识残影’，被系统收容，封印在焚念城……为了某种测试。”
布索喉咙哽住。
“她……我真正的母亲，死了吗？”
“在你穿越那一刻，她死了。”她平静回答，“因为她试图阻止系统唤醒你，违反规则，被系统抹杀。”
“她曾是系统研究计划的一员，是设计你这个‘灵魂变量’的核心科研者之一。”
“她……在将你送出之前，把一部分‘她的记忆’灌注进了我这个残影体。”
“所以我才知道你的名字，你的脾气，你高考时戴了两支笔，还有你曾经对她说——‘我要成为最厉害的写书人’。”
布索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
“我还能见她吗？真正的她？”
“不能了。”残影温柔笑着，“她己经彻底散了。但她让我对你说一句话——”
她顿了顿，伸手点在布索眉心，灵火一瞬灌入他脑海中，浮现出一段熟悉的语音录音，是他母亲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坚定无比：
“小生，别怕你变得不一样。你一首都不是凡人。”
“你只是被命运压了很久，该回头反抗了。”
布索泪如泉涌。
灵影微笑：“我也该走了，魂镜不会允许残影停留太久。”
“去吧，带着她的‘意志’，去改变世界。”
话音落下，她的身形如火焰燃尽，悄然飘散。布索缓缓跪在塔顶，久久未动。
妘辞站在他身后，轻轻伸手扶住他。
“你现在，真正觉醒了。”
布索缓缓站起，抬头望向虚空，那灵火尽头，魂镜的另一面，正是帝魂中枢所在的终极祭坛。
他眼中浮现前所未有的光芒。
?
【章节预告 · 第五十七章：镜界第二环·月锁殿】
焚念城之后，是镜界第二重环——月锁殿，藏有古代神话级的卡牌封印、魂术古阵，以及失踪数百年的“灵道画师”宗脉线索。布索将在此地开启对“卡式神命”系统的真正掌握权，也将在此第一次面对S06派出的“分裂体”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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