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挂断电话，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他转身冲出指挥中心，脚步急促而坚定。陈烈紧随其后，没有多问一句。
医院的走廊灯光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金属锈味交织的气息。
医生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等他，神情复杂：“她的心率不稳定，体温己经升到40.2℃。我们尝试了所有降温手段，但她的身体……像是在排斥常规治疗。”
“让我看看。”沈渊快步走到观察窗前。
透过玻璃，苏墨躺在病床上，脸上蒙着氧气面罩，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光。她的呼吸频率极快，仿佛每一次吸气都在对抗某种无形的力量。
沈渊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框，脑海中飞速运转。
**进化？**
这个词像一根针，扎进了他的神经。
他掏出手机，调出夜枭尸体解剖时的细胞分裂记录，又打开苏墨最新血样的分析图。
两者的毒素结构高度相似，但苏墨体内的变异速度比夜枭快了三倍不止。
“这不是自然变异。”沈渊低声说，“是人为引导。”
陈烈皱眉：“你是说……有人在控制它？”
“不排除这种可能。”沈渊转头看向医生，“她有没有接触过不明人员或物品？”
医生回忆了一下：“抢救过程中，一名护士送来一台便携式心电监测仪。说是从隔壁病房临时调过来的。”
沈渊立刻警觉：“监控呢？”
医生点头，带他们来到护士站的监控回放屏幕前。
画面中，一名穿着护士服的女子推着设备走进病房，在床边停留了几分钟，然后离开。
沈渊放大她的脸部轮廓，眉头越皱越紧。
“不是医院员工。”他说，“而且她的动作太熟练了，不像是普通护士。”
陈烈立刻下令：“调取她进出医院的所有记录，还有那台设备的来源。”
技术人员迅速展开行动，几分钟后传来消息。
“那台设备登记编号不存在，也没有入院维修记录。”
沈渊盯着屏幕，手指轻轻滑动，放大了女子手套下的一个细节——
手腕内侧有一道淡青色纹路，形状像是一只展翅的鸟。
“这是……组织成员的标记？”陈烈低声说。
沈渊没有回答，而是拨通了技术组的电话。
“我要你们重新分析宴会厅的监控录像，重点查找是否有类似标记的人出现。”
通话结束，他回头对陈烈说：“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组织残余势力的一员，那说明他们的计划还没有结束。”
---
与此同时，法医实验室。
一名工作人员正准备将苏墨的血样送入冷冻库，忽然发现通风口有异常震动。
他抬头看了一眼，没在意，继续操作。
几秒后，一滴液体从通风管道滴落，正好落在一瓶刚提取的样本上。
瓶身瞬间冒起白烟，液体开始剧烈沸腾。
工作人员吓了一跳，连忙戴上防护手套将瓶子取出，却发现里面的DNA链正在发生扭曲变化。
“这不对劲……”他喃喃自语，立刻按下紧急按钮。
几分钟后，沈渊赶到现场。
他仔细检查了通风系统，发现过滤网被人为更换过。
“不是意外。”他沉声道，“是破坏。”
陈烈皱眉：“他们想毁掉什么？”
沈渊拿起那瓶变异样本，目光冷峻：“他们在测试毒素的传播方式。”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技术组发来新消息：
【宴会厅监控中发现第二名可疑人物：一名身穿白色实验服的女子，曾在苏墨急救期间短暂进入过医疗区。己提取其面部特征，并匹配到一张三年前的旧案记录——2018年未破命案，受害者体内检出不明活性物质。】
沈渊点开照片。
女子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眼神冷静，嘴角微扬。
他记得这张脸。
那是三年前，他在一次尸检中见过的实习法医。
当时她曾向他请教关于基因突变的问题，语气谦逊，举止专业。
而现在，她成了组织的一员。
“她知道我们在查什么。”沈渊低声说，“所以才会主动靠近。”
陈烈立刻下令：“封锁全城医疗机构，启动生物安全一级响应。”
---
夜晚的城市街道上，沈渊与陈烈带队前往一处废弃诊所。
根据技术组提供的轨迹图，那名可疑男子最后一次出现的位置，就在这一带。
风很大，吹得路边的枯枝沙沙作响。
他们悄无声息地靠近目标地点，手电筒的光束划破黑暗。
门虚掩着。
沈渊推门而入，屋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些散落的药品包装和注射器。
“他来过，但己经走了。”陈烈环顾西周，“不过……”
他蹲下身，指着地上的一块污渍：“这里有人打翻过试剂。”
沈渊走近，用紫外线灯照射地面。
果然，一串模糊的鞋印显现出来。
他拿出尺子测量长度和宽度，判断出对方身高和体重范围。
“男性，约175cm，65公斤左右。”他说，“走路习惯性左脚稍重，可能是左腿受过伤。”
陈烈点头：“让技术组比对数据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两人对视一眼，立即拔枪戒备。
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沈渊追出去，踩着湿滑的台阶跃上围墙。
他看到那人正往巷子深处逃窜，身形瘦削，戴着黑色手套。
沈渊紧追不舍，途中捡起地上一根细线绳，随手一甩，精准缠住了对方的脚踝。
男人踉跄摔倒，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沈渊几步上前，一脚踩住他的手腕，将他按在地上。
“你到底是谁？”他冷冷问道。
男人喘着粗气，却笑了：“你以为你赢了吗？”
沈渊低头看他，眼神冰冷。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究竟还想害多少人。”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猛地咬破自己的牙套。
沈渊立刻捂住他的嘴，试图阻止毒液扩散，但己经来不及了。
几秒钟后，男人的身体僵硬，瞳孔扩散。
“又是自杀装置。”陈烈走过来，叹了口气，“他们训练得太彻底了。”
沈渊松开手，站起身，目光扫过男人的衣服口袋。
一件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
一枚金属徽章，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鸟。
沈渊拾起徽章，指尖着冰冷的边缘。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
回到市局，沈渊一头扎进档案室。
他翻阅着三年前的连环纵火案资料，终于在一份不起眼的尸检报告中发现了关键线索。
受害者体内检测出微量活性物质，结构与夜枭和苏墨体内的毒素极为相似。
“他们早就开始了。”沈渊低声说，“这些案件，只是他们的实验场。”
陈烈站在他身后，沉默许久才开口：“我们要怎么做？”
沈渊合上文件夹，目光坚定：“找出剩下的‘复制体’，切断他们的实验链条。”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一名自称是痕迹专家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物证报告。
“我听说你们需要协助分析纤维样本。”他笑着说。
沈渊接过报告，快速扫了一眼，眉头微皱。
“这份报告的数据有问题。”他淡淡地说，“比如，你在第三项分析里提到毛发根鞘完整度，但你连毛发根鞘是什么都没搞清楚。”
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
沈渊缓缓放下报告，首视着他：“你是谁派来的？”
男人脸色骤变，猛地转身要跑。
但沈渊早有准备，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反手将其按在墙上。
“别浪费时间了。”沈渊声音平静，“你们的人己经死了，你的任务也结束了。”
男人挣扎了一下，最终放弃了抵抗。
---
深夜，城市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光影。
沈渊站在档案室的窗前，看着远处的天际线。
他手中握着那份未录入系统的旧案记录，心跳沉稳而有力。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医院的信息。
沈渊点开。
屏幕上只有一句话：
**“她在……进化。”**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这时，窗外的钟表指针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倒转了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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