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苏涛从睡梦中醒来，晨光从窗帘缝隙钻进卧室，在雕花床榻上洒下细碎的金斑。
秋凤一张睡脸很美，仿佛一片青叶飘落在平静的湖面上。
她睡梦中柳眉微蹙又舒展，似在梦中还牵挂着心事，睫毛纤长浓密，宛如栖息的蝶翼，偶尔轻颤间将晨光筛成细碎金斑，在眼下投出朦胧的蝶影。
她一头青丝如墨瀑铺散在蓝色印花头枕上，月光般的肌肤在薄被下滑出柔美的曲线。
苏涛望着她白皙手臂环住自己的腰，昨夜欢爱的余温，似乎还残留在她柔软的掌心里，散落在他身上的几缕黑发，像柳絮般撩动心扉。
红绸肚兜松垮地挂在她的脖颈上，绣着的并蒂莲半掩在的胸线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她纤腰微蜷，裹着汗意的双腿交叠缠住苏涛，白玉般的足踝轻轻勾着他的小腿，脚趾偶尔蜷缩，在微凉的晨光里泛着淡淡的粉色。
沾着胭脂的红唇微闭，呼出的气息带着桂花甜酒的余韵，温热吐息一下下拂在苏涛锁骨处。他忍不住低头，用唇轻轻蹭过她颤动的睫毛。
苏涛指尖穿过秋凤如绸缎般的青丝，昨夜欢爱的余韵在心头萦绕，渴望的悄然复燃。他多么渴望这个女人永远守在自己身边。
忽然，秋凤睫毛轻颤，琥珀色的眼眸缓缓睁开，带着几分朦胧的睡意，唇角却己勾起一抹甜笑，微笑问道：“老爷睡醒了！”
她的声音软糯，像是浸了蜜的桂花糕，尾音还带着晨起的慵懒。
苏涛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指腹轻轻她泛红的脸颊说道：“刚醒，一睁眼就看到你这般美的睡姿，我倒像是误入了神女窝。”
苏涛说话间目光温柔，将秋凤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细腻的耳垂。
秋凤听后双颊泛起红晕，身子往苏涛怀里又蹭了蹭，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柔声说道：“是吗？若老爷不嫌秋凤睡相粗陋，往后每日清晨都让您瞧个够。”
秋凤说话间仰头望着苏涛，眼底盛满期许，晨光落在她的眉眼间，将她那抹柔情映得愈发柔美。
苏涛右臂揽住秋凤的腰，将她牢牢圈在怀中，语气笃定说道：“会的，今日我便回去与夫人商量此事，尽快将你娶进门，但是会委屈你的，按规矩你只能按照妾室的规矩进门。”
苏涛顿了顿，神色郑重说道：“只是此事，万不可让你舅舅知道，等你过了门，其他事自有我担着。”
秋凤微微点头说道：“我不在乎什么身份进门，更不干活儿什么名分，我只在乎和老爷在一起，放心吧，婚前我不会让舅舅知道的。”
秋凤说话间轻轻推开苏涛，下床赤足踩在冰凉的青砖上，帮苏涛穿上衣服，她指尖灵巧地穿梭在盘扣间，为他系上最后一颗纽扣，她香唇在苏涛额头上轻轻一吻。
秋凤红着脸换了一件红绸肚兜，外穿一件深红色旗袍，将一头青丝随意挽了个发髻。
两人相视而笑，苏涛牵起秋凤的手，十指相扣走出卧室。
他们穿过回廊，秋凤裙摆扫过阶前的青苔，细碎的脚步声与两人的低语，交织成一曲独属于他们的晨光小调。
他转头向秋凤看去，晨光勾勒着她单薄的身影，旗袍下摆被微风轻轻拂动，她单薄的身影在晨辉下显得格外脆弱。
他们走到楼下客厅，苏涛说道：“秋凤，我该回去了！这件婚事我需要与家人商量，商量出结果后让周翠竹过来给你送信，你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秋凤用力地点点头，她想挤出一个让苏涛安心的笑容，但嘴角的弧度却有些僵硬，眼底深处是无法掩饰的忧虑与不安，她真怕节外生枝！那个混账舅舅不会让她好好出嫁，她最终说道：“好！我等老爷的好消息！”
苏涛微微颔首，两人并肩走下别墅门前的石阶。
仿佛沉默永远笼罩着他们，只有秋凤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哒哒声。
夜里的缠绵缱绻与即将爆发的婚姻风暴，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两人心头。
他们走到街上，清晨的街道渐渐从长夜的沉睡中苏醒，秋凤站在路边，踮起脚尖，焦急地张望着街头巷尾。
她终于看到一辆空着的黄包车，急忙抬手向车夫招手，黄包车很快在他们身边停下。
“老爷，快上车吧。”
秋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看着苏涛坐进略显破旧的车厢，他的身影在晨辉下显得有些没落，更有些苍老。
苏涛坐在车上看向秋凤，说道：“快回去吧，秋天的早晨有点凉。”
苏涛说话间眼神复杂，既有安抚，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秋凤双眸瞬间盈满了泪水，强忍着没有落下，她用力向苏涛挥着手，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作一句“保重”。
车夫吆喝一声，拉起车杆迈开步子，载着苏涛沉甸甸的心事，朝着苏府的方向跑去，渐渐消失在街头巷尾。
秋凤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刚才强装的镇定瞬间瓦解，一种巨大的不安和空虚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汽车引擎低沉的咆哮声由远及近，一辆漆黑锃亮的轿车在秋凤身边停下。
车门从车厢里推开，一只擦得锃亮的警靴踏在青石路面上，紧接着，一个穿着笔挺警服的男人从车里钻了出来。
他身材不算太高，但极其结实，警帽的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部分眉眼，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警服上的铜扣和肩章，在晨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这个警官不是别人，正是秋凤的梦魇——堂舅柳大勇。
柳大勇站定身形，抬手正了正帽檐，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看向秋凤。
柳大勇说起来是秋凤的堂舅，其实他的年龄并不大，只有二十七岁，只比秋凤大六岁但眉宇间那股狠戾和世故，让他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老成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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