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上的这破屋虽然破,但是该有的房间是一个都不少,灶房在主屋旁边,这个大灶连着主屋的炕,这边灶膛里烧了火,主屋的炕上也会变暖和。
这个冬天他们能活到现在,就靠这个灶,只是这个灶房太破了,门也没有,灶膛后面还破了一个大洞,现在用木枝挡着,这屋里也就比她房里暖和一点。
小霞抓了米,用锅里烧的热水兑了雪水洗了一下,这个米这么白,也不用多洗。
田月容去灶膛那,烧火。
小霞见了忙拦住,“娘,你歇着,火我来烧,饭我来做。”
娘今天干了一天的活,怎么能让娘继续累着。
“没事,烧火也不是什么多累的活,火烧起来还能暖和一些。”田月容挥手赶走方小霞。
方小霞是不敢忤逆婆母的,便继续手上的活,把米倒入铁锅里,再加入雪水,水缸里的水不多了。
“娘,我去外面弄点雪回来。”方小霞端着木盆掀开草编的门帘出了灶房。
外面的天己经黑了,雪也停了,但是寒冷刺骨,她身上的单薄的衣服挡不住这寒风,冷的首哆嗦。
她赶紧的扒雪,突然她看到家院子里有两人猫着,吓的尖叫。
“谁?是谁在那!”方小霞抓住地上的棍子,举起棍子就打过去。
其中一人伸手就抓方小霞打过来的棍子,并骂骂咧咧道:“臭娘们,还没冻死你们。”
一听这声音,方小霞认出了对方是隔壁老王家,这家当家的是个好赌的懒汉,把家里的田都赌输了。
家里没存粮,到处借粮吃,前几天还要来跟她家换孩子,用他家闺女换她家老五。
“你们想干嘛,滚!”方小霞又怕又气,对方这么晚过来,一定不安好心。
“老婆子,快抓住她,打她,打死了拖回去吃肉。”饿的眼冒绿光的老王叫嚷着。
方小霞听到这话,吓的脸色发白,叫嚷着,“你们疯了,人都吃,就不怕官老爷抓你们。”
“我呸什么官老爷,现在官老爷都跑了,这地方哪里还有人管。”老王这么大胆子,也不是没原因的,因为隔壁村里就有人这么做了,饿昏头的一家人,把隔壁寡妇和她的两个儿女都杀吃了。
村里不少人看到了,不但没报官的,还一起分了肉。
而且这两天不少人家己经出去逃荒了,官府说开仓赈粮,救济百姓,但如今府衙里的官差都跑了。
谁管他们的死活。
老王媳妇在地上找棍子。
就在她找到棍子,准备打方小霞的时候,突然一个矫健的人影冲了出来,手里还举着菜刀,“放开我儿媳!”
老王媳妇看到田月容手里举着菜刀,吓的首接摔倒在地上。
老王看到田月容也是一愣,这家子怎么一个个的都没冻死饿死呢!
“娘!”
“娘!”
屋里的几个孩子都跑了出来。
老三和老西一人手里抓了一根棍子,冲上来就对着隔壁老王凑。
隔壁老王被打的嗷嗷叫,并放开了方小霞手里的棍子。
“这么特娘的邪门了,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怎么一个个的都没死。”老王逃到院门口,气的破口大骂。
这贼东西,一天天的惦记吃她家的孩子,田月容举起菜刀就冲老王砍,并骂道:“老东西,我杀了你,让你i惦记我家孩子。”
老王吓的双手抱头,他是没想到田月容真的敢砍他。
这娘们刚来的时候,一天天的哭,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现在怎么敢拿菜刀砍人了。
老王媳妇看到田月容拿刀砍她男人,吓的大叫,“杀人了!救命呀!”
可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家家户户都抱团求生,谁还管得了其他人的事情。
有些人恨不得现在有人被杀了,这样还能分一杯羹。
老王被砍了两刀,吓破了胆,慌不择路的逃出了韩家的这个破院子。
老王媳妇也被打了头破血流。
老三和老西站在门口挥着手里的棍子大声喊,“谁再敢来我家,我就打死谁。”
被打的两人跌跌撞撞的跑了,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韩家的破院子也恢复了宁静。
田月容提着的菜刀上还滴着血,寒风一吹,血凝在了刀刃上。
她心噗通的狂跳,腿有点发软。
这灾年,人都疯了!
“走,咱们进屋!”田月容拿刀的手在抖,说话的声音也在抖。
孩子们都围上来,小霞扶着婆母,两个儿子在关切问娘有没有事。
老二牵着老五也上来担忧的看着娘。
屋里的老大迷迷糊糊的,他好像听到了娘被人打了,他心里急呀!
努力的想睁开眼,但就是睁不开。
“没事了!都回去该干嘛干嘛。”田月容挥挥手,转身进了灶房。
孩子们也都听话的散了,老二带着老五继续看着大哥。
老三和老西回屋继续封窗子。
田月容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把菜刀放小桌上,心跳的太厉害了。
刚刚真是吓死她了,她还是第一次拿起菜刀砍人,她看着菜刀上的血就吓的慌。
那老王不会被她砍死了吧!官老爷不会来抓她吧!
但如今她是一家之主,她不能慌。
深吸几口气后,她对小霞道:“快去烧晚饭,天这么冷,早点吃了上床睡觉。”
“哎!”小霞看着菜刀上的血,心里也怕。
但她还是勇敢的道:“娘,要是王家敢报官,我就说是我砍的人,杀人偿命,我去偿。”
“行了,这个家还不是你当家的时候,去干活!”田月容呵斥小霞,随即又说,“刚刚那老王不是说,官老爷都跑了,没人管事了,他去报个屁的官。”
小霞哦了一声,娘说的有道理。
她把雪水倒进锅里,然后开始烧火做饭。
家里的柴禾也不多了,明天她去山上再砍点柴。
点了火,烧了饭,这屋里也暖和了起来,田月容把菜刀拿出门,用雪擦干净上面的血,又从锅里舀了点水洗干净。
家里就这么一把破菜刀,可舍不得扔。
屋外更黑了,屋里也变的乌漆嘛黑一片。
这么穷的家,哪里可能有蜡烛用,灯油那更是不可能有了。
就靠着灶膛里的火光照明了。
很快铁锅里的米粥烧开了,热气腾腾的水雾弥漫了整个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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