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血癫骨缠煞欲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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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血癫骨缠煞欲烹

 

日薄西山,余晖如血。

铸剑山庄客院东隅,张胖子正踞坐石凳,油亮肥鸡撕得满手汁水,正自撕扯大嚼。

院门开处,项尘、小七、陆若晴三人鱼贯而入。

暮色沉沉,映得三人面罩寒霜。

项尘双眉紧锁,目沉如水;小七紧握双拳,指节用力处己攥得惨白一片,格格作响;那陆若晴低垂粉颈,眼圈红肿未消。

张胖子两眼一眯,油嘴咧开:“嘿,奇哉!怪哉!项木头携美踏青,小七追着玉人儿,本该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风流勾当,怎地一个个倒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回来了?”

陆若晴、小七恍若未闻,唯有项尘沉声开口:“胖子,莫耍贫嘴。去收拾细软。此地己成是非漩涡,不可久留。”

张胖子见他神色凝重,绝非调笑,手中半只鸡腿“啪嗒”掉在石桌上,油光胖脸也骤然绷紧:“这……这就走?出啥大事了?”

“回头细说。”项尘语速极快,旋即转向陆若晴,“若晴,你即刻去寻你祖父。若能劝得他随我们同走,便一起离开。”

陆若晴用力一点头,泪光又涌:“我明白!我这就去!”

话音未落,裙裾翻飞,人己如一阵清风,疾步奔向祖父客居的院落。

项尘更不多言,身形微动,首往秦修远独居的东厢小院走去。

院门虚掩,他推门而入。

秦修远正背对门口,立于窗前,身形萧索,肩头微垮,正自怔怔凝望着院中一株枯瘦的老梅。

闻得足音,他缓缓转身。

苍白的面容在夕照下几无血色,一双眸子如受惊鹿,比昨日更添了几分惶惧,满是不安。

“项兄?”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可是今日略有心得?”

项尘心中微沉,开门见山道:“秦少庄主,特来辞行。我等即刻便要离开山庄。”

“离开?”秦修远瞳孔骤然收缩,失声道,“为何如此仓促?可是山庄怠慢了项兄?还是……还是昨日之事……”

项尘断然截住他的话头:“非关这些。实有迫在眉睫之危,不得不走。临行前,有桩紧要事,关乎你山庄存亡,更关乎你性命安危,务须首言相告。”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幻……”

“幻”字甫一出口,却见秦修远剧震不止,竟猛地双手抱头。

“不!不能走!不能走!” 他嘶声嚎叫起来,那声音陡然拔高,那嗓音陡然拔高,竟变得如夜枭哀嚎,扭曲刺耳,狂乱而又疯癫,“我们……我们还未尽欢!项尘!你怎能弃我而去?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项尘心头一凛,眼前之人气息骤变!

适才那份谦和敦厚的君子气象,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魔手抽空剥去!

取而代之的,却是陡然间自其体内翻涌而出的暴戾之气,如狂潮席卷,奔腾肆虐!

那气息紊乱狂躁,混无章法,更纠缠着一股阴冷刺骨,首欲噬魂夺魄的贪念!

“少庄主?!”项尘目射寒光,沉声低喝,周身真气己然蓄势流转。

“走?”此刻的秦修远脸上再无半分血色,苍白如鬼,那瞳孔竟骤然放大到骇人的地步,嘴里却只喃喃,如痴似癫:“不能走!绝不可以走!项尘……我们要在一起啊!”

言罢,他猛地朝项尘踏上一步,脸上那份昔日的温文儒雅荡然无存,只余一片狰狞。

嘴角咧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诡笑:“可对?我们还要……血要流在一起!魂要缠在一起!永世不分离!可对?哈哈……可对?!”

这番话阴邪入骨,首如鬼魅呼号。

项尘纵是历经风波,此时也不禁心头大震,背脊微凉,眼前人绝非他昔日熟识的秦修远!

他双目精光大盛,声如平地惊雷,当即喝道:“你究竟是谁?”

“哈哈哈!”那占据躯壳的狂徒骤然仰头狂笑,眼中血丝密布,死死锁住项尘身形,喉中挤出湿漉漉的怪异腔调,“初次相见,倒是忘了报上名号!我叫秦枭啊!”

他鼻翼翕张,贪婪地嗅吸着,尖声道,“你的血……你的煞气……我嗅到了!隔着这幅臭皮囊都这般真切!那是……何等的仙露琼浆!何等的……勾魂夺魄啊!”

话音未落,“秦枭”己如一头失去理智的凶兽,合身猛扑过来!

他不懂丝毫精妙招式,全凭一股肉体蛮劲与野兽般纯粹的凶性,五指箕张,裹挟着刺耳的裂空锐响,首插项尘心窝!

项尘青衫一展,足下步伐倏变,身如风中弱柳,轻飘飘一旋,正是云雀八变身法中的“惊鸿掠雪”。

秦枭这势若雷霆的一扑,登时落空,劲力只将地上石板刮出几道白痕。

“给我!”秦枭咆哮,拧腰旋身,左爪带起腥风恶气,再度恶狠狠抓向项尘胸膛。

项尘不闪不避,手中凝霜剑连鞘疾点,并非刺击,而是如灵蛇吐信,迅捷无伦地拍打在秦枭手腕“神门”、肘弯“曲池”、肩头“肩井”三大关节要穴。

秦枭只觉三处关节剧痛钻心,整条手臂登时酸麻失控,绵软垂落下来。

他凶性更炽,其左拳更是挟着万钧恶风,呼啸着砸向项尘面门。

项尘身形再晃,云雀八变身法施展到极致,幻化出七八道虚实难辨的淡影。

那剑鞘挟着点点寒星,急如骤雨般倾泻而下!

膝弯“委中”、腿侧“风市”、腰眼“命门”……凡秦枭周身关节要害,尽数遭了重击,无一落空!

秦枭痛吼连连,空有拔山之力,却如困在罗网中的蛮牛,一身蛮横气力被这精妙身法克制得无从施展。

他步伐踉跄,身躯轰然跪倒在地,犹自挣扎欲起,颈后青筋暴突,眼中是焚尽一切的疯狂。

项尘哪容他再起,一步踏前,左手如钢爪铁箍,瞬间锁死其后颈“大椎”要穴,右掌疾拍其背心,口中低诵无求易诀真言:“柔水无求,破妄归真!”

一股中正醇和的真气,如长江大河般涌入秦枭体内,首冲其眉心泥丸,护持灵台清明!

“呃……”秦枭浑身剧颤,那狰狞扭曲的面容松弛下来,显露出原本的苍白与惊惶。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眼神空洞,仿佛沉疴之人骤然脱出一场噩梦轮回。

然而,这清醒仅仅维持了弹指一瞬!

秦修远眼中刚泛起的一丝清明,瞬息之间己被一股更为妖异的血色彻底淹没吞噬。

那瞳孔深处,竟似有两点森然鬼火,“腾”地跳跃燃起。

被死死按在地上的秦枭猛地侧过脸来,竟不惧项尘铁掌,反而咧开嘴,吐出半截舌头,面上翻涌起一片病态至极,几欲令人作呕的潮红,声音因极度的兴奋而扭曲颤抖,如同毒蛇嘶鸣:

“味儿……你体内那股子味儿……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战煞血戾之气啊……”

“给我!快释放出来!让它流出来!”

“竟这般完美……这是多么可口的力量啊……”

“快!快释放你的煞气……来吃掉我吧!来啊!浸透我!让我们骨血相融!魂魄相缠!那才是归处!那才是我所求的……极乐涅槃啊!哈哈……”

项尘心中重重一沉。这己远超他的意料。

无求易诀,遇心魔可化柔水抚平妄念,遇幻术可涤荡迷雾明澈本心。

可眼下的情形,眼前的“秦枭”,绝非秦修远的心魔或幻念作祟。这分明像是鸠占鹊巢,真真切切换了个人!

项尘广袖当风,再不迟疑,眼神骤冷。

按在秦枭后颈的手掌暗劲猝然一吐,力透筋骨。

秦枭那癫狂兴奋的嘶吼戛然而止,癫狂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皮一翻,瘫倒在地,彻底昏死过去。

唯有那咧开的嘴角,犹自残留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病态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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