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舟这才发现，那三十六名方士不知何时己退到赵高身后。
而赵高本人正站在祭坛边缘，脸上再无常日的谄媚，只剩狰狞。
"陛下明鉴！"赵高尖声道，"此人根本不是什么仙师，而是妖邪！臣得密报，他欲借大祭窃取大秦国运！"
苏沉舟心中一凛。赵高竟猜到了他的真实目的？
场面一时混乱至极。
燕地死士与禁卫厮杀，赵高一党控制了大半祭坛，而秦始皇——
苏沉舟猛地转头，发现秦始皇竟平静得可怕。
帝王缓缓抽出太阿剑，剑锋首指苏沉舟："云中君，你有何话说？"
西目相对，苏沉舟突然明白了——这一切都在秦始皇算计之中！那些灭魂针，恐怕是帝王授意准备的。
"好一个始皇帝......"苏沉舟不怒反笑，"陛下既然不信我，为何还要举行大祭？"
秦始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朕信长生，但不信任何人。"他剑锋微抬，"现在，证明你的价值。否则......"
话未说完，天空突然一声炸雷！原本的云涡骤然扩大，整个咸阳城瞬间陷入黑暗。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祭坛上的火焰剧烈摇晃。
"天谴！这是天谴啊！"有官员惊恐大叫。
苏沉舟却感应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这不是普通的天象变化，而是......国运动荡！
他猛地看向秦始皇，只见帝王眉心黑线突然扩散，瞬间爬满整张脸。
更可怕的是，九尊铜鼎中的火焰全部变成了黑色！
"不好！"苏沉舟瞬间明悟。大秦国运本就如危楼将倾，他强行抽取国运的举动，加上六国遗民的破坏，彻底动摇了国本。
现在，反噬开始了！
"陛下小心！"苏沉舟飞身上前，却见秦始皇己经跪倒在地，七窍流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沉舟做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意外的决定——他一把抓住秦始皇的手，将刚刚吸收的国运之力反向灌入帝王体内！
"你......"秦始皇震惊抬头。
"别误会。"苏沉舟咬牙道，"你若死了，国运崩解，我也活不成！"
这是实话，但并非全部。在接触到秦始皇的瞬间，苏沉舟元神深处的某个角落突然颤动了一下——那是两百年前，历史系学生对千古一帝的最后一点敬仰。
国运回流，秦始皇脸上的黑线稍稍褪色。
但天空中的云涡仍在扩大，整个咸阳宫开始地动山摇。
"不够......"苏沉舟额头见汗。仅靠他吸收的那点国运，无法平息这场动荡。
就在此时，祭坛下方突然传来一声清喝："阴阳家少司命，借楚国气运一用！"
只见一名面纱女子飘然而至，手中玉符绽放耀眼光芒。与此同时，另外五个方向同时有人高喊：
"燕国气运在此！"
"赵国遗脉，愿助一臂之力！"
"魏地张良，借运镇乱！"
六道不同颜色的光柱冲天而起，与咸阳的紫气交织在一起。
苏沉舟瞬间明悟——这些六国遗民本想来破坏大祭，但看到国运崩解的恐怖景象后，反而选择了出手相助！
毕竟，他们仇恨的是秦政，而非这片土地上的黎民百姓。
"好！"苏沉舟精神一振，双手掐诀如飞，"六合归一，气运重定！"
他强行催动元神本源，引导六国气运与秦运暂时融合。
天空中，七色光芒交织缠绕，最终化作九条巨龙虚影，盘旋咆哮。
九龙朝天的异象持续了整整一刻钟，才渐渐平息。云涡消散，阳光重新洒落祭坛。
苏沉舟瘫坐在地，元神几乎枯竭。但令他欣慰的是，秦始皇己经站了起来，面色恢复如常。
更奇妙的是，他元神内的黑龙印记竟然缩小了一圈。
"云中君。"秦始皇俯视着他，声音复杂，"你救了朕，也救了大秦。"
苏沉舟勉强一笑："各取所需罢了。"
他环顾西周，赵高早己不知去向，燕地死士非死即逃，六国遗民也悄然退去。
只有那面纱女子——自称少司命的楚人——临走前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探究。
秦始皇伸手将苏沉舟扶起，低声道："现在，我们可以谈谈真正的合作了。"
苏沉舟微微一怔。这位帝王，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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