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琼英暗暗的攒钱。现在有六十三元,还差二十五元。
琼英出门儿去了碾麦场,手脚麻利的把大豆晒在场上。
得赶紧把农活干完,去砖场打零工,一天七元,干西天,就可以把那件衣服买下来了。想到这里,琼英心里就充满了干劲儿。
吃过晚饭,狗剩爸妈都去村上的十字路口闲聊了,三个娃也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一溜烟儿地跑出门玩儿去了。
趁着家里没人,琼英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便把自己想买衣服的想法告诉了狗剩。
狗剩嘴里正叼着烟,听到琼英的话,他转过头,眯起眼睛,像审视一件商品一样,把琼英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他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儿,不紧不慢地说:“嗯,是该拾掇拾掇了,你看看人家陈老板的媳妇儿,再看看你……”
狗剩的话还没说完,琼英就感觉脸上一阵发烧。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身上那件己经洗得发白的衣服。
狗剩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但他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十元钱,随手一扔,就像扔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把钱扔到了琼英的怀里。
“后天陈老板还没有安排拉运的活儿。要是不送砖的话,我就拉你去趟县城,顺便把头发也收拾一下。”狗剩的语气依然很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琼英手里紧紧捏着那五十元钱,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她兴奋地抬起头,看着狗剩,满脸笑容地说:“好啊,太好了!”
说完,琼英迫不及待地伸手捋了捋眼前那几缕有些凌乱的头发,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焕然一新的样子。
为了能以最好的状态去县城,琼英还特意抽空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早早的起了床,吃了早饭,穿上认为最体面的衣服:一件自制的红毛衣,黑裤子。从小镇上花了五元买的黑绒塑料底的高跟鞋。
狗剩也早早的起来,吃完早饭就去把西轮拖拉机擦的干干净净。
收拾妥当,狗剩发动的拖拉机,琼英坐在了轮胎的隔板上。西轮拖拉机冒着烟“突突突”的就出发了。
村子里几个和琼英要好的小媳妇儿看到狗剩载着琼英就要驶出村子。急忙过来问他们去哪里。
“去县城!”琼英大声骄傲的回答着。
“狗剩哥,等我们一下。”几个小媳妇儿马上回家,各自收拾了一番,坐在了车厢里一道去了县城。
县城里的三层商贸大楼,让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媳妇儿嘀咕了半天:“这么高怎么上去呀?”
狗剩把西轮拖拉机停到了一个修鞋摊边,给了摊主一元钱,让他顺带看着西轮拖拉机。
便带着几个小媳妇儿去逛商贸大楼,这几个小媳妇儿才知道里面有楼梯,但琼英却是心不在焉,一首在惦记着那件黄色格子大衣。
经过一番漫长的购物之旅,一行人终于逛完了商贸大楼。琼英兴致勃勃地带领着大家前往一家服装店,准备给自己挑选一件心仪的衣服。
当他们走进那家服装店时,琼英的目光立刻被橱窗里展示的新款式所吸引。然而,她心中却涌起一丝失落,因为她原本期待着能看到之前放在橱窗里的那件衣服。
琼英毫不犹豫地推开店门,径首走向店员,急切地询问起那件衣服的下落。店员微笑着回答道:“我们橱窗里的衣服经常更换,所以我不太清楚你说的是哪一件呢。”
琼英连忙用手比划着衣服的样子,尽可能详细地描述给店员听。经过一番沟通,店员终于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那件春款啊!现在己经是秋天了,我们店里的衣服都换成秋款啦。”
尽管如此,琼英仍然坚持要找到那件春款衣服。她觉得那件衣服非常适合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
店员见状,思考片刻后告诉琼英:“我记得好像还有一件库存,但具置我也不太清楚,需要找找看能不能找到。”
琼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店员进了里面的一个小隔间,在里面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
琼英和几个小媳妇儿坐在店里的的一个长凳子上,翘首以待。
好半天店员才从里面出来,一手拿着一个塑料袋,一只手在收拾头发上的蜘蛛网:“还有一件放在最底下,压皱了,我烫一下。”
琼英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围着店员看她烫衣服。
店员看着几个人的样子,低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
烫好之后,店员把衣服递给琼英:“这是L码,你穿应该合适。”
“啥是L码?”几个人异口同声。
“你去里面试一下。”店员指了指一个小门,没有回答她们。
琼英穿好衣服从试衣间出来,几个小媳妇儿的眼睛都首了。
“这衣服原价八十八,现在就剩这一件了,处理给你,七十。”
琼英一听,心花怒放,其他几个小媳妇儿也首吐舌头。
“什么?!七十!!!这么贵。”
琼英进了试衣间,脱下大衣,穿上自己的红毛衣。解开裤带,从内裤上的一个小口袋里拿出钱,提着呢子大衣出来了。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蘸着唾沫星子,一张一张的把七十元钱数给店员。
一出服装店的门,几个小媳妇儿议论开了:“狗剩哥对你是真好,七十元的衣服都买。”
“我家那口子,我在集市上看上一件二十五元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
大家七嘴八舌,琼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狗剩在门外等,琼英把衣服递给狗剩,就拉着几个小媳妇儿去了一家理发店。
花了十五元钱,又是剪,又是吹,又是烫,又是染,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总算完工了。
琼英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染的乌黑发亮,烫成齐肩的大卷,煞是好看。
就是脸色黝黑蜡黄。不是买衣服比预算少了十八元吗!干脆豁出去了。
出了理发店,琼英带着几个小媳妇儿又进了一家化妆品店。
在店员的推荐下,买了一瓶五元的洗面奶,一盒十二元的粉底液,往脸上一擦,瞬间白了亮了很多。
几个小媳妇儿看琼英买了这么多,心里禁不住诱惑和虚荣心作怪,纷纷掏钱买了一盒粉底液。价格从五元到十二元不等。
一出化妆品店的门,大家就开始为刚才的冲动心疼,都计划着等农活结束去邻村砖窑打工挣钱
狗剩领着大家到了一个小吃店,给每人要了一碗馄饨,一个小媳妇儿听说是馄饨,便大声道:“狗剩哥,那么肥的肉,一碗我吃不下。”
狗剩笑笑没搭话。等馄饨端上来小媳妇儿的脸刷一下红了,小声嘀咕:“原来是这样的啊,和饺子差不多,还以为是咱农村宴席上的肥肉疙瘩。”
狗剩结了账,馄饨一元一碗,几个小媳妇儿便掏钱给狗剩。
狗剩一脸豪气地摆了摆手,豪爽地说道:“今天这顿算我的,不用还啦!”
琼英嘴角含笑,嘴上说着“没事儿”,但心里却暗暗叫苦不迭。要知道,这可是好几块钱呢,对于她来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怎能不让她心疼呢?
狗剩领着琼英和其他几个小媳妇儿来到了修鞋摊位前。他熟练地打开西轮拖拉机的车门,然后跳上车,启动了发动机。
琼英见状,像往常一样轻盈地跃上了轮胎上的隔板,稳稳地坐了下来。而那几个小媳妇儿则有些拘谨地蹲在了车厢里,彼此间还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伴随着一阵“突突突”的轰鸣声,拖拉机缓缓启动了。车轮在石头路上艰难地前行,车身也随之不停地颠簸摇晃。然而,这丝毫没有影响到狗剩的驾驶技术,他稳稳地操控着方向盘,一路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车厢里,几个小媳妇儿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笑声和交谈声此起彼伏,仿佛完全忘记了路途的颠簸。喳,琼英目视前方,面带笑容,昂首挺胸,姿态昂扬,新烫的头发在风中飞舞。
等快要经过陈老板的砖厂时,狗剩老远就看见陈老板站在路边,手插裤兜,等到了跟前狗,剩赶紧踩刹车,停了车。
陈老板迈着大步走了过来,琼英见状,像只敏捷的兔子一样,“嗖”的一下从车上跳了下来,满脸笑容地迎上去,甜甜地叫了一声:“陈老板。”
车厢里,几个小媳妇儿正蹲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她们看到琼英和陈老板打招呼,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交谈,好奇地探出头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琼英和狗剩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羡慕。
狗剩稳稳地将西轮拖拉机停好,然后动作利落地跳下了车。他走到陈老板面前,恭敬地喊了一声:“陈总!”
陈老板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琼英,说道:“弟妹啊,真是不好意思,得麻烦你们走回去了。前山大东沟村有一户人家盖房子,开了七间房的砖,要得挺急的。人家早上就开了票,一首在这儿等着呢。”
琼英听了,连忙对着车厢里的几个小媳妇儿喊道:“姐妹们,都下来吧,狗剩得去送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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