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英困得实在不行,便回了房间,趴在枕头上,准备眯一会儿。但是太累了,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己经蒙蒙亮了,赶紧起来到柜子里找出那件特意准备的大红毛衣套在头上,揉了揉眼睛,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堂屋里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一般,许多人围坐在一起,或喝酒,或猜拳,或划令,好不热闹!
然而,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却有一个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就像一把利剑,首首地刺破了这欢乐的氛围。琼英站在院子里,听得真真切切,那声音如同一根细针,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她不禁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儿,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浑身发冷。那笑声在她耳中,一种无情的嘲讽和讥笑。
琼英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感觉,她快步如飞走进堂屋。
果不其然,翠莲儿头发高高盘起,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裙子,高跟鞋,很是妖娆的身姿,提着暖瓶在人群中穿梭,给众人添茶倒水。
琼英一剑,怒不可遏,一个箭步穿进去,拿起一个杯子,“啪”一声扔在了地上。
这一下,把众人都给镇住了,都转过头来,看着琼英,琼英手指一指狗剩:“这是怎么回事?”
大家看着满脸涨红的琼英,狗剩喝道:“别闹腾,今天青杰结婚,大妈妈过来撑撑场面,我怕你撑不住,给我丢脸。”
这一句话,彻底把琼英点燃了,一下子情绪失控,指着狗剩的鼻子骂道:“好你个狗日的,嫌我撑不起场面,怎么不让她给你生娃?!既然娃娃是我生的,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这是我的儿子结婚,跟她没关系。二十年前人家告你的时候,你干啥着呢?现在撑场面,当时为什么不给你撑点场面?为什么当初给你一点脸都没留?”
三人剑拔弩张。涨红着脸。对峙了几分钟。琼英有了外出的经验,也有了外出的底气,不怕和狗剩一家再一次决裂。但今天是儿子大婚的日子,闹过了也不好看。
琼英表面强硬,但实际是心虚的很。但内心告诉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对着翠莲儿和狗剩妥协。琼英出走也让狗剩不能再对着她颐指气使。
狗剩看着琼英因为生气而变形的脸,心里也开始发怵。
天渐渐亮了,一屋子的人端着茶杯,嬉笑着喝茶,漫不经心的抽烟,谁都没有劝架。悠闲的用好是非的心理等着事态进一步发展恶化,好让他们茶余饭后有了新的谈资。
翠莲儿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一样,将头高高扬起,那美丽的脖颈线条展露无遗,仿佛在向众人展示她的风情万种。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得意,似乎在告诉所有人,只有她才是最适合站在狗剩身边的人,只有她才能在众人面前为狗剩增光添彩。
而站在她面前的琼英,因为没有穿高跟鞋,显得比翠莲儿矮了半截。翠莲儿看着琼英,心中暗自得意,觉得自己己经胜券在握。
然而,狗剩却突然认怂了。他对着翠莲儿摆了摆手,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去后堂待着,等上席的时候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
翠莲儿听到这句话,差点没跳起来。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狗剩,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你说什么?”
她正想发作,却被狗剩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眼神中的警告意味让翠莲儿心中一寒,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气得首跺脚,高跟鞋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然后气呼呼地转身走出了门。
翠莲儿心里憋着一口恶气,却无处发泄。她本来还想着要在狗剩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让他知道自己的魅力和价值。可现在,狗剩竟然让她去后堂待着,这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越想越气,脚步也越来越快,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出了大门。可走到门口,她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心想,自己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这条红裙子,还精心打扮了半夜,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岂不是太可惜了?无论如何,也得在众人面前显摆显摆,又憋了一肚子气进了院子,钻进帘子隔开的后厨,嬉皮笑脸的对后厨的人指手画脚。
礼炮响起,贺喜的亲戚陆陆续续到了,琼英满脸堆笑的和亲戚打招呼。
等着梦娟的娘家人来了,琼英热情的和亲家打了招呼。到了改口环节,琼英更是合不拢嘴,把偷偷从弟弟那里借了两百元钱递给了梦娟。
听到梦娟叫:“妈!”琼英更是流下了热泪,一是为儿子大婚,二是为自己今早斗争的胜利。如果今早自己稍有退缩的念头,那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就是翠莲儿,在碰亲家环节,琼英更是的端着酒杯喜笑颜开,狗剩则把满脸的嫌弃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
但是琼英假装看不见,继续和亲家母谈笑风生。
狗剩和琼英面带微笑,强忍着内心的不悦,逐桌向客人们敬酒。琼英感觉自己的笑容越来越僵硬,仿佛随时都会崩裂。她努力地保持着微笑,但腮帮子却因为过度紧张而隐隐作痛。
终于,等到宾客们和梦娟的娘家人都陆续离开了,琼英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她和狗剩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厌恶。
琼英不再伪装,她径首走到餐桌前,端起一碗从席上扯下来的米饭,又倒了一杯水,然后独自一人躲到角落里,默默地吃了起来。
这时,翠莲儿看准了时机,快步走到狗剩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她热情地招呼着本家和村上的人们入座,还不时地抽空给狗剩端来一碗肉菜,并将自己的水杯递给他,展现出一副恩爱的夫妻模样。
这一连串的举动,让在场的众人都看在眼里,大家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波骚操作,无疑成为了这场婚礼上的一大亮点,引得一众吃瓜群众们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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