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领口要得开,要能露出肩窝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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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领口要得开,要能露出肩窝的朱砂痣

 

雕花拔步床的帐幔被晨风吹得轻晃,鹤影在卯初准时睁眼,睫羽上还凝着夜露的微寒。身侧的赵明璃正蜷成虾米状,鸦青鬓发散在月白枕头上,眉心一点朱砂痣在晨光里像朵欲开的梅。

他指尖悬在她眉骨上方,最终化作极轻的触碰 —— 十年暗卫生涯让他习惯了克制,却在触到她肌肤的刹那,喉结重重滚动。昨夜她允他留寝时,他连呼吸都数着节拍,此刻晨光里见她睡得安稳,终于敢低头,在她眉心落下蜻蜓点水的吻 —— 比暗卫刺探敌情时的呼吸还要轻,比十年前她换牙期咬他玉佩时的力道还要柔。

青铜剑穗在晨风中轻晃,重华宫的青砖上还凝着霜。鹤影握剑的手比平日重了三分,剑刃劈开晨雾时,总想起她昨夜说 "男宠" 时眼尾的笑。

十岁时,他被父亲罚跪在雪地里,却被赵明璃美名其曰的被她捡回,那时她蹲在他面前,换牙期的门牙漏着风:"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啦,要帮我暖手暖脚暖被子哦!" 如今她长大了,说话时会故意凑近他肩窝,像只偷腥的小兽。

卯正时刻,青铜香炉里的玫瑰水咕嘟冒泡,鹤影单膝跪地,将羊脂玉皂角在掌心搓出细滑的泡沫。赵明璃倚在雕花妆台前,望着镜中他垂落的墨发,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她偷用母妃的胭脂画花脸,被抱到浴房清洗,那时苏溪也是这般半跪着,指尖沾着皂角水,小心翼翼避开她眼下的痣。

赵明璃故意将脸凑近他掌心,皂角泡沫糊了鼻尖:“鹤影的手,可比本宫的暖炉还要烫。” 她瞥见他耳尖骤红,想起昨夜暖床时,他曾用这般滚烫的手,替她揉按发间的百会穴。

鹤影试过水温才敢拧毛巾,赵明璃忽然望着他袖口的湿痕笑出声:"暗卫首领的手,原来也会打颤?" 他耳尖发烫,指尖掠过她眼下淡淡的青黑 —— 昨夜她研究塘报至子时,眼下还沾着未擦净的朱砂。

”水温可合适?” 他的声音裹着水汽,指尖掠过她腕脉时,触到那串硌手的砗磲手链 —— 绳结还是她初学女红时穿反的模样,十年未换。

软帕擦过她唇畔时,鹤影的拇指无意识地她下唇,那里有颗浅红的小痣,是五岁时她偷喝永昌帝的参茶,被烫出的印记。“殿下……” 他忽然缩回手,掌心还留着她肌肤的温度,暗卫营的铁律在耳边轰鸣,却抵不过她眼尾的轻笑:“怕什么?本宫又不是西域的毒蛇,会咬你。”

鹤影微微一笑,如春花绽放,轻轻摇了摇头,却并未言语。拿起木梳,轻柔地梳理着赵名璃那如墨般的秀发。

苏溪捧着螺钿妆匣进来时,正撞见鹤影对着铜镜皱眉,木梳卡在一缕青丝里。“鹤影大人这是要与奴婢抢差事?” 她掩唇轻笑,却见鹤影翻开《妆台百图》,指尖停在 “朝云近香髻” 那页。

"殿下说,学会盘发便能替你当差。" 鹤影的指尖抚过图中复杂的编绳。“这里…… 如何编?” 他指着图中复杂的编绳,声音轻得像怕惊碎回忆。

赵明璃晃着腿坐在圆凳上,指尖拨弄着案头的双鹤纹玉簪,那是鹤影去年生辰时,偷偷放在她妆匣里的,但赵明璃并不知道。

“苏溪你教他。” 赵明璃忽然将玉簪塞给鹤影,发间的珊瑚珠链扫过他手背,“鹤影说,学会盘发便能接替你,以后每日卯时替本宫梳头。”

她说 “每日” 时特意加重语气,眼尾扫过鹤影握簪的手 —— 那双手曾握过杀人的剑,此刻却像握着火炭般僵硬。

苏溪忍笑示范 “朝云近香髻” 的编法,指尖在赵明璃发间翻飞:“先分三股,每股都要缠上银丝,再绕成祥云状……” 鹤影盯着她的动作,忽然想起七岁那年,赵明璃非要给他梳发髻,最后用桂花油把他头发粘成鸟窝,还举着铜镜笑倒在草地上:“淮安哥哥像戴了个蜂巢!”

“轮到亲卫大人了。” 苏溪退到一旁,递过刻着缠枝莲纹的木梳。鹤影深吸口气,指尖抚过赵明璃鬓角的碎发,木梳滑过青丝时,他的手腕不自觉绷紧,暗卫营训练出的稳准狠在此刻全无用武之地。

“疼。” 赵明璃忽然皱眉,吓得他立刻松手,却见她唇角偷笑:“本宫骗你的!你的手,比苏溪的还要轻。” 她从妆匣里翻出金镶玉梳,递到他掌心。

“这里…… 要绕两圈。” 他低声道,指尖捏起一缕青丝,却因用力过轻让发丝滑落。苏溪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鹤影大人握剑的手,该是斩金截铁的,怎的梳个头像怕惊了燕窝?” 赵明璃却忽然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指尖按在自己发间:“你的手,本宫放心。”

当最后一根银丝穿过发间,鹤影望着镜中成型的发髻 —— 虽不如苏溪的精致,却多了几分笨拙的温柔。

赵明璃拈起妆匣里的眉墨,在他掌心画了只歪扭的小鹤:“这是本宫给你的奖励,比暗卫营的令牌好看千倍。”

她说话时,发间的玉簪轻轻晃动,双鹤的喙恰好触到他指尖的小鹤,像十年前那个雪夜,她将暖炉塞进他掌心时,说的那句:“以后淮安哥哥的手,只能暖璃儿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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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飞檐下悬着九串琉璃风铃,鹤影随赵明璃跨过门槛时,风铃恰被穿堂风撞出清越声响,惊起梁上栖息的雪羽鹦鹉。

这是京城最华贵的珍宝阁,三层木楼皆以沉香木为柱,墙角鎏金博山炉里煨着鹅梨帐中香,与鹤影身上的松墨檀香错杂成趣。楼阁二层的玉栏雕着缠枝莲纹,每片花瓣里都嵌着米粒大的夜明珠,暮色未至便泛着温润的光。

“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小店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掌柜的哈着腰迎上来,腰间玉牌刻着 “宝珍斋” 三字,眼角余光扫过鹤影腰间的半旧玉坠,心中暗惊:传闻果然是真的!昭阳公主豢养男宠!

掌柜仔细打量着鹤影:这少年虽穿素色衣袍,面容算不上俊美却也清秀,然而气度却比世家公子更冷冽三分,尤其是那双墨玉般的眼睛,分明是常年握剑的人才有的锐利。

赵明璃却看也不看他,径首拽着鹤影的手腕往二楼玉器阁走,二楼青玉砖地上,十二具胡桃木展柜依次排开,玻璃罩下的玉器在烛光里泛着幽光。

赵明璃忽然停在嵌着螺钿的展柜前,鼻尖几乎贴在玻璃上:“把那匣子打开,最左边刻松纹的。” 她指尖敲了敲玻璃,指甲上的丹蔻是新染的 “鹤顶红” 色,正是今日出门前赵名璃抓着鹤影的手,非要他帮着涂的。

掌柜的忙不迭捧出紫檀匣,匣盖掀开时,七枚刻着松纹的玉佩在丝绒上泛着冷光,坠角处皆嵌着米粒大的檀香木:“殿下好眼光!这是用北疆雪松木与于阗青玉合制的‘松雪佩’,檀香能安神,松纹寓意长青 ——”

"这个配你的玉坠。" 她不由分说挂在他腰间,旧玉坠与新玉佩相碰,发出清越的响。

"再去成衣局。” 赵明璃忽然拽着他的手腕往三楼跑,发间的珊瑚珠链扫过他手背。三楼雅阁里,十二面穿衣镜映着满架华服,最显眼的是正中央挂着的月白缠枝莲纹锦袍,袖口绣着银线鹤。

“试试这个。”赵明璃举着月白锦袍在他面前比量,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光:"鹤影穿这个定好看,比演武场的铠甲俊十倍。" 她忽然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若是穿去将军府赴宴,定能让贤妃娘娘的眼珠子瞪出来。"鹤影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随手将锦袍塞进他怀里,指尖划过衣料时忽然顿住,“这银线鹤的眼睛,怎么绣成了琥珀色?”

鹤影任她将衣服塞进怀里,目光却落在衣料暗纹上。“殿下……” 鹤影喉间发紧,话未说完便被推进试衣间,门帘落下前,看见赵名璃正捧着匹茜纱红的料子,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光。

试衣镜中,月白锦袍衬得他肤色胜雪,袖摆处的银鹤在走动时若隐若现,腰间新玉佩随步伐轻晃,松墨与檀香的气息混着衣料的薰香,竟比暗卫营的冷血更让他心慌。

赵明璃托着腮靠在门框上,忽然轻笑:“原来鹤影穿素色这么好看,早该让你脱下铠甲了。”

他忽然发现,她选的衣料上,暗纹全是双鹤缠枝,像极了她幼时画在他披风上的图案。

掌柜的适时捧来鎏金托盘,上面摆着十二套裁好的衣料:“殿下瞧这茜纱红,配公子的墨发最是相宜;还有这靛青缎子,纹路上暗绣着松针,正是今年波斯进贡的 ——”

“全要了。” 赵明璃挥了挥手,忽然瞥见角落匹绣着双鹤戏水的雪缎,边缘还缀着珍珠编的鹤羽,“把这个做成寝衣,领口要开得……” 她忽然凑近鹤影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坠,“要能露出肩窝的朱砂痣。”鹤影耳尖骤红。

对了。” 赵明璃忽然从袖中摸出张画纸,边角处还沾着胭脂印,“照这个样子,给本宫的男宠打十副银制护腕,上面要刻‘鹤影’二字。” 掌柜的接过画纸,见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两只交颈鹤,其中一只的翅膀缺了半片 —— 正是她七岁时的笔法,落款处还有个小小的 “璃” 字,被画成了小灯笼的形状。

离开时,十二辆雕花马车停在阁外,装着玉佩、衣料与护腕的檀木箱子堆成小山。赵明璃忽然想起什么,从马车里抱出个锦盒塞给鹤影:“给你的,打开看看。” 盒中躺着枚羊脂玉扳指,内壁刻着细如蚊足的字:“鹤影亲卫,永护昭阳”—— 正是她的笔迹,与他暗卫腰牌内侧的 “忠” 字,隔了十年的光阴,终于并在了一处。

暮春的风掀起她的裙摆,鹤影望着她发间晃动的珊瑚珠,忽然想起暗卫营的训诫:“暗卫的使命是守护,而非被守护。” 可此刻她回头冲他笑,发间新戴的玉佩晃出细碎银光,他忽然愿意背弃所有铁律 —— 原来被她当成珍宝般挑选、珍视,比藏在阴影里守护,更让他心跳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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