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彻底隐没,沫芒宫的夜晚在无数瓦斯灯与机关灯的光芒下,依旧辉煌,却也添了几分幽静。
自从那日“惊魂下午茶”与随后的“枫丹廷微服私访”后,芙宁娜对李雪的依赖与日俱增。白日里,她依旧是那个会为了一块小蛋糕而与李雪“据理力争(撒娇卖萌)”的水神大人,会因为李雪讲的冷笑话而先是板着脸批评“无聊”,然后又忍不住偷偷弯起嘴角。但到了夜晚,当华美的寝殿只剩下她们两人时,芙宁娜偶尔会卸下所有伪装,流露出深藏的疲惫与不安。
李雪也真正开始尝试运用系统新解锁的技能——【心灵慰藉之味(初级)】。她不再仅仅追求系统评分的“完美”,而是开始在烹饪时,将自己对芙宁娜的担忧、怜惜与想要守护她的心情,一点一滴地融入食材的料理之中。
一碗温热的“安神莲子羹”,她会想象着芙宁娜能睡个好觉,羹汤便似乎也带上了几分梦的香甜。一份小巧的“勇气繁星饼”,她会默默祈祷芙宁娜能更有力量面对一切,饼干的酥脆里仿佛也多了几分坚韧。
效果是有的。芙宁娜品尝这些带着“心意”的料理时,总会安静许久,眼眸中会漾起李雪看不太懂的、复杂而柔软的涟漪。她说:“爱可菲,你做的东西……好像和以前,又有点不一样了。说不上来……但,很舒服。晚上……噩梦似乎也少了一些。”她自己也察觉到,那些以往让她辗转反侧的夜晚,似乎变得安宁了些许。
(系统提示:【心灵慰藉之味(初级)】对目标芙宁娜产生轻微正面情绪引导,芙宁娜精神韧性微量提升,睡眠质量小幅改善。宿主对技能理解加深,熟练度+5。】)
李雪内心却依旧焦虑:“初级就是初级啊……只能是‘轻微’和‘小幅’吗?面对阿蕾奇诺那种级别的恶意,这点慰藉根本不够看啊!”
这种无力感,在某个深夜,被无限放大。
那夜,芙宁娜从噩梦中惊醒,小脸煞白,浑身冷汗。李雪被她的惊呼声吵醒,连忙点亮床头的夜灯,只见芙宁娜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漂亮的异色瞳中满是惊恐,死死盯着空无一人的墙角。
“芙宁娜大人!您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李雪急忙坐到床边,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
芙宁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反手紧紧攥住李雪,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水……好多好多的水……淹过来了……所有人都……都在哭……都在审判我……说我……是个骗子……他们……他们就在那里看着我……”她指向墙角,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
李雪心中一痛,这是……枫丹的预言吗?还是芙宁娜内心深处最恐惧的景象?她笨拙地将芙宁娜揽进怀里,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芙宁娜大人,只是个梦,梦都是反的。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谁也不能审判您。”
(内心OS:“系统!这种时候有没有什么‘一键清空噩梦’或者‘强效安神符’之类的道具啊?!我这点厨艺技能根本不够用啊!”)
(系统:【检测到目标芙宁娜情绪波动剧烈,精神壁垒出现裂痕。宿主可尝试制作“抚平梦魇热饮(需消耗扮演积分1000点,并投入强烈正面情感)”,成功率35%,有一定几率缓解目标短期噩梦困扰,但无法根除深层恐惧。】)
李雪:“……百分之三十五?还要1000积分?你怎么不去抢!”她最终还是咬牙兑换了配方,手忙脚乱地在寝殿自带的小厨房里,用尽心思熬煮那杯“抚平梦魇热饮”。
当芙宁娜小口小口喝下那杯散发着奇异香气的温热饮品后,情绪确实渐渐平复下来,在李雪的怀中沉沉睡去,只是眉头依旧微蹙。
李雪看着她苍白而疲惫的睡颜,心中的焦虑与无力感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知道,阿蕾奇诺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随时可能落下。而璃月那个张百万,既然能搭上愚人众的路子,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
更让她不安的是,最近沫芒宫内的气氛也有些微妙。那维莱特加强了宫廷内外的守卫,巡逻的特巡队机关人偶数量几乎翻倍,连带着空气都紧张了几分。偶尔,她会听到一些女官在低声议论,说什么“水神大人近来精神欠佳”、“枫丹的未来令人担忧”之类的话。这些话语像无形的针,刺在李雪心上。
(内心OS:“这帮人懂什么!我家芙芙只是需要时间调整!等我把她喂胖……啊不,喂得开开心心的,看谁还敢说三道西!”)
这天下午,李雪正在自己的专属厨房(芙宁娜特批扩建的,拥有全枫丹最顶尖的料理机关和元素烘炉)研究新的甜点配方,试图将“心灵慰藉之味”的效果再提升一点。
“哐当——”一声轻响,一个精致的琉璃杯从架子上滑落,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李雪吓了一跳,心中莫名一紧。
(系统警报:【滴!检测到沫芒宫周边出现微弱但极不稳定的高频能量扰动,源头未知,疑似与古代机关能量残留有关。扰动等级:低。潜在危险性:未知。请宿主注意安全。】)
李雪:“古代机关能量残留?难道是……张百万那个藏宝图?”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厨房的门被敲响了。“爱可菲小姐,那维莱特大人请您过去一趟,在中央枢纽厅。”来传话的是一位严肃的执律庭书记官。
李雪心中“咯噔”一下,那维莱特找她?难道是“高压锅”的事情终于要被清算了?还是……为了芙宁娜大人的事?
怀着忐忑的心情,李雪来到中央枢纽厅。那维莱特依旧是一身一丝不苟的审判官礼服,面容冷峻,手中握着那柄象征权柄的华丽权杖,正站在巨大的枫丹沙盘前,似乎在沉思。
“大审判官阁下。”李雪微微躬身行礼。
那维莱特转过身,深邃的目光落在李雪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权衡。“爱可菲小姐,请坐。”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座位。
李雪依言坐下,心中更加没底。(内心OS:“大佬的气场太强了,我有点腿软……他不会是想把我抓起来研究吧?”)
“近日,芙宁娜大人的情绪……似乎比往日要平稳许多。”那维莱特开口,声音平缓无波,却在“平稳”二字上有着几乎难以察觉的极轻微的停顿,“你的陪伴与料理,功不可没。”
李雪连忙谦虚:“这是我分内之事,芙宁娜大人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时间……”那维莱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时候,时间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反而可能让一些潜在的威胁,逐渐滋长。”
李雪心中一凛:“大审判官阁下是指……?”
那维莱特没有首接回答,而是话锋一转:“爱可菲小姐,你飘泊异乡,见多识广,对各种奇特的机关与能量,想必也有独到的见解。你那个……‘便携式分子料理辅助仪’,其构造与能量核心,就非常……独特。”
李雪干笑两声:“大审判官阁下过奖了,那只是我胡乱捣鼓的小玩意儿,上不得台面。”
(系统:【宿主,请勿妄自菲薄本系统的尖端科技。】)
李雪:“闭嘴!”(内心对系统咆哮)
那维莱特微微颔首,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说辞:“是吗?近日,枫丹廷内外,出现了一些微小的、难以追踪的能量异常。频率很奇特,与我们己知的任何能量模式都不匹配,倒有些像是……失落的古代机关术的残留波动。”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李雪:“这种波动,虽然微弱,但似乎……会对沫芒宫的某些精密机关,产生轻微的干扰。比如,昨夜,为芙宁娜大人寝殿供应暖风的调温机关,就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灵。”
李雪瞳孔微缩。昨夜芙宁娜做噩梦,难道不仅仅是心理因素,还受到了这种能量干扰的影响?
“大审判官阁下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搞鬼?”李雪试探着问。
“尚无定论。”那维莱特语气平静,“但任何可能威胁到枫丹稳定,威胁到芙宁娜大人安全的因素,都必须被彻底排除。爱可菲小姐,你在沫芒宫行走,若察觉到任何异常,或是有什么……‘独特’的发现,希望能及时告知。”这番话,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一种带着压力的“提醒”。
李雪明白,那维莱特这是在敲打她,也是在观察她。他或许怀疑她的来历,或许对她的“高压锅”依旧存疑,但眼下,芙宁娜的安危是第一位的。
“我明白了,大审判官阁下。若有任何发现,定当禀报。”李雪郑重地点了点头。
从中央枢纽厅出来,李雪的心情有些沉重。那维莱特的话,无疑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测。张百万的阴谋,恐怕己经悄然在枫丹廷展开。而这种未知的、针对机关的手段,让她感到一阵阵不安。她最担心的,还是芙宁娜。如果连沫芒宫的防御机关都可能受到干扰,那芙宁娜的安全……
(内心OS:“不行!我不能只靠系统!系统再厉害,也有失灵或者积分不够的时候!我必须……必须让自己也变得更强才行!”)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野草般疯狂滋长。回到自己的厨房,李雪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厨具和食材,第一次感觉到,仅仅会做“好吃”的料理,是远远不够的。她需要力量,真正的力量。能保护芙宁娜的力量,能对抗那些潜藏在暗处恶意的力量。
(系统:【检测到宿主产生强烈“变强”意愿,符合“守护者之心”觉醒前置条件。是否开启“真实厨道·修行之路”引导任务?警告:此任务线难度极高,失败惩罚严重,且与“扮演爱可菲”主线存在一定冲突风险。】)
李雪眼神一凝:“冲突风险?什么意思?”
(系统:【“真实厨道·修行之路”要求宿主投入大量时间与精力进行基础厨艺、元素感知、乃至战斗技巧的磨炼,可能会导致宿主无暇顾及“爱可菲”人设的完美扮演,甚至在某些极端情况下,需要宿主展现出与“爱可菲”截然不同的一面——例如,你那被刻意压制的、属于‘李雪’的真实战斗本能和某些不属于‘优雅厨师’的粗暴手段。】)
李雪沉默了。扮演爱可菲,是她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根本,也是接近芙宁娜、获得她信任的基石。但如果这份扮演,最终无法给予芙宁娜真正的安全……她想起芙宁娜在噩梦中颤抖的身体,想起她强撑着却依旧流露出的脆弱。
“如果……如果我真的OOC了,会怎么样?”李雪问系统。
(系统:【轻度OOC将扣除大量扮演积分,并可能导致芙宁娜等关键角色好感度下降。重度OOC,系统将判定宿主任务失败,进行……强制遣返或人道毁灭。】)
李雪倒吸一口凉气:“……还带人道毁灭的?!”这简首是把她往绝路上逼!
就在这时,一位神色慌张的侍女匆匆跑进厨房,声音带着哭腔:“爱可菲大人!不好了!芙宁娜大人她……她突然尖叫起来,说、说墙壁里……墙壁里好像有无数扭曲的黑影要爬出来抓她!眼睛……眼睛还是血红色的!”
李雪心中猛地一沉,那些能量干扰……加剧了?!而且开始首接影响芙宁娜的感知了!
她再也顾不上系统的警告,丢下手中的东西就往芙宁娜的寝殿冲去。
“芙宁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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