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鱼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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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有鱼吃了

 

元国785年,城北县北河村的一个农家小院里。

一个西岁左右的小娃娃,头顶两个小揪揪,踢踏着小短腿趴在堂屋门槛上。

小娃娃除了长得有那么一点黑,颜值在整个北河村还是很能打的。

毕竟,北河村人也不是很多。

“爹爹,你乖乖。”小娃娃奶声奶气地开口道。

“我很乖啊。”刘二福心不在焉道。

“要吃快快的。”娃娃皱着秀气的小眉头。

“吃饭讲究的是细嚼慢咽,对身体好。”

“可天都要黑了。”娃娃说着,细瘦的小爪子还指了指远处的天。

嘁~ 我差点就信了。

不过,啃着杂粮野菜饼子的刘二福还是条件反射地瞅了瞅天。

于是,他看到了东方刚冒出头的一抹朝阳。

……

这可是自己的孩子,来一顿竹笋炒肉的话,应该没人会说什么的吧?

“你不去找你的小生哥哥玩啊?”

“不玩,年年要帮爹爹钓鱼的。”

钓鱼?你说的你自己信?刘二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那咱俩可就说好了,等下你去了只能在爹爹指定的地方待着,还要帮爹爹看着弟弟,可以吗?”

小娃娃有些纠结,小脑瓜想了又想:“爹爹,你让弟弟快快长大,自己看自己。”

刘二福爽快点头,一本正经道:“行啊~既然你弟都长大了,那也表示你爹我可以在家躺着享福了,还需要去钓什么鱼啊?”

说着还一拍大腿:“今儿钓鱼,就辛苦咱们大年年了,爹爹要求不高,钓个五六七八条就够了。”

...…

小娃娃瞪大眼睛地看着他爹,嘴巴张大成O型,一时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

“可我现在还是小年年啊!”小娃娃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爹。

“不小了,弟弟都长大了。”

“弟弟明天才长大。”

看着很快就要进入破防的小娃娃,刘二福收起继续逗弄的心思:“行吧,那今儿你就当个有责任心的哥哥,好好看着弟弟,好不好?”

“好~” 小娃娃毫不迟疑响亮道。

吃完一碗稀饭,一个杂粮野菜饼子,刘二福揉了揉不过五分饱的肚子,取过早先制作好的鱼食,满心期待着首战告捷。

刘二福先把奶娃娃安安装进背篓,小心背在身后。

接着蹲身抱起年年,挎着小木桶,拿上鱼竿,推开院门,大步流星朝着河流的方向出发了。

来到河边,刘二福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大石头,把带来的棉衣铺在还算平整的石头上,再把两个小娃娃放了上去。

用小石子绕着大石头围了个圈,再次叮嘱年年要看好弟弟,不能出圈乱跑。

年年点头,乖巧应了。

小娃娃年纪虽小,但只要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认真做好。

确认一切安排妥当,刘二福便开始寻找合适的钓点。

因着还要时刻看顾两个小娃娃,刘二福选了个不远不近,有水草的狭窄地带为钓点,拿出玉米粒往较远的深水区打窝。

这个时间段,差不多接近部分鱼类摄食高峰期,打窝的效果应该是不错的。

刘二福拿出钓竿,将蚯蚓用钩尖从一端穿入,剩部分尾部不穿,保证钩尖不外露,又能使蚯蚓在外摆动,鱼饵就完成了。

将钓组稳稳从头顶上方甩出,确定钓组落入预定区域,首接把手把节插入泥土里。

一系列动作完成,刘二福看着平静的河面,一时思绪万千。

半月前,她还是那个每天三点一线,不是在画图就是在申请专利路上的打工人。

因着公司接了一个大型非标机械项目,货期卡得很紧。

时间紧任务重,自己带着团队每天连轴转,图纸也是一改再改,总算赶在约定交货期前完成调试装船。

一个多月的高强度工作,团队人人都很辛苦。

自己跟公司申请完项目奖金,又给团队批了三天带薪假,大家都很高兴。

想着后面三天不用上班,便有人提议去公司附近新开的一家烧烤店聚聚,放松放松。

提议很快就被大家全票通过。

放松下来的自己,不知不觉就比往常多喝了两瓶冰啤,一时脑袋又晕又困。

趁着还能走首线,她提前告别大家,迅速买完单,叫了代驾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喝完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然后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

从陆九麓变成了刘二福;从三十一岁的单身小资,变成二十六岁己婚两娃的单亲爸爸;从机械设计工程师,变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就像突然被施了魔法,也像是活在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里。

突然,眼前平静的水面出现了水花。

鱼咬钩了!

顷刻间,刘二福取过手把节迅速提竿。

从竿上传来的重量判断,应该是条大鱼,于是急忙改提为拉。

慢慢将线往岸边回拉,减轻大鱼在水中受到的浮力,使其不会剧烈挣扎,同时对竿的拉力也大大减小。

这是既能拿到鱼,又能保护鱼竿鱼线的的最好方法了。

毕竟,没了鱼还不打紧,损失鱼竿鱼线可能就要承受来自这世界双亲的谆谆教诲,外加一顿“竹笋炒肉”了。

打着圈带着鱼在水里溜了许久,趁鱼有点累又放松警惕的时候,刘二福迅速将鱼拖出水面,放入竹桶。

开局很好,是条大熊鱼。

用手掂了掂,少说也有十来斤。

真没想到,这条河还真有点东西哈……

“哇~ 鱼鱼!好大的鱼!爹爹,年年想看鱼鱼。”年年朝刘二福的方向伸长着脖子,高兴地在原地蹦蹦跳跳。

年年此刻恨不能立马跑去看鱼,奈何之前答应爹爹要看好弟弟,小男子汉便不能食言。

年年的高分贝,让本在认真啃手手的安安,惊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弟弟不哭~ ”年年再顾不上其他,忙凑近安慰弟弟,一边还用小手给弟弟抹眼泪。

“哇~”

“不要哭弟弟,小男子汉,不哭的。”

“呜哇~”

“再哭,会被坏人抓走哦。”

“呜哇哇~”

“弟弟,你笑,呵呵,你笑嘛……”年年扯着假笑道。

“呜哇~ 哇哇哇~”

“唉~ 小孩就是麻烦!爹爹,弟弟不听话。”年年无语,自己都笑累了。

“……马上来。”刘二福把杆重新架好,提过小木桶就朝娃娃们走去。

刘二福轻手将安安抱进怀里拍了拍,又伸手摸了摸年年的小脑袋:“年年真是个有责任心的好哥哥。”说着用下巴朝木桶的方向抬了抬:“啰~ 快去看木桶里的大熊鱼吧。”

年年高兴地重重“嗯”了一声,蹬蹬蹬跑到木桶边,一次又一次发出惊叹,“哇~ 好大啊!哇~ 爹爹,鱼好大啊!”一边说着,还不时吧唧一下小嘴。

看小娃娃嘴角挂着的白色可疑液体,刘二福无语凝噎,这总不会是嘴角流下的眼泪吧?

之后陆续又钓上来三条小鱼,刘二福就带着娃娃们收工回家了。

刚进院,就迎面碰上了亲娘。

“你又拿鱼竿去霍霍,等下你爹回来又要念你。”陈氏对这小儿子真无语了,真是又菜又爱钓。

又?真是好大一口锅~

可现在自己是刘二福本福,有锅也只能接着了。

“之前那是为了练手艺,你看现在,这不学成归来了么。”

说着,刘二福很是霸气的将手里的小木桶,连同两个小娃娃,往陈氏跟前一放。

看小儿子一脸得意的小模样,陈氏一点没信,却又没忍住伸头朝木桶瞅去。

“嚯!真有鱼!”竟真有渔获,不由惊呆了。“这都是你钓的?河里竟还有这么大的鱼?”

陈氏说着,脑海里浮现出清蒸鱼、水煮鱼……

本来还在厨房忙活的小陈氏和小玉,也跑出来看稀奇。

“诶呦~ 他小叔可真厉害,我还第一次看咱们家一次有这么多鱼呢,后日大兴回来可算是有荤菜上桌了。”

不怪小陈氏这么说,要知道这年头,农民手里一文钱都想掰成两半花,更别提吃肉了,能天天吃饱饭都稀奇。

最多也就农忙时,家中壮劳力勉强能吃顿饱饭。

刘二福家在村里还算是条件好的,主要是刘二福的爷爷会钓鱼,还会自己制作鱼线,鱼线都是用柞蚕丝手工捻制而成,极费功夫。

现在的刘家小院就是在刘二福爷爷手里建起来的,可惜老人家命不长,在刘老汉十岁那年人就没了,留下寡母带着一儿一女生活,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刘老汉没学会捻鱼线,也不会钓鱼,但十分珍惜他爹留下来的鱼竿鱼线。

只可惜,每次藏起来的鱼竿都能被刘二福找到,然后被他拿去霍霍。

... ...

终于吃上了半月以来的第一顿肉,刘二福心里美滋滋呀,美滋滋。

“哥,嫂子。”院子里响起了一个妇人的声音。

不等屋里人回应,刘老汉那唯一的妹妹——刘家姑姑,便带着她的小金孙牛牛推门走了进来。

“哈,这不年不节的咋还吃上鱼了?牛牛坐好,奶给你盛饭。”

就跟在自个家似的,刘家姑姑抱着牛牛朝桌前长凳上那么一放,然后快速走到碗柜取了碗筷勺饭。

“今日运气好,鱼是二福从河里钓上来的。”陈氏终于插上了话。

说着还把装鱼的碗往刘家姑姑跟前推了推,问道:“小妹这回过来是有啥事?”

“确是有事,这不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想找哥嫂再给借点粮食。

连着旱了两年,也就这三月见着点儿雨水,可地里的粮食它接不上趟啊,要是我们村也有条河就好了……我们家也都是勤快人,可人多地少又大旱,是真没办法想了。”说着说着,刘家姑姑还伤心地哭了起来。

“奶奶不哭。”六岁的牛牛见奶奶哭了,饭也顾不上吃了,连忙伸手攥紧奶奶的衣袖。

“不哭不哭,牛牛吃饭。”刘家姑姑抹了抹眼泪,然后利索的给桌上的鱼来了个大扫荡。

瞬间只余残羹……

本还想夹块鱼吃的刘大福,默默调转方向,夹了一筷子青菜。

“你又要借多少?”刘老汉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妹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五十斤,牛牛他爹在县城找了份力气活,做满一个月就能拿工钱,只是这才刚去几天.....”刘家姑姑埋着头,有些心虚道。

刘家姑姑虽然确实爱占哥嫂的便宜,时常上门打秋风。但借粮食,确实也是家里揭不开锅了。

“行,明天让二福帮你送回去。”刘老汉一锤定音。

陈氏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不过脸色也确实算不上好看。

“好的爹。”一套说辞,能面不改色用上两年,这位姑姑也是个奇葩能人。

“那我就不客气了,明日二福帮我送到县里就行,我家三儿在县里卖菜,他嘴笨,我得去看着。”

.....刘二福一下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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