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异性打量的目光，许月吟早己习惯。
相比朱大郎、左贪狼这些人，方恒的眼神甚至可以称得上“清澈”。
至少她不用担心自己在对方的脑子里，会被幻想成何种凄惨、堕落和污秽的模样。
当然，许月吟也收到过不少女子投来这样类似的目光，只是相对要隐晦一些，也没有那么具有赤裸裸的侵略性。
许月吟不由想到了雪夫人，下意识地了双腿。
这完全是出于防卫沟子的本能，而不是其他反应。
“照你这么说，你们蛊门还有男子穿这玩意儿？”
许月吟为了扫除脑子里的一些画面，接过方恒的话茬。
“自然，这类袜子法器本质是腿部的防具，有的兼具一些加快移动速度的功能，还十分保暖，在冰原相当实用。”
方恒摊了摊手，“若我有这样一条五品法器，我也不介意穿上，当然，最好是藏在裤子底下。”
许月吟自然也不是没想过外面再套一层裤子。
但她在十里村穿劲装的时候，就发现这件法器效果大大衰减，但移速加持就发挥不出一半。
事后研究才发现，因这流光袜蕴含“夜蚕丝”的材质，以及炼制者布置下了禁道的手段。
只有当流光袜暴露在空气中，接触到阳光或月光照射，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威能。
这就相当于许月吟必须穿着这件法器，暴露大腿给别人看，才有完全战力。
在骂了几句那位发明这种法器的转生者“变态”之后，许月吟很快接受了现实，穿起了高开叉的衣裙。
“他们己经找到两处血灵玉矿，但只挖了一处，正在开辟新的矿洞，走吧，去给他们找点麻烦。”
方恒开口说回正事，就要走入洞穴之中。
但这个时候，他的表情和动作忽然僵住，像是断片了一样，持续了一秒才恢复正常。
方恒脸色旋即变得阴晴不定，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道：
“先撤，霜月宫来人了。”
说罢，身形闪烁，躲藏到冰川另一面的隐蔽处，同时不忘清除和掩盖自己的脚印。
许月吟心生疑惑，也跟着一起离开，隐蔽了身形。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一道高瘦的蓝袍人影出现在冰川的顶部，缓缓走下，左右望了望，最后径首走入了矿脉洞穴。
“那是……右殿的真传？”
上百米开外，暗中目睹了蓝袍人影入洞的许月吟，眼中闪过讶然。
徐云流出事才过去三天时间，就算霜月宫派出真传过来调查，赶到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但更令她诧异的是，方恒怎么提前一炷香的时间，便知道这右殿真传会出现在此？
若说方恒能够派出蛊虫，侦察矿洞内左贪狼队伍的境况而不被发现，许月吟还能够理解。
但一炷香前，右殿真传距离这里隔着不知道多远，方恒是通过何种手段收到预警的？
难道是方恒始终未露面的那个同门给他放风？
还是说与转生者的神魂天赋有关？
许月吟疑惑丛生，思绪电闪，对方恒更生忌惮。
“这个右殿真传应该是正在附近执行任务，所以才能这么快赶到。”方恒分析出声：
“但局势还不算太糟，从他来的方向看，他应该还没去雪莲村调查，却是先来矿洞，说不定也是想分一杯羹。”
许月吟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
“那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要调整？”
方恒面具下声音带着笑意：
“你我应该都清楚，徐云流乃是右殿弟子，不明不白失踪在回宫路上，左贪狼未必没有嫌疑，霜月宫才会派出右殿真传来查。”
“而左右两殿只有在面对中宫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合作的态势，平时大小摩擦其实常有发生，明争暗斗多少年了。”
“这片血灵玉矿脉，价值庞巨，乃是右殿的徐云流发现，但开采的活计还是落到了左殿的手里，背后必然经过了一番交易和妥协。”
“——就如同你把正管事的位子让给左殿一样。”
许月吟接过话道：
“你是想说，虽然右殿将矿脉交给了左殿，但右殿对于左殿开出的筹码其实并不满意。”
“这次正好想借徐云流失踪一事，向代表左殿的左贪狼发难？”
方恒看了许月吟一眼，想起从徐云流那得到的情报，不吝夸赞：
“不愧是能以下等资质，在短短一年时间里，便从开脉修炼到西境，深受雪夫人宠爱的义女，除了实力，洞察力也深刻卓然。”
“眼下，局势纵然更加复杂，但我们仍旧有机会。”
……
矿洞深处，空间开阔，高度3至7米不等，表面覆盖着蜂窝状蚀孔以及人为开凿的痕迹。
一面如冠玉的男子，一身青袍，气宇不凡，正在主持着矿洞内的挖掘开采工作，正是左贪狼。
另有十一人，分成两队，分别忙碌于挖掘新的通道，以及开采血灵玉。
“注意晶簇切割角度，不要切割出明火，血灵玉容易损坏，精华流失，你们赔不起！”
“黑凡，灯笼的油快不够了，你去取来换上。”
“是，左师兄。”
黑凡走到马车处，正要进车厢，忽然看到洞内的光照变得幽蓝，自己的手脚也变得滞涩僵硬，宛如灌入了上百斤水泥一般沉重。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惊慌，艰难地转头，用了两秒，才勉强将视线对准出口方向。
一个蓝袍瘦长的人影，提着一盏蓝灯笼，从远处走来。
“师……师兄……”
黑凡努力摩擦喉咙，才挤出几个字，同时发现自己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左贪狼也注意到了来者，脸色一变，低喝道：
“蓝鬼子，你怎么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随着瘦长的蓝袍人影靠近，整个通道内的光都变成了幽蓝，诡异而冰冷，他的脸也在众人眼中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枯瘦却不苍老的脸，是一个瘦成皮包骨头的青年。
名为蓝鬼子的青年开口，嗓音如同破旧风箱一般难听：
“我奉右殿殿主和雪夫人的命令，前来调查雪莲村前任两位管事的失踪一案，望师弟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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