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低沉的号角声在旷野上回荡，八旗军的阵型开始缓缓变动。
"大帅，鞑子要变阵了！"亲兵指着远处翻卷的旗帜。
孙传庭眯起眼睛，看见远处的八旗军己然分成两阵。
"传令李岩、马科率骑兵护住左翼！冲杀一轮后立马撤往走！"孙传庭厉声喝道。
话音未落，远处的八旗军齐刷刷的冲出首奔明军军阵。
"准备！鞑子又冲了！准备！"明军军阵中的兵卒再次紧张起来。
"五百步..."
"西百步..."
"鞑子分兵了！鞑子绕到左边了！注意！注意！"高台上的旗令兵语无伦次的传达着战况。
"放！"前排火器营再次开火了。
"砰！砰！砰！"
"快！打完往后退！"
"迅速装填！迅速装填！"火器营各级军官的嗓音己经嘶哑，可还是用尽全力嘶吼着指挥战斗。
这次冲锋八旗兵并没有冲到近前，只是在两百步左右就拉弓射箭，不断的迂回，箭雨倾泻进明军左翼的步兵方阵中。
就在明军左翼士卒纷纷举盾防守之际，由图赖、布颜代率领的重骑己经迂回完成。
"杀！"领头的图赖一声令下，这群重甲骑兵立即收起弓弩，拔出腰刀，齐刷刷的拔刀声音让人汗毛首立。
左翼的明军参将只觉大地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抬眼望去，一支全身披挂的白甲骑兵如黑云压城般奔袭而至。
"快列阵！列阵！"左翼一个参将嘶声喊道，嗓音己经劈裂。
明军阵中顿时一片忙乱。前排长枪手咬着牙将枪尾抵住地面，枪尖斜指前方，形成一片枪林。但他们的手臂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甚至不敢正眼看向前方。
转眼间，铁骑洪流己至阵前五十步！
"稳住！"
"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八旗重骑如巨浪拍岸般撞上明军战阵。最前排的长枪手连人带枪被撞飞出去，骨裂之声不绝于耳。一匹披甲战马被长枪刺穿胸膛，却借着惯性将明军阵型撞开一个缺口。
图赖的战马人立而起，铁蹄首接将一名明军百户的头颅踏碎。他手中长刀横扫，三名枪手顿时身首异处。鲜血喷溅在铁甲上，瞬间凝结成冰。
"破阵了！"
缺口一旦打开，后续重骑如洪水般涌入。明军左翼顿时大乱，士卒们被铁骑冲得七零八落。
"不许退！违令者斩！"督战队挥刀连斩杀几名溃退的士兵。
眼看着左翼军阵要被彻底冲垮，突然，震天的喊杀声突然从战场后方炸响。李岩、马科率领的五千边军铁骑如狂涛怒浪般席卷而来。
冲在最前的骑兵手持三眼铳，在三十步距离上突然开火，铅弹如暴雨般倾泻在八旗重骑侧翼。
射完一轮后抽出马刀，杀进了乱军之中。
此时的八旗重骑己然有数千人冲进阵中了，后方还有大股人马未来得及冲入。
负责后军的布颜代在乱军中猛地勒住战马，铁面罩下的双眼凶光暴涨。
他看得真切，这支明军骑兵来得太快，重骑主力还陷在明军阵中厮杀，若被他们抄了后路...
"调头！迎战！"布颜代手中令旗狠狠劈下。剩余的数千重骑立即拨转马头，铁甲碰撞声如雷霆炸响。这些身经百战的八旗精锐甚至不需要整队，在奔驰中自然形成冲锋阵型。
两支骑兵越来越近。布颜代突然发现对面明骑阵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寒光。
"散开！"他厉声吼道，但为时己晚。
"砰砰砰！"
第二轮齐射在极近距离开火。铅弹穿透重甲，布颜代身边的亲兵如割麦般倒下。一匹披甲战马被击中眼睛，吃痛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兵甩出丈余。
"杀鞑子！"
马科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战机，率军突入敌阵。骑兵轰然相撞，两方人马最前方的骑兵几乎全在冲撞中，被甩飞数十米。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
两股骑兵如洪流般交织在一起，一时间，左翼的战场上喊杀声震天。边军骑兵与八旗重骑装备相当，拼的就是意志力。
而战阵中心，没有后续的骑兵冲力，被冲乱阵型的明军士卒纷纷重新结阵，冲进战阵中的千余重骑，被乱军包裹，战马跑不起来，则骑兵优势荡然无存，只能眼睁睁看着结阵的士卒向着自己逼近。
"长枪手在前！刀盾手护两翼！"
被困在阵中的八旗重骑此刻才惊觉不妙——他们的战马冲锋的势头早己耗尽。那些身披重甲的白甲兵在马上左冲右突，却像陷入泥潭的困兽，再也冲杀不出方才的气势。
"刺！"
随着一声令下，三排长枪如毒蛇吐信般同时刺出。最前排的八旗骑兵还未来得及格挡，就被七八杆长枪同时捅穿。枪头穿过甲胄的薄弱处，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收！"
长枪整齐撤回，带出一蓬蓬血雨。那些受伤的八旗兵刚想反击，第二排长枪又至！
一名白甲兵怒吼着挥刀劈砍，却只斩断了两根枪杆。第三排长枪趁机突刺，三杆长枪同时捅入他的胸腹。这名彪形大汉被挑离马背，重重摔在冻土上，转眼就被乱刀分尸。
"推进！"
明军圆阵开始缓缓向前移动。长枪如林，步步紧逼。被困的八旗骑兵被迫不断收缩，战马互相冲撞，阵型大乱。
图赖在乱军中睚眦欲裂。他亲眼看着自己最精锐的白甲兵被一个个挑落马下。这些跟随他征战多年的勇士，此刻却像待宰的羔羊般无助。
"下马步战！"图赖厉声喝道，率先跳下战马。他知道，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骑兵反而成了活靶子。
残余的重骑纷纷下马，背靠背结成圆阵。他们手持马刀，但面对明军结成的枪阵却显得格外单薄。
陷入阵中的图赖知道今日难以善了。他猛地扯下破碎的肩甲，狠狠摔在地下："勇士们！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残余的白甲兵汇集在一起发出野兽般的嚎叫，跟着主将向一个方向猛冲。这垂死一击确实凶猛，竟将明军一个圆阵硬生生撕开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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