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园的晨露还凝在花瓣上，雷纳德·莱斯柴尔德的皮鞋尖踢开第5朵被踩扁的白玫瑰。东方昭和蹲在月洞门前，银镯在晨雾中轻响，像在给这场赌约打拍子。
“伯爵大人确定要赌？”她转头，紫瞳映着他紧绷的领带，“输了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比如，允许我在古堡养三只流浪猫，名字就叫‘规矩’‘精准’‘无聊’。”
“你赢了再说。”雷纳德按下腕表上的按钮，玫瑰园的蔷薇突然合拢，露出藏在花茎里的激光束，“玫瑰园的机关由12个几何阵组成，每个阵的破解时间不超过3分钟，否则——”他指向逐渐逼近的蔷薇墙，“这些带刺的美人会把你困成花束。”
东方昭和挑眉，指尖划过月洞门上的牡丹浮雕：“17世纪的巴洛克风格，机关核心应该在——”她突然蹲下，用银簪撬起第13块石板，露出底下的青铜罗盘，“瞧，伯爵大人的祖先连机关都要藏在‘不吉利’的数字下，真是可爱的强迫症。”
雷纳德的袖扣发出轻微警报，显示罗盘的启动密码正在被破解。他看着东方昭和用手机指南针对准罗盘刻度，阳光穿过她的指缝，在地面投出六芒星的阴影——那是破解初代伯爵机关的标准姿势。
“第1阵，破解完成。”东方昭和起身，拍了拍裙摆的泥土，“伯爵大人的激光束比我奶奶的针线活还松散，连只蝴蝶都困不住。”
雷纳德看着蔷薇墙停下脚步，不得不承认，她的破解速度比古堡管家快了47秒。他故意放慢语速：“别高兴太早，第2阵的激光会随着心跳频率变化——你确定，你的心跳能保持平稳？”
“心跳？”东方昭和轻笑，突然贴近他，“比如现在这样？”
雷纳德的呼吸一滞，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雪松香，混着玫瑰园的露水，像杯加了冰的威士忌，让人微醺。他退后半步，却看见她手腕的银镯正在发出微光，竟与他的袖扣产生共振，激光束的频率瞬间变得规律。
“伯爵大人的心跳，”她晃了晃手机，上面显示着稳定的波形，“比我想象中快了12次/分钟——看来，您比激光束更难保持冷静。”
雷纳德转身，假装研究蔷薇花枝，指尖却在袖扣上输入自毁程序。他不知道的是，东方昭和的手机早己截取了机关代码，此刻正在后台解析整个玫瑰园的防御系统。
第3阵的破解出乎意料地简单，东方昭和用银簪在地面画出斐波那契螺旋，激光束竟自动组成楼梯形状。雷纳德看着她轻松跃上平台，忽然想起母亲的日记里写过：“真正的解咒者，能用数学破解命运的谜题。”
“还剩最后一阵。”他指向花园中央的喷泉，“喷泉的36个喷嘴对应黄道十二宫，每个时辰只有一个安全出口——而现在，是上午9点07分，属于座的安全出口，在——”
“在西北偏北15度，第7个喷嘴。”东方昭和打断他，银簪己经插入喷泉底座，“伯爵大人的时间观念，就像老座钟的摆锤，分秒不差却毫无惊喜。”
喷泉轰然开启，金色的水流在阳光下形成拱桥，桥的另一端，是摆满古董机械表的展示柜。东方昭和的眼睛亮起，像孩子看见糖果店：“这些是18世纪的航海钟？还有这块——”她拿起块刻着鸢尾花的怀表，“是初代伯爵的遗物吧？”
雷纳德的声音突然低沉：“放下它。”
“别紧张，”东方昭和把玩着怀表，表盖内侧的血字一闪而过，“我只是想确认，莱斯柴尔德家的传家宝，是不是和伯爵大人的领带一样——”她忽然凑近他耳边，“中看不中用。”
雷纳德伸手去夺，却被她灵活避开。两人在喷泉旁追逐，皮鞋踩过积水，溅起的水花竟在阳光下显出微型牡丹图案。东方昭和忽然停步，将怀表贴在他胸口：“听，它的心跳和您一样快——原来，古董也会害羞。”
“够了。”雷纳德抓住她的手腕，却发现她的脉搏跳动异常缓慢，像深海里的鲸，“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对莱斯柴尔德家的一切如此熟悉？”
东方昭和的笑容褪去，紫瞳里闪过一丝痛楚：“因为我是——”她突然挣开他的手，将怀表塞进裙兜，“您的赌约输了，伯爵大人。现在，我要兑现条件——”
“什么条件？”雷纳德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有些后悔刚才的质问。
“带我去禁忌室。”她的声音轻得像玫瑰花瓣，“我想看看，三百年前的契约，究竟写了什么。”
雷纳德的袖扣发出刺耳警报，禁忌室是古堡的核心机密，除了历代伯爵，无人能进入。他看着东方昭和眼中的坚持，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叮嘱：“如果有一天，遇见戴银镯的东方女子，带她去见初代伯爵的画像。”
“明天凌晨两点。”他听见自己说，“别让任何人看见你跟着我。”
东方昭和笑了，笑容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成交——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借这块怀表研究研究。”她晃了晃表链，“毕竟，赌约里没说不能顺走奖品。”
雷纳德看着她跑向花园出口，白裙在风中扬起，露出脚踝的银色牡丹纹身。他摸向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像块融化的雪，在他严谨的人生里，烫出一个温暖的洞。
深夜，雷纳德站在书房窗前，看着东方昭和的房间灯亮了又灭。他翻开母亲的婚前医疗记录，第11页的超声波照片上，赫然显示着双胎妊娠。而照片下方的签名，与玫瑰园挖到的怀表上的字迹，完全一致。
“原来，我还有个双胞胎兄弟。”他低语，手指抚过照片里母亲温柔的脸，“而你，东方昭和，究竟是解咒的钥匙，还是诅咒的延续？”
月光穿过窗棂，照在书桌上的机械表上。那是东方昭和今天顺走的初代伯爵遗物，表盖内侧刻着行小字：“致我的双生子：当玫瑰绽放时，平衡者将带着真相归来。”
雷纳德握紧拳头，指节发白。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东方昭和正坐在床上，银镯与怀表产生共振，在墙上投出1900年的全息影像——画面里，初代伯爵与一位东方女子相对而坐，女子后颈的牡丹图腾，与她的一模一样。
“三百年了，”她对着影像低语，“这次，我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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