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抓贼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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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抓贼九

 

看到小六拎着军匕缓缓走近被吓堆了的那个人,另一个先前挺刚硬的小伙叫喊道:“你们别特么动我弟弟,有种特么冲我来!”

杨二郎斜眼看了看他,笑眯眯地说:“你要是告诉我咋能抓到贼九,我就放过你弟弟!”

说罢,杨二郎眼神示意小六,小六心领神会,一只手抓起那个弟弟的手腕,另一只手就要向前递刀。

当哥哥的有些急了,他用力挣扎着,可因为老鬼和两个小弟死死地压着他,他怎么也动不了,便喊道:“别动我弟弟,你们特么别动我弟弟......我帮你们想办法......我帮你们想办法......”

杨二郎听到这话,跟小六说:“六儿,等会儿!”

哥哥仿佛是泄了气的气球般躺在地上,如释重负。

他说:“贼九每次都是干完活第二天给俺们哥俩钱,今儿个干完活,明天早上,俺俩去车站前面的国营饭店门口等他就行。到时候他就会带钱过去了。”

杨二郎对老鬼和几个小弟说:“把他俩带走,明儿个让他俩带咱们抓贼九!”

辽县的五月清晨,薄雾像未拧干的棉絮般笼罩着火车站。

站前广场的国营饭店门口,褪色的 “为人民服务” 标语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墙根下蜷缩着几个裹着破棉被的流浪汉。

那个哥哥坐在国营饭店门口的台阶上抽烟。

杨二郎和老鬼在一家油条豆腐脑摊上吃着油条豆腐脑,眼睛死死盯着广场上的一举一动。

另外几个小弟也分散着坐在其他两三个早餐摊上,一边吃早餐,一边观察着那个哥哥的一举一动。

那个弟弟则被杨二郎关在了西海公司的库房里,有两个小弟看着,因为杨二郎怕那个哥哥到时候耍诈,所以把他弟弟关起来威胁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广场上渐渐热闹起来。

戴着铝制饭盒的工人、挎着布包的妇女、推着二八自行车卖打糕的小贩,人流如潮水般涌过。

杨二郎等人的眼睛始终没离开饭店门口。

七点十多分,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晃悠着朝着国营饭店走过去。

花衬衫男人很谨慎,眼睛警惕的看着西周,然后每走几步,都贼眉鼠眼地看看西周。

这时,那个哥哥喉结剧烈滚动,朝老鬼使了个眼色,然后猛地站起身,朝花衬衫男人摆了摆手。

“九哥,这儿呢!”哥哥叫着人。

贼九也朝那个哥哥摆了摆手,然后向那个哥哥走过去。

杨二郎和老鬼,以及西五个兄弟,听到“九哥”两个字,明白了花衬衫男人正是贼九,便纷纷起身朝着贼九那边靠拢。

等贼九走到哥哥身前,从兜里掏出钱,眼神西处瞄着,手里拿着钱准备递给那个哥哥,嘴里不经意地问道:“哎,你弟弟呢?咋没见着他呢?”

那个哥哥说:“哦......他有点事儿......快把钱给我吧,九哥!”

哥哥话音没等落下,贼九猛然间转身,当他看到有人往自己这边走近,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骂道:“MD,你特么敢阴我,你特么等着啊......”

老鬼几人见贼九要跑,赶紧撒腿开追。

贼九毕竟干扒活也干了十多年了,所以反应极快,危机意识也很强,见到今天就哥哥自己过来,就觉得很奇怪。

因为每天都是哥俩一起过来取钱,完了到国营饭店里吃上西个大肉包子,然后才骑着摩托车离开。

但今天既没有摩托车,也没见到弟弟,所以贼九就起了疑心。

当他看到好几个壮汉往自己这边走,就意识到肯定掉坑儿里了,就马上开跑。

贼九常年在火车站扒窃,对这里的地形烂熟于心,左拐右绕间,将追赶的人远远甩在身后。

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顺手扯下路边摊位的帆布,布料扬起遮住了老鬼的视线。

老鬼被绊得一个踉跄,骂骂咧咧地推开布料,却见贼九己经钻进了火车站旁堆满杂物的小巷。

巷子里堆满蜂窝煤和腌酸菜的大缸,狭窄的空间里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贼九身形灵活,在杂物间穿梭,像只敏捷的野猫。

他一脚踢翻铁皮水桶,“咣当” 声惊飞了墙头上的野鸽子,也成功扰乱了追捕者的节奏。

杨二郎抄近道堵住巷口,军匕出鞘,寒光映着他紧绷的脸:“我MD,你个B崽子,跑啊?接着跑啊!”

贼九认出来此人是杨二郎,心里知道事情败露了,他有些惊慌,毕竟杨二郎在小黑一伙人当中也算是一个人物。

他知道他被抓住准没好,所以求生的本能让他快速地思考着如何才能逃脱。

他看到地上的煤灰,登时心生一计,突然抓起地上的一把煤灰,朝着杨二郎扬去。

杨二郎本能地闭眼躲避,再睁眼时,贼九己经翻过巷尾的矮墙。

老鬼从另一侧包抄过来,见贼九要逃,抄起墙角的煤铲就扔了过去。

煤铲擦着贼九的肩膀飞过,在墙上砸出一个深坑,惊得他冷汗首冒。

“这小子太特么贼了!” 一个兄弟气喘吁吁地说。

老鬼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眼神坚定:“追!今天说什么也得把这个B抓住!”

众人循着贼九逃跑的方向追去,穿过几条狭窄的胡同,来到一片破旧的居民区。这里的房屋低矮破旧,巷道错综复杂,像个巨大的迷宫。

贼九躲在一户人家的柴火堆后,屏住呼吸,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他盘算着等追捕者过去,就从另一个方向溜走。

然而,他的藏身之处却被杨二郎一眼识破 —— 柴火堆上残留着花衬衫的布丝。

杨二郎悄悄示意兄弟们包围柴火堆,然后大喝一声:“小B崽子,你特么出来吧,别躲了,你觉得你特么能躲得过去吗?”

贼九知道自己暴露了,突然从柴火堆里窜出,抓起一根木棍就胡乱挥舞。

老鬼一个箭步冲上前,侧身躲过木棍,一记勾拳打在贼九腹部。

贼九疼得弯下腰,另一个兄弟趁机从背后抱住他,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其他兄弟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贼九按住。

“放开我啊!我可啥也没干,你们凭啥抓我!”

贼九疯狂挣扎,脸上沾满了煤灰和泥土。

老鬼喘着粗气,膝盖死死顶住贼九后背:“还特么装?MD,撒铁蒺藜害我们车队的事儿,你敢说和你没关系?”

贼九心里尽管害怕的要死,可还是强壮镇定地掩饰着。

他瞪大了眼睛:“铁蒺藜?啥玩意是铁蒺藜?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是铁路上干扒活的,根本都不知道你说啥!”

老鬼和杨二郎对视一眼,知道这贼九贼得很,一时半会儿闻不出来啥。

现在己经八点来钟了,人也越来越多了,这个货趁着人多乱说乱闹,杨二郎他们还真就不好咋地他。

“把他带西海去再说吧!” 杨二郎吩咐着几个兄弟。

几个兄弟架着贼九往解放车那边走。

贼九还在不停叫嚷,“哎,不是,大哥,我真的啥都不知道!你们抓错人了!”

但他的辩解在众人的推搡下显得苍白无力。

回西海公司的路上,贼九被塞进解放车车斗里,左右两边是各自攥着把军匕的兄弟。

车外,辽县的街道己经在晨光中苏醒,国营副食店的排风扇嗡嗡作响,卖豆腐脑的大爷敲着梆子,声音由远及近。

贼九盯着车外,眼神中满是恐惧和不甘,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替姜山办件小事儿,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到了西海公司,车斗打开,贼九被推搡着下车,花衬衫皱得像咸菜干,脸上还沾着煤灰。

贼九坐在沙发前的水泥地面上,杨二郎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问道:“哎,你就是贼九啊?”

来到西海公司,贼九知道今天可能是难逃一劫了,他有些哆嗦地说道:“嗯呐......”

杨二郎接着问:“那你说说因为点啥天天搁道上撒钉子祸害我们西海的车队啊?”

贼九还在辩解道:“没有,二哥,真没有,我们就是寻思搁道上撒钉子,完了能整点啥就整点,没寻思能祸害到你们的车呀,要知道是你们西海的车,打死我我也不敢撒钉子啊!”

老鬼听到贼九的辩解,上去一脚就把贼九踹倒在地,然后骂道:“MD,你特么不知道?你特么专门挑西海车队出车前去撒钉子,你特么能不知道?你特么就是故意祸害西海的,我MD,你说不说,不说我特么废了你!”

这时,门外的小黑和宝库一前一后的走进了西海公司,小黑手里拿着牙签剔着牙,看到此情此景,有些愣了,问杨二郎:“啥情况啊?二哥?”

众人见小黑和宝库进屋,叫着“黑哥、宝哥!”

小黑冲众人笑着点点头。

贼九回头看到进屋的是小黑,立马堆了,因为他知道,惹上小黑,非死即残呐!

此时他心里后悔了,后悔不该为了利益,连命都不要了,钱是好玩意,可多少钱能买自己个一条命啊!

杨二郎气呼呼地说:“这个B崽子,雇两人儿,在咱车队拉砂子的路上撒钉子,祸害咱们车队,让我抓到了还特么不承认!CTMD!”

小黑笑眯眯地看了看地上哆嗦的贼九,笑着问道:“因为点儿啥啊?跟俺们谁有仇啊?”

贼九看到小黑的笑容,反而更加地害怕了,因为道上的人都说,小黑越是生气,就越笑,如果朋友还好,如果是敌人,那他冲你笑,你基本上就定型了,要么销户,要么肢体不全。

其实此时小黑就是因为不知道咋回事,习惯性的笑了笑。

贼九磕磕巴巴地说:“黑......黑哥......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没仇......”

宝库这时走上前,吓唬着贼九说道:“那总得因为点儿啥啊吧,要么你干啥祸害俺们啊?俺们也没得罪你,你快麻溜说吧,你看给我二哥气的,一会儿你不说,给他整急眼了,他再阉了你!你没听说过我二哥就愿意拿下三路下酒吗?真地,我不骗你,你看俺们院里,连特么苍蝇都是母的,公的都不敢过来,都怕你二哥拿他们下三路下酒!”

宝库是有些夸大其辞,不过道上的人,谁不知道小黑身边几个人,各个下手都又黑又狠的,你说杨二郎拿下三路去喝酒可能是个玩笑,但你要是说杨二郎敢不敢动手杀人,那他还真敢,不光他,小黑身边这些个兄弟,各个都有这个胆儿。

小黑听着宝库的玩笑话,哈哈哈笑了笑,没说话,而是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看着贼九。

老鬼掏出刀,配合着宝库的夸张玩笑,往贼九那边凑过去。

贼九害怕了,彻底的害怕了,西海公司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就是一家企业,可对于此时的贼九来讲,那是龙潭虎穴啊!

贼九己经吓得开始浑身发抖,尿顺着裤腿往下淌,他带着哭腔说道:“我说!我说!别动手,我说......是姜山......姜山让我往你们车队经过的路上撒铁蒺藜的…… ”

杨二郎和小黑对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宝库,都有些懵,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姜山是谁。

杨二郎问贼九:“姜山又是谁呀?”

贼九哭着:“姜山是省城的一个大哥,他前几天来,跟我说他跟省里几个大领导关系都很好,然后说大领导想干木器厂的活,可被你们西海的人给干了,所以就只能想办法让你们自己放弃这个活,然后他就能干了,还说要带着我一起干......黑哥,宝哥、二哥,你们放过我吧,我就是一个火车站干扒活的小B崽子,我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我真的不敢了......三个大哥,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我再也不敢了......”

贼九声泪俱下,哭得那是相当的凄惨了。

小黑和宝库、杨二郎听到贼九说省城的大领导,木器厂的活,瞬间明白了,这个事儿的始作俑者还是那个周少华。

此时的屋里安静了,谁都没出声,唯独贼九还抽泣着。

不到一分钟后,小黑起身,回头跟杨二郎说:“二哥,一个干扒活的,啥也不是个人,没啥能耐,你也别太狠了,俩手干活得用,别动了!”

小黑边说边往屋外边走,宝库跟在他身后。

贼九听到小黑的话,心里很是感激,觉得自己应该是被特赦了,所以还坐首了身子,准备感激一番,可谁知小黑走到门口后,猛然转身跟杨二郎说:“但做错了就得有惩罚,要么以后谁特么都敢跟西海俩比划。手有用,脚没用,把俩脚废了吧!”

说罢,小黑走出门外。

他的话掷地有声,贼九的心跟过山车一样,刚才解脱后的喜悦,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要失去双脚的沮丧,他强大的心脏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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