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五章：
回到包厢的叶菊儿像只受惊的小猫，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餐巾。虽然关健说了"不用管"，但她心里那股不安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她偷偷抬眼看向沙发那边，关健正眉头紧锁地思考着什么，时不时和身边的王亮他们低声交谈几句。
"叶菊儿。"关健突然抬头叫她，"你待会儿就跟老师们坐一起，别乱跑。"
她愣了一下，随即乖乖点头："嗯。"心里却莫名有了底气——他能保护我，不需要我自己面对了。这个认知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酒过三巡，包厢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宋涛去洗手间回来时，凑到关健身边低语几句。关健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放下酒杯，对王亮招了招手。
"老关要干嘛？"王建好奇地问。
"嘘——"王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关健有主意了。"
叶菊儿隐约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看见关健带着六七个男生拿着酒瓶走出包厢，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站起来想跟过去，却被宋涛一把按回座位。
"老关让我看着你，"宋涛压低声音，"你别去添乱，他能应付。"
叶菊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乖乖坐下。但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关健离开的方向，手指紧紧攥着手机边缘。
※※※
隔壁包厢里，程教官正和三个朋友推杯换盏。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星星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那小子肯定想不到咱们会来。"他咧嘴笑道，酒精让他的脸涨得通红，"等他喝多了，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话音未落，包厢门突然被"砰"地一声推开。程教官猛地回头，看见关健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进来，差点被嘴里的酒呛到。
"呦，这不是程大教官吗？"关健站在门口，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来吃饭也不说一声？来来来，学生敬您一杯。"
程教官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刚要发火，却看见关健身后还跟着六七个男生，每个人手里都拎着未开封的酒瓶子。他的三个朋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手不自觉地摸向了酒瓶。
"我们就是..."程教官硬生生把后半句"随便吃个饭"咽了回去。因为他看见关健身后的同学己经整齐划一地举起了酒瓶，那架势明显是有备而来。
"程教官不介意一起喝一杯吧？"关健向前迈了一步，脸上依然挂着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他的眼神却锐利如刀，扫过程教官那三个朋友时，仿佛在评估他们的战斗力。
程教官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没想到关健居然会知道他们在这里——他们是偷偷溜进来的，本来还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地观察情况。此刻面对这群来势汹汹的学生，他第一次感到了棘手。
"当然，当然..."程教官强挤出一个笑容，眼角余光却瞄向门口，盘算着逃跑路线。
关健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请程教官赏脸，到我们包厢喝一杯？"
就这样，程教官在完全没搞清状况的情况下，被关健带着人"请"回了原来的包厢。他的三个朋友面面相觑，最终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推开包厢门的瞬间，程教官傻眼了——班主任和其他几位老师赫然在座，还有几位学校领导正在和同学们谈笑风生。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迅速调整表情，换上一副"我只是来打个招呼"的客气面孔。
"各位老师好..."他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挨个和领导们打招呼。
关健可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他招呼同学们："来来来，给程教官敬酒！感谢他百忙之中还来参加我们的聚会！"
同学们早就准备好了，七手八脚地给程教官和他的朋友们满上酒。程教官想拒绝，但关健己经端着酒杯站在他面前："程教官，学生敬您！"
在众目睽睽之下，程教官不得不端起酒杯。他喝了这一杯，关健立刻又端来第二杯，第三杯......不一会儿，程教官和他的三个朋友就被灌得面色通红，走路都有些摇晃。
叶菊儿透过包厢的玻璃墙看着这一切，心跳如擂鼓。她看见关健从容地指挥着同学们，看见程教官从一开始的傲慢到现在的狼狈不堪，看见老师们困惑的表情和同学们默契的配合。原本悬着的心渐渐放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宋涛凑过来小声说："关健让程教官喝了好几轮了，现在他走路都打晃。"
叶菊儿点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看见关健给老师们倒酒，和领导们谈笑风生；看见同学们默契地配合着把程教官灌得晕头转向；看见那个曾经需要她保护的人，现在正用他的方式保护着所有人。
这一刻，叶菊儿忽然明白，他们的关系己经悄然改变了。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呵护的男孩，而是一个能够与她并肩面对风雨的男人。但她也清楚地知道，无论他变得多强大，自己都会站在他身边——不是作为他的软肋，而是作为他的后盾。
包厢里，程教官己经醉得不省人事。关健拍拍手，示意同学们停手。他转向老师们，露出礼貌的笑容："让老师们看笑话了。不过这位教官说一定要来敬大家一杯，我们也不好拒绝..."
班主任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是这样，军人嘛，热情！"
关健送走老师们后，回到包厢时，看见叶菊儿正托着下巴看向窗外。听见脚步声，她转过头，阳光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西目相对的瞬间，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变化——有些东西，己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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