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冬雨裹着硝烟味渗进防空洞，林梦瑶攥着生锈的发报机零件，指甲缝里还嵌着长白山的雪粒。
系统消散后的第七天，她的太阳穴仍时不时传来电流灼烧般的刺痛，仿佛那个神秘存在在她意识深处留下了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林姐，陈默哥的机械义眼残骸检测出未来科技残留。”
年轻的地下党员阿杰推了推破旧的眼镜，显微镜下的金属碎片泛着诡异的蓝光，“和我们在梅机关实验室发现的‘修正者’装备成分一致。”
林梦瑶的手指猛地收紧，零件在掌心硌出红痕。
陈默牺牲前最后的笑容如刀割般在她脑海闪现，可此刻阿杰的话却像一盆冰水浇在头上。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零件丢进铁皮盒：“通知老周，按原计划执行‘破晓行动’。”
子夜的黄浦江面泛着幽绿的光，林梦瑶趴在芦苇丛中，望远镜里日军工厂的探照灯如同巨兽的眼睛来回扫视。
当她将目光锁定在西南角的岗哨时，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冷汗 —— 那个日军哨兵握枪的姿势，竟与她在长白山见过的 “修正者” 如出一辙。
“所有人注意，敌方可能存在伪装者。”
林梦瑶压低声音对着微型对讲机说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她下意识摸向腰间，却摸到空荡荡的枪套 —— 系统消失后，她失去的不仅是超自然能力，还有那些用积分兑换的精良装备。
就在这时，工厂方向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林梦瑶瞳孔骤缩，只见三辆军用卡车冲破工厂大门，车灯照亮了车斗里密密麻麻的生化武器箱。
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卡车挡风玻璃后的司机，赫然是本该死去的陈默（青鸾）！
他的机械义眼己经修复，镜片折射出冰冷的红光。
“陈默！”
林梦瑶下意识喊出声，随即被身边的同志死死按住。
陈默的目光仿佛穿透夜色，首首看向她藏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个笑容让林梦瑶浑身发冷，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长白山那场决战中，陈默在她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明明是那么温柔。
“林姐，现在怎么办？”
阿杰的声音带着颤抖。
林梦瑶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按 B 计划，炸掉东南角的储油罐，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当自制炸弹在油罐旁轰然炸开时，林梦瑶带领队员冲进工厂。
刺鼻的浓烟中，她隐约看到实验室里闪烁的蓝光，那是 “修正者” 装备特有的能量波动。
突然，一阵密集的枪声从背后袭来，她本能地就地翻滚，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的弹孔。
“好久不见，林梦瑶。”
熟悉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陈默手持一把造型怪异的能量枪缓步走出，机械义眼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光芒，“加入我们，这是终结这场战争的唯一方法。”
林梦瑶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千言万语堵在胸口。
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想起他们在战火中并肩作战的点点滴滴，想起他为保护自己一次次身陷险境。
可现在，他却站在了敌人的阵营。
“为什么？”
林梦瑶的声音沙哑，“你明明知道‘修正者’在扭曲时空，在残害无辜！”
陈默的嘴角微微抽搐，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更大的灾难。你以为摧毁‘凤凰计划’就结束了吗？那些隐藏在时空裂隙后的存在，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
就在这时，实验室深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整座工厂开始剧烈摇晃。
林梦瑶趁机冲向陈默，试图抢夺他手中的枪。
两人在废墟中扭打起来，林梦瑶惊讶地发现，陈默似乎在刻意手下留情。
“跟我走！”
陈默突然压低声音，抓住她的手腕，“我知道一个地方，能让你看到真相。”
林梦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陈默拉着冲进一条隐秘的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间布满仪表盘的密室，巨大的屏幕上显示着无数个平行世界的画面，有些世界里日军仍在肆虐，有些世界则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这就是你执意改变历史的后果。”
陈默调出其中一个画面，画面里的上海被巨型机械堡垒笼罩，天空中漂浮着扭曲的时空裂隙，“‘修正者’的出现不是偶然，他们是来修正因你产生的时空错误。”
林梦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画面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难道自己一首以来的努力，反而成了更大灾难的导火索？
她想起老年林梦瑶临终前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起系统碎片最后的警告，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就在这时，密室的警报突然响起，陈默脸色大变：“他们来了！”
话音未落，墙壁轰然倒塌，三名身穿银色盔甲的 “修正者” 缓步走进来，为首的正是林梦瑶现代公司的上司。
“林梦瑶，你还是执迷不悟。”
上司举起手中的能量武器，“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陈默突然将林梦瑶护在身后，手中的能量枪对准 “修正者”：“我不会再让你们伤害她。”
“你以为背叛就能改变什么？”
上司冷笑道，“启动清除程序！”
刹那间，陈默的机械义眼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痛苦地跪倒在地：“快走！去 1949 年的北平…… 找‘零’的线索……”
林梦瑶咬咬牙，转身冲进通道。
身后传来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她知道，这可能是她和陈默的最后一面。
当她冲出工厂时，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她的战斗，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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