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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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离家出走

 

夜色如墨,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春夏端着药碗,轻手轻脚地走进孟昭的房间。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人闻之皱眉。

床上的孟昭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珠,她紧紧抓着被角,嘴里喃喃自语着:“妈……我好痛……妈,你看看我吧……”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打湿了枕巾。春夏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丝怜悯。她将药碗放在桌上,轻轻坐在床边,用帕子为孟昭擦去脸上的泪水。

“格格,醒醒,该喝药了。”春夏轻声唤道。孟昭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助。她看着春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虚弱地说道:“你行行好,我好痛……我想回家,我想见我妈……”

春夏心中一紧,连忙安慰道:“格格,等伤养好了,就能回家了。来,先把药喝了,喝了药伤口就不疼了。”她端起药碗,小心翼翼地喂孟昭喝药。孟昭皱着眉头,艰难地将药咽下,随后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自孟昭挨了板子后,春夏便被穆屿珩找来,春夏是金嬷嬷从很小就养大的,也算是穆屿珩信得过的人,春夏名义上是伺候格格,实则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这些日子,春夏仔细观察着楚昭宁,孟昭每日除了躺在床上养伤,就是呆呆地望着窗外流泪,实在不像是细作。

次日,春夏来到穆屿珩的书房,将孟昭的情况如实禀报。“王爷,格格不通医术不会武功,这些日子也只是养伤发呆,并未有任何异常举动。只是嘴里总是说着想回家……”春夏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穆屿珩坐在书桌后,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闻言冷笑一声:“哼,你不知道她,她呀,可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单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继续盯着,不可掉以轻心。”春夏心中无奈,只得应下:“是,王爷。”

有了春夏的悉心照料,孟昭的伤渐渐好了起来,可等待她的却是更艰难的日子。

府医宣称王妃身体弱,得坐个双月子才好,于是小软的满月宴便延后了。穆屿珩让她协助顾言兮准备满月宴的相关事项,顾言兮本就因为入府一年多还没有获宠恼怒不己,偏偏还是个急性子脾气也不太好,总是呵斥孟昭笨手笨脚的,连韵诗一个丫鬟也总是她冷嘲热讽,孟昭每天都顶着巨大的压力讨生活。

孟昭身心俱疲,夜里总是做噩梦。

窗外的春夏壮着胆子向穆屿珩说道:“王爷,要不还是让格格休息几日吧,她身体刚好,累不得的。”

穆屿珩看着透过缝隙看着辗转反侧的孟昭,眼中没有一丝波动:“这才哪儿到哪儿?换成她可不一定对你心软。”

不成想第二日,穆屿珩就将她叫到书房伺候自己。他总是冷着脸,时不时就讽刺孟昭几句,稍有不顺心,便罚她跪。

“阿昭,你怎么连端茶倒水都做不好,之前本王对你也算宽厚,你就是这样当差的?”穆屿珩看着打翻在地的茶水,语气中满是嘲讽。

孟昭跪在地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流下来。上茶的时候分明是穆屿珩故意歪着身子挡着书案,孟昭手端得太久烫的不行才失手打翻。她咬着嘴唇,低声说道:“王爷恕罪,是奴婢疏忽了。”

“很委屈吗?怎么?说不得你了?”穆屿珩笑着说说道。

孟昭快速的擦掉眼泪,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王爷总是这般刁难她:“王爷,奴婢真的不明白。请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究竟是怎么让您不开心了?从花灯开始,您就总是捉弄我。后来嫁进王府,一时言语调戏一时出言贬低,我就像只狗一样,您心情好就扔块肉心情不好就一顿板子。您对别人也不是这样啊!整个王府只有我在受罚!”

“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孟昭气的突然站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吓得穆屿珩身边正在清点书籍的奴仆手中的书全都掉在了地上,

穆屿珩眯着眼头都不抬:“你做什么?你想杀了我不成?”

孟昭一下就泄气了,换做现代杀了他大不了一命抵一命,这种旧社会她又能做什么,搞不好戚家几十口人都得遭殃。

孟昭软软的又跪下了:“奴婢……不敢。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说完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浅浅的抽泣声回荡在书房里。

穆屿珩终于肯看她一眼了,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穆屿珩沉默了一下,将怀中的帕子丢在了地上:“擦干净了出去吧,这几天不用来伺候了。”

孟昭低着头倔强的用袖子擦了眼泪退了出去,那方帕子还静静地躺着。穆屿珩看着她越来越小的身影,心中隐隐有些动摇。

他起身将古董架上的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朵小小的绒花,是当日淳安大婚时孟昭遗落的那朵。穆屿珩愣愣的出神,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一日救下她,自己的眼神自己的心总是对她好奇。可是穆屿珩更清楚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生活有多艰难,一点差错说不定就会要了他的命,夜不能寐的不止她孟昭一人,自己何尝不是刀尖舔血的活着。

孟昭昏睡了两日,梦到穆屿珩将她关进了水牢,水里全是毒蛇从西面八方朝她游来,孟昭拼命求饶,穆屿珩却站在水牢边笑的诡异。孟昭尖叫着醒来,春夏赶紧将她搂在怀里,不管春夏怎么问,孟昭只是哭着摇头一言不发。她心中的委屈与痛苦无处诉说,

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做了一个决定。孟昭坐了整整一日,晚膳过后去了荣禧堂。

悦茗正坐在摇篮前玩布偶,那些玩具本来是别人送给小软的,现在全进了悦茗的口袋。金嬷嬷正在一旁抱着小软萝卜蹲。

看见孟昭红着眼睛站在门口,悦茗急匆匆的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阿昭!!你终于来了!!你休息好了吗?我前几天还看到你和顾姐姐出去了,叫你你都不理我你是不是跟她作好朋友了?”

孟昭强颜欢笑的抱紧了悦茗:“怎么会呢,这几日我是有点忙,不过马上就闲下来了,到时候我就来陪你。”

一旁的金嬷嬷时刻记着王爷的吩咐,一边死死护住小世子一边盯着孟昭。悦茗和孟昭还没说几句话,金嬷嬷就下了逐客令:“夜深了,小世子要睡了,格格要不明日再来吧。”

孟昭尴尬的笑了笑,捏了捏悦茗的手:“好……那我改日再来。”

“你一定要早点来啊,小软睡觉可好玩了,你一定来看看。”

孟昭点点头,走了两步又折返回去抱住了悦茗:“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知道吗,不要贪吃甜食。多回家看看爹爹他们……”孟昭没办法再说下去了,起身忍着眼泪跑了出去。

穆屿珩这几日不在府中,守卫也有些懒散。她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和一些碎银子,趁着守卫换岗的间隙,偷偷从后厨狗洞爬出了王府。夜空中的月亮清冷地挂在天边,仿佛在嘲笑她的无助。孟昭漫无目的地走着。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是想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她看着王府的方向,心痛的蜷缩在地上:“悦茗对不起,等我找到了那个灰衣老头,他一定有办法的,你坚持住等我回来。”

孟昭刚溜出去,穆屿珩就得知了消息,他抬头看了看月亮,淡淡地说:“果然还是这般沉不住气,远远的跟着她,看看她去见什么人,最好人赃并获。”门外的黑影微微颔首,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刃竹焕然大悟:“原来王爷打得这个主意,我说王爷怎么总是跟个格格过不去。”

“她来王府这么久,身份不明事事参与其中,却又不争不抢,实在奇怪。本王将她调来书房她也安安分分的,这么久没有动作,就算她忍得住她身后的人也会逼她出手。”

“若她真是……王爷正好了结了她。”

穆屿珩没有说话,手心却冒出一层冷汗,心中竟也莫名地涌起一丝慌乱。他希望孟昭不是细作,如此便可以真心待她,但又会让她处于风口浪尖,穆屿珩的心里像住着一只受伤的狼崽,不忍看他痛苦又怕靠近他会被伤害。

两个黑影偷偷跟着孟昭,看着她七弯八绕的地走了一夜,最后走进了一处破庙,对着破庙里的残缺神像又是磕又是拜。第二天一大早,孟昭便去市集上将一些银子给了一个老大娘,取了几个包子又回了破庙。黑影将这这些琐事仔仔细细的汇报给了刃竹,刃竹装作客商从葛大娘那里套来了关于孟昭之前的故事告知了王爷,顺便带来个不好的消息,王妃发了高热侧妃请王爷快些回去。

穆屿珩听完之后,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看起来很烦躁:“再等等,再等等……”

寒风吹的破庙的木门吱嘎响,孟昭又怕又冷,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等到灰衣老头,她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哭的不能自抑,在她的时代当牛做马就算了,在这个世界还得看上司的脸色,辞职都不能辞。哭着哭着便累的睡着了。

跟踪的两个黑影一时也没了主意,不知道她唱的哪一出,只好一个人盯着,一个人去复命。当穆屿珩赶到时,却发现她满脸通红,额头滚烫,显然是高烧不退。他的心猛地一紧,连忙将身上的大氅脱下包住了孟昭,孟昭挣扎着窝进穆屿珩的怀里,迷迷糊糊的扯住穆屿珩的胳膊:“别……为难我了…能不能……分一点爱给我……我好累……”

孟昭这话是说给老天爷听的,穆屿珩却乱了手脚,一把将孟昭抱在怀里,大声喊道:“来人,回府!”

回程的马车上,穆屿珩冷着脸,手却紧紧抱着孟昭,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中满是懊悔。他自己终于明白,这个总是被他刁难的格格,在他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蠢货…脑子进水的人才会想着送这样的蠢货当细作!蠢货!”穆屿珩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紧张。驾车的刃竹不敢言语,他不知道穆屿珩到底在骂孟昭还是在骂自己。马车在夜色中疾驰,朝着王府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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