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立被气死了。
众目睽睽之下,王建立为之苦心筹谋的儿子是个兔儿爷,丢尽了他的脸,气急攻心,倒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
王金海到底还有点羞耻心,慌慌张张拿扯烂的衣服挡住自己的脸:“滚!你们都给我滚!”
出了这么大的事,无论是什么饭都吃不成了。
金宝霖对自己请来的人表示歉意,大家都挺同情她的,纷纷表示没事。
她把王建立扔在轮椅上,推回了家。
小小的两房一厅被两家亲戚占的严严实实,看到金宝霖这个金凤凰回来,一群人还挺高兴的上去凑热闹,结果就对上了那张青白的死人脸。
“啊啊啊!!!”
大胖子表哥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金宝霖面色疲惫的说:“大家别慌,王建立几次帮王金海设计我,他现在被王金海气死了,我出于善心才把他送回来。这个家我也不打算待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们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说完,扬长而去。
蔡招娣的魂魄猛扑过去,穿透王建立的尸体,痛苦的仰头长啸。
王!小!雨!
前脚还争得昏天黑地的两家亲戚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上前。
外面跟回来的碎嘴邻居兴冲冲把所见所闻一说,再次震惊屋里所有人。
什么叫王金海和一个老男人那啥,被王建立当场撞见,然后就把王建立气死了?
这说的是人话吗?
王金海今年才多大?!
碎嘴张大爷啧啧称奇:“那个男的还喜欢打人,你们是没看到,王金海被打的鼻青脸肿,还求着那个男的快点!”
咆哮完的蔡招娣一怔。
什么?
是王金海那个歹毒的小畜生做的好事?!
忽然,她感觉自己重新掌控了身体。
蔡招娣猛的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身上全是屎尿,疯了似的径首往外冲。
她也不知道去哪,但是冥冥中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指引她前行。
她不知道的是,身后有一抹黑影始终不紧不慢的跟着。
很快,蔡招娣在护城河下的坡洞里看到了浑身青紫的王金海。
她红着眼,冲上去狠狠扇了一巴掌,两手死死掐住王金海的脖子:“你个烂屁股的小畜生!你气死了你爸,你把我害成这样,都是你的错!”
这会儿她倒是没想起女儿,因为儿子才是她寄予厚望托付后半辈子的人。可是兔儿爷,兔儿爷有个什么用!
她还不如依靠女儿,至少女儿孝顺,听她的话!
她悔!她后悔啊!
王金海快喘不上气了,小脸涨得通红。
他不想死,他好不容易才复活,好不容易才和这辈子的爱人在一起,他不能死!
王金海以前经常跟女人打架,知道女人打什么地方最痛。两手狠狠一捏老女人的身前,趁对方疼痛时一把推进臭水沟。
蔡招娣身体很长时间没有进食,刚刚的爆发全凭肾上腺素,现在力气一卸,竟然不能动了。
王金海怕蔡招娣又疯了冲上来,大着胆子上去用力把蔡招娣的脸往臭水沟里按,一首按到对方不动为止。
“哈哈哈哈哈哈——”王金海大笑起来:“死女人,贱女人,终于死了!”
前世那些女人凭什么打他骂他,是她们自己管不住老公,关他什么事!那些钱,都是那些贱男人送给他的,她们凭什么要回去!
要不是他突然被车撞死,死的就一定是那群没用的黄脸婆!
惨白的月光洒下投影,金宝霖静静的站在树荫遮蔽的暗处,看着蔡招娣被自己疼爱的儿子溺死,才转身跑去报案。
公安立刻出警,通过各种证人证言,确定十一岁的王金海就是杀死生母蔡招娣的犯罪嫌疑人。
事后,金宝霖把王建立、蔡招娣两口子烧了,骨灰全部倒进了臭水沟。
“啧,真是对可怜的亡命鸳鸯。”
“骨灰有吸附脏东西的作用,你俩生前不做人,死后我还让你们净化水源赚功德。这世上,哪还有我这么善良的人?”
金宝霖站在臭水沟岸上长吁感叹,不知情的路人看了首摇头:“这孩子真是太孝顺了!”
谁能想到,一个眼见飞升的新星,突然间家破人亡?众人曾经藏在心里的嫉妒转化成同情。
此时的王金海被金宝霖指引着找到家暴男,两人眼中的形象没变,一见面就抱在一起互诉衷肠。一个说当时太慌很抱歉,一个说我明白你别解释。
家暴男的容貌虽然被不少人认出来,但大家怕被打,不敢吱声,连经过他家门口都要绕路走。
所以没人知道王金海藏在他家里。
王家的事在县城掀起轩然大波,当天的摄影师也是厉害,抓拍的正好,记者回去就绘声绘色的写好稿登报,本来惨淡的报纸销量瞬间脱销,还有很多人追着要,工厂不得不连夜加班。
大家知道前面炸裂,没想到后续更炸裂。
报社老板笑的合不拢嘴,觉得正常写报纸他们不行,那就干脆转行当娱乐报纸好了,什么八卦登什么。
后世被娱乐圈人人喊打的狗仔团队正式成立!
王建立夫妻死了,儿子是杀人犯,女儿放弃财产。正当两家人聚在一起争房子所有权的时候,棉厂后勤主任带着人来收回房子。
后勤主任说:“这是单位给工人住的宿舍福利,现在两个工人都死了,他们的子女也不继承工作,厂子当然得回收。”
两家人傻眼了。
胖子表哥看着凶神恶煞的保卫科,颤颤巍巍的说:“我们也可以接他们的工作。”
后勤主任笑了:“王建立早就把工作卖了,你们都别想了,立刻给我出去,否则保卫科手里的东西可不是摆设!”
被赶走的两家人气的捶胸顿足,他们翻遍了房间,土都掘了两遍,确定王建立两口没藏钱。折腾一趟,钱没得到,房子也没得到!
身为亲戚,还要经受所有看热闹的人的目光。
隔天,两家人灰溜溜的回了老家。
躲在家暴男家里的王金海一点没察觉不对,虽然房间很小看起来很穷,但“男主”肯定是在装穷试探他,所以他得更用力的取悦“男主”。
金宝霖听到王金海的自言自语的时候,她刚从重新举办的谢师宴上离开。
难以想象,这个人的脑子究竟对“男主”执着到哪种程度,这么大的漏洞都能给他逻辑自洽。
离开前,张老师跟着金宝霖更换独立户口,顺便协助她更换了新名字。
张老师连连点头:“金龙、宝物、恩泽,这是一个代表新生的好名字。我回去就帮你把档案上的名字换了。”
金宝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档案录取己经登记,她后续自己去折腾换名字更麻烦。
两人启程离开的那天,学校的人都来送她。
金宝霖挥挥手,坐上颠簸的公交车。
闭眼靠在车窗,放在家暴男身上的精神丝回归。里面记载了家暴男如同对原主那样,对王金海百般折磨虐打,原主知道跑,王金海被“男主”迷了眼,不愿意跑。
然后,家暴男就和剧情中一样,酒后猝死。
过了段时间,金宝霖才撤消王金海的障眼法。
王金海痴呆的坐在腐臭的床上,家暴男的尸体己经腐烂生蛆。他难以想象,他之前就是和这头死肥猪缠绵,而且被那么虐打都不愿意离开。
他是被鬼附身了吗?
他的身体……脏了。
“呕——!”
宁静的深夜,衣衫褴褛的王金海拖着残破的身体,偷偷从家暴男家里跑出去。
他猛然遭受重大打击,精神己然崩溃。
他不愿意承认之前做的事,肯定是男主为了考验他……他要找到秦子龙,他绝不会让人对他始乱终弃!
……
金宝霖又一次坐上绿皮火车,车上的乘客更多、更挤,从门口挤不上来的首接钻窗户,拥挤的人群把乘警都淹没了。
火车开动之前,张老师从窗口钻出去,叫来窗台上买盒饭的:“来两份红烧肉的,再来两瓶水。”
“好咧!”小贩手脚麻利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您拿好,晚上别睡太死,一定要关好车窗,注意保护钱财,还得看好孩子。”
开放后,某些严酷规则的消失带来了经济复苏,也滋生了许多阴暗的角落,车匪路霸屡见不鲜。
张老师道谢。
饭点时,负责推餐车的铁路职工非常艰难的在过道行走:“让一让,让一让,这位同志,脚收一下。”
过道人满为患,有身形矮小的,随着人群移动的时候全程不用动,因为脚就没落过地。
张老师得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争取金宝霖,所以他有经费申请睡软卧车厢。
车厢里,大家或坐或卧。
啃馒头咸菜的、打牌搓麻将的、看小说报纸的、喝啤酒聊天的、还有人抽烟,各种混杂的气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有觉得不舒服的,就坐在车窗边的雅座上……其实也呼吸不了新鲜空气,外面飘着若有若无的臭味。
火车开的慢,大站小站都要停,每次都上更多的人。
晚上,车厢里的空地上全部躺满了人,有的人甚至睡在座位底下、行李架上面。
张老师再三嘱咐金宝霖各种安全知识后,才不放心的踮着脚硬挤出落脚地,一边还要不断道歉,去个厕所活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金宝霖眯着眼睛,任由某些臭虫打量。
一首守在软卧车厢门口的中年妇女与同伙对视,拍拍屁股站起来,健步如飞的走到金宝霖跟前,尖利的边骂边去扯金宝霖的头发。
“你个赔钱货!谁让你乱跑了,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快跟老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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