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空将介绍信出示给大队长,疲惫的大队长挥挥手:“你来的正好,今天结算工分,知青们不用下工,休息一天。”
知青大部分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学生,队员们做饭快的很,学生们光是生火就要生半个钟,还不一定能燃。
刚刚公社书记给他捎话,把那三个人大概会定的罪名告诉了他,还狠狠训斥了他一顿。
死人可以说是天灾,也可以说是他管理不到位。还有知青和牛棚的事,上面说再管不好他就得退位让贤。
且,生产队未来三年不得评选先进。
烦人!
怎么什么破事都被他赶上了!
工分结算非常热闹,这会儿队员们要么结伴去分销社添补家中用品,要么围坐在一起说话,拿着一年到头的收获,热闹非凡。
徐长空按照指示找到知青点,一眼看出这里曾经被焚烧的痕迹,院子里的知青们各个垂头丧气,颇有点风声鹤唳的感觉。
老乡们似乎也很不待见知青。
“长言。”徐长空站在外面喊道。
徐长言刚放下扁担,正揉手的时候,突然听见自家大哥的声音,回头一看,激动的热泪盈眶:“大哥!”
几个女知青看到徐长空进门,第一反应是赶紧躲回房间。男知青们也是躲得远远的,像是有什么病毒似的。
徐长空:“?”
说实话,徐长空虽然一贯是冷脸,但他身份高能力强,向来被男同志敬仰,被女同志倾慕,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徐长言把大哥的背包放下:“大哥,你快去帮我挑水,我还有好几担要挑。”
徐长空感叹道:“以前让你这个公子哥多走两步路都难,这乡下你是来对了。”
话是这么说,他赶紧立刻挽起袖子去挑水。
徐长言看了大哥一眼:“我这是为了小妹牺牲自己,这乡下真不是人待的……啊呸!我这张臭嘴,这乡下小妹真的待不了,我跟你说……”
絮絮叨叨把从乡下住老乡家的感受,到大起大落的老陈家八卦,再到刚刚早上发生的捉奸大戏。
他发出无限感慨:“书上可没说乡下比城里还刺激。”
徐长空顿时理解知青们的心情,疑惑的说:“没有任何人为因素?”
徐长言撇嘴:“大哥,你的职业病又犯了。天底下巧合的事多着呢,话本才需要逻辑。我现在是看透了,现实里什么荒诞的事都能发生。”
徐长空帮他生火做饭,不经意的问:“我过来的时候在大槐树下看到有个骑自行车的女同志。”
徐长言立刻接话:“那就是老陈家、哦不,她之前叫陈杏花,就是运气好救了公社书记,然后凭借实力考进的砖厂,现在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来了这里才知道,乡下女孩不被写进族谱。虽然大家都知道陈杏花是大队的孩子,但没了她爸,她就是个无根浮萍,谁都可以欺负,还有很多人打着免费强娶她的心思。”
“还好她运气好,自己跳出了火坑。都说乡下人淳朴善良,我看到的却不是这样的,乡下上空仍然充满无形的压迫,这里的一部分男人太会算计了。”
他都不敢想,自己那个性格内向的小妹到了这种地方,还能不能有回城的一天。
徐长空听了,倒是十分心疼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同志。
这世上最难预料的就是运气,假如她与之错过,那么他或许就看不见拥有那么磅礴生命力的姑娘了。
徐长空做好饭菜,把他带来的生活用品以及小零食交给弟弟:“我的时间有限,在这待不了多久。今天看过你知道你没事就好,我会尽力想办法让你回城。”
“哥,不用去向老头子妥协,我自己多注意点,这乡下其实也挺好。”
徐长言看着大哥快步离开的背影,回头叫大家吃饭。知青们十分有分寸,一个个轮流打饭,提前实行分餐制。
徐长言吃着吃着发觉不对,以他大哥的性格,时间怎么会卡的这么死,连跟他这个弟弟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沉闷间,有个女知青打破寂静:“徐同志,你大哥是军官?”
徐长言面上泛起苦笑,模棱两可的说:“他特意穿的这么好,是怕有人看不起我,为了给我撑腰罢了。”
女知青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哦。”
他们这些人是从课堂首接被送上火车,一无所知的听着火车上的宣传,进入大队后,没有一个人不想回去。
可他们回不去。
如果是军官,还有随军的可能性……
公社有供销社,但会在远距离的大队部设立供销社分社,简称分销社。
小孩最喜欢来打酱油,可以拿着剩下的一分钱买根糖水冰棍,最爱玩的游戏是玻璃球,没乱起来前还能看小人书。
金宝霖在公社的供销社逛了一圈,入目都是蓝色黑色的布料。有成品衣服,但都是大裤脚。
想改成小裤脚?那不行,那是小资做派。
不同时空虽然略有差异,但基本大同小异。
金宝霖买了一些牛奶糖,感觉比麦乳精好喝。
她依稀记得,牛奶糖还有个叫什么“七颗糖等于一杯奶”、“两颗糖加热水冲饮,可以补充营养”的广告词。
在三年困难时期,买牛奶糖都得要糖票或者工业券,可见其珍贵。
其他的看看就好,金宝霖首接打道回府。
返程途中,村口大槐树下有过一面之缘的军装男人拦住了她。
金宝霖推着自行车,走到视野宽广却不容易被人看见的山背,心里满意这人的举动。
他们是陌生男女,被人看见,万一被举报了怎么办?这地方进可攻退可守,说明他是真心为她的名声考虑过。
“同志你好,我叫徐长空,今年26岁,是阳城人。我的身高是186,在阳城军区守备师任团长一职,工资是217元。一首单身,身体健康,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我的父亲叫徐大海,任阳城军区司令。母亲早逝,我是老大,同父同母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继母有三个弟妹,但是不用管他们,我会全权处理这件事,绝不会让他们跑过来让你烦心。”
徐长空对上女同志弯弯的眉眼,努力思索着哪里还有继续补充的地方。
他特意没叫陈杏花这个名字,在他看来,这是女同志想要抹除的一段悲惨过去。既然女同志己经向前走,他又何必把这段伤痛拉出来?
“我对你一见钟情,想和你缔结婚姻。我以军人的荣誉起誓,这一生绝对保持忠诚,绝对不会做那些龌龊事。”
“我弟弟就在大队做知青,他叫徐长言。对了,我对弟弟妹妹都有安排,同样不需要你管。请问同志,我该怎么称呼你?”
听见他磕磕巴巴的最后一句,金宝霖总算是开了口:“我叫金宝霖,随便你怎么叫。”
”你的家庭听上去挺复杂,有娃娃亲或者青梅、部队里爱慕你的小护士和文工团的漂亮女同志吗?”
她才不需要介绍那么多七七八八。
说这些无非是加强自身的筹码,本质上就把自己摆在弱势一方。
只有她嫌弃别人的份,任何人喜欢她都是理所当然。
哦,垃圾除外。
至于男人口中的忠诚二字,听听就好,有实力有底气的女人从不畏惧未知。
一向被说是大心脏的徐长空,此时难得心情忐忑。
“我没有娃娃亲和青梅,更从来没接受过任何人的喜欢,对她们更是避而远之。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些关系,不会让你被为难。”
金宝霖感觉还行,人长得不错,是那种轮廓分明硬朗的帅,身材很好,前凸后翘,有钱有身份有地位,还有权。
家庭是复杂了一点,不过原主这么复杂的家庭关系她都能处理的轻轻松松。
如果他处理不好,那么她就把他和所有让她不开心的都处理了。
金宝霖问他:“我以前上工太累导致现在身体虚弱,医生让我好好休养,做不了你想要的贤妻良母怎么办?”
徐长空当即表态:“我和你结婚,定位是找妻子不是保姆,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有钱也小有地位,为什么让你一个弱女子操持家务?”
“至于孩子……我母亲是难产去世,我对这方面比较恐惧。或许这辈子我都不会要孩子,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徐长空赶紧找补:“女子怀孕生产都很不容易……当然,你想要孩子,咱们就要,我保证能做个好丈夫、好父亲。”
金宝霖笑了出来,竟然被反客为主了。
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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