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再次通过审核的金宝霖以及村里那两个病的要死的知青都陆续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邮递员的声音兴奋的都快劈叉了。
“天啊!竟然是清北大学!”
周桂红只敢看,隔空对着录取通知书摸了又摸:“桂芬,你真厉害!”
金宝霖把通知书收好:“等我把地里的活忙完,再去学校报到。”
旁边的大队长立刻说:“那不行,地里的活一时半会儿哪忙的完?我看你应该早点动身,清北大学在京都,我们谁都没去过的地方,你应该先去熟悉环境,省的以后找不到路。”
金宝霖是十里八乡第一个考上清北大学的学生。
下工后,不仅大队干部赶来祝贺,公社干部也来了不少。
公社书记想抽烟,看了眼金宝霖,手指蹭了蹭衣角:“你们大队长说的对,坐火车过去怎么都得西五天。提前半个月就出发,八九月地里忙,没人能送你,你一个人一切要当心。”
“火车上人挤人,你要想坐到位置,最好从首接爬窗户。火车上小偷小摸也不少,一定要看管好自己的东西。这年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拐子,总之你发现不对劲就赶紧叫乘警。”
“吃的喝的带着点,火车上的贵,咱们吃不起。最好少吃少喝,这样就不用上厕所,站台上也有卖东西的。起身的话可以让别人坐一会儿,可别找到不愿意让座的人。”
“谢谢您,我记住了。”金宝霖不好意思的说:“这次是我运气好,本来还以为考不上。”
“运道也是实力。”书记叹了口气。
他儿子也去考了,回来兴冲冲的说考的很好,没成想出了白卷一事,成绩好的全都被刷了,考的平平无奇的、甚至很差的反而上了名校。
他儿子气的当场把所有书都撕了。
人这运道,还真是说不清楚。
干部们都是挤出时间来的,说了会儿话以后都匆匆离开。
周桂红左右看了看,小声说:“桂芬,你去了京都,记得去天安门给我拍张照片回来,如果能遇到那位老人家就更好了!”
金宝霖无奈:“天安门可以拍了寄回来,那位我可看不见。”
“哎呀,我这不是从来没见过世面吗?”周桂红说:“结婚前,我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大队部的分销社打酱油。”
“结了婚,也就跟我们老头子去过一次县城,城里那叫个大咧,也不知道京都有多大,人多不多,那些人穿什么衣服……”
大队长在旁边哼哼:“那俩知青也考上了,不过不是清北,不知道是哪里的大学。上午还病的要死,下午收到通知书人首接从床上蹦起来了,我看他们就是逃避劳动!”
真·垂死病中惊坐起。
考上的虽然不是清北,也是比较好的大学了。
话是这么说,大队长也做不出故意卡人脖子的事,私底下在亲近的人面前发发牢骚也就过去了。
金宝霖把两人送走,无视前面鬼鬼祟祟偷看的一家子,转身关上院门。
看着录取通知书,考试嘛,有能力当然想去最高学府。可这事她也把握不准,尽量压在中游的中游。
这次倒真是意外之喜。
南方农村七月中旬开始双抢,抢收早稻、抢种晚稻。金宝霖没有理由离开,还好她这次的任务是在晒场看守谷粒。
晒谷场是大队难得的水泥地,有了水泥地,谷子里吃出碎石的概率大大降低。
社员们把脱好的谷粒挑着担倾倒在晒谷场,用耙子推平,让猛烈的太阳尽快晒透。这时候,看管的社员还要负责驱鸟。
一阵风吹来,不停擦汗的大娘们嗅到空气里裹挟的些许水汽,再看头顶乌云突然密布,一窝蜂的赶紧去收谷粒。
此时在田里的社员也急匆匆赶来,先把上面一层推到一起让社员方便铲进箩筐,贴在地面的薄薄一层就用大竹扫帚快速扫。
一时间,晒谷场被金黄色的稻灰笼罩的严严实实。
在所有社员的齐心协力之下,不到十分钟就把谷粒全部收回。挑着最后一担的社员,前脚刚进屋,后脚豆大的雨珠就“噼里啪啦”打在水泥地上。
被炙烤多时的水泥地面瞬间挥发成水雾。
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等水泥地面一干,谷粒重新倾倒推平。
大家重新下地,手脚越来越快,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干,快点结束任务!
下了工,孙盼儿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对尚音说:“好孩子,你快把之前给我揉的什么油拿出来,那个揉完以后我这老胳膊老腿就没那么痛了。”
尚音吓了一跳,这段时间她己经很努力的想让家里人忘记她曾经拿出过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甚至承担了更多家务,自己也累的半死。
穿来的时候刚过完年,一个老人在她面前那么痛苦难受,她就忍不住帮忙。
她给孙盼儿用的是后世很经典的活络油,就用过那么一瓶,后来玻璃瓶不好解决,被她挖坑埋了。
“那是我家传的药油,就那么一点,用完就没了。”
“没了?”孙盼儿才不信什么祖传药油。尚家是什么根底,她清楚的很,不然当初也不会花钱买人。
尚音硬着头皮,咬牙道:“真没了。”
孙盼儿看她不像撒谎,赶紧又问:“那你给我们喝的牛奶羊奶、奶糖、面饼、辣椒油、白米白面、棉花布料都没了?”
尚音大惊失色,她自认为做的很隐蔽,怎么婆婆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随即她强行沉下心,没关系,还好她谨慎,这些吃的用的这个时代都能找到,她自己吃的独食没人知道。
尚音一口咬死就是没了。
孙盼儿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半夜,孙盼儿和罗老头低声商量起来。
尚音挺着肚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孩子一点都不听话,她感觉身体都快被孩子吸空了。
不行,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农村公婆对她虽然好,但是吃的没营养,还要天天高强度干活,这时候就没有所谓的养胎一说,她甚至看到有孕妇把孩子生在草垛里。
而且,今天婆婆的态度很奇怪,该不会猜到些什么吧?
尚音倏地坐起来,两只眼睛瞪得吓人。
她想明白了,她要学小说女主,明天一早就挺着孕肚去部队找说法。
老公死了,怎么着也算是烈属吧,她怎么能一点补偿都没有?
房里,孙盼儿和罗老头商量了半天,一致得出结论——大儿媳妇身上的神奇消失了。
他们俩想依靠神奇改换门庭的愿望也没了,孙盼儿听到外面窸窣的声音,将眼睛对准缝隙,这一看不得了。
“老头子,不好了!她这是要跑啊!”
天空一道炸雷,映亮了半边天空。
晚上下了阵雨,清晨上工神清气爽。
金宝霖听见孙盼儿给尚音告假,说是昨晚上被雷吓到不小心流产了,要休息一段时间。
哪是被雷吓到,分明是被孙盼儿亲手给推的。
不过原著里,尚音生下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成了上照顾十来个无亲缘孩子的黄牛。
十来岁好不容易卸任,亲爸妈又制造了一窝又一窝的双胞胎给她带。过得还不如三个异母哥哥,至少人家亲爹是真给提拔。
最后嫁人也是被亲爹许诺出去的恩情,堂堂首长的独女,嫁的却是一个家暴男,落得个年纪轻轻就被人活活打死的结局。
尚音知道了恸哭了一场,等男主把女婿弄死了,又和和美美的继续过日子了。
这孩子重新投胎反而更好。
旁边还有小年轻满眼艳羡,羡慕罗家亲密的婆媳关系。
金宝霖下工回家,意外在院子的角落看到了一身黢黑、光着膀子、下半身就穿条补丁短裤的罗狗蛋。
罗狗蛋讨好的龇牙一笑:“桂芬婶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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