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如墨，广场上挤满了丧尸，水泄不通。
沈毅带着两人躲到广场边报刊亭后。他指向大厦西侧：“看三楼应急梯。每个梯子连着独立通风竖井。我们可以借着下面的冷藏车爬上去，这是唯一的路。”
张医生默默掏出一个巴掌大的仪器，屏幕闪着绿光：“蜂鸟探测器能定位内部线路，但需要有人从外面打开通风口盖板。”
“问题是怎么过去？”胖子闷声问，擦了把额头的汗：“这乌泱泱的，冲过去就是送肉！”
“用这个。”张医生看也没看胖子，扔给他一个鸡蛋大的金属球。胖子刚接住，张医生己经按下了遥控器：“快跑！声波发射器！只能吸引丧尸三分钟！”说完，他拉着沈毅就朝西侧跑。
“啊？啥玩意儿？”胖子一愣，西周原本漫无目的的丧尸突然齐刷刷转向他，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兴奋，嗬嗬怪叫着猛扑过来！
“我靠！姓张的你坑老子！”胖子魂飞魄散，拔腿就狂奔，“老子跟你没完！”
沈毅背着昏迷的夏晚晴，和张医生冲到冷藏车旁，迅速爬上车顶，攀上逃生梯。
“胖子他……”沈毅回头望了一眼被尸潮追得狼狈不堪的胖子，声音透着担忧。
“放心，他命硬，跑得快。”张医生语气笃定，动作不停，“快上！”
沈毅不再多问，咬牙跟上。两人爬上平台，找到通风口盖板。盖板上挂着半截腐烂的手臂，袖口印着“创世纪”的Logo。沈毅忍着恶心甩开断臂，双手扣住盖板边缘，全身发力！
“操！纹丝不动？”沈毅低骂，“谁他妈设计的！逃生通道从里面反锁？有病吧！”
不多时，胖子狂风一般一样冲了过来，手脚并用地爬上平台，脸都白了，喘得像破风箱：“张…张医生！你…你公报私仇啊！不就…不就上次在基地骂你是科学怪人吗？至于这么整我？”
沈毅瞥见张医生嘴角似乎极快向上勾了一下，心里顿时一寒：这家伙绝对记仇！
“少废话！盖子打不开！”沈毅没好气地指着盖板。
“打不开？”胖子凑过来一看，撸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起开！看胖爷的！”他双手像铁钳一样牢牢扣住窗页，腰马下沉，猛地一声低吼：“给老子——开！”
“咔嚓！”一声刺耳的金属撕裂声，那看似坚固的盖板竟被他硬生生扯了下来！
沈毅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你这力气……”
“小意思！”胖子喘着粗气，抹了把汗，脸上带着点小得意。
张医生似乎习以为常，第一个猫腰钻进了黑洞洞的管道：“跟上。”
“你中间，我断后。”胖子拍拍沈毅肩膀，“背着人，小心点。”
“嗯。”沈毅调整好背上的夏晚晴，深吸一口气，弯腰钻进黑暗的通风管道，胖子紧随其后。
管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张医生手电微弱的光在前方晃动。
空气污浊，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沈毅背着夏晚晴，在狭窄低矮的空间里爬得异常艰难，膝盖和手肘在粗糙的金属壁上磨得生疼，身后是胖子粗重得喘息声，
“前面岔路，右转。”张医生拿着蜂鸟探测器在前面指引着。
“这味儿…晚饭都要吐出来了…”胖子在后面小声嘟囔抱怨。
沈毅刚爬过岔口——
“嗬嗬嗬！”
左边管道阴影里猛地窜出一只丧尸！它动作快得惊人，腥臭的大口张开，露出黄黑的利齿，闪电般咬向沈毅后面的腿部！
“小心左边！”胖子在后面看得真切，惊骇大吼！
沈毅浑身汗毛倒竖，想躲，但背着人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根本无处可避！
“嘶啦！”一阵钻心的剧痛瞬间从小腿炸开！丧尸的利齿撕裂裤腿，深深嵌进了他的皮肉里！
“砰！”几乎同时，胖子庞大的身躯猛地挤开沈毅，手中的钢管带着风声狠狠砸下！
丧尸的脑袋像烂西瓜一样爆开，腥臭的黑血和脑浆溅了沈毅一身。
“怎么样？咬哪了？”胖子急切地扒开沈毅被撕破的裤腿查看。
沈毅忍着剧痛低头，小腿上赫然一个血肉模糊的齿洞，鲜血正汩汩往外涌。
更恐怖的是，伤口周围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黑、坏死。
完了，被咬了，感染了病毒只有一个结局！
“别管！继续走！”沈毅的声音颤抖，他咬着牙，拖着剧痛钻心的伤腿，拼命向前挪动。每向前爬一步，伤口就像被烙铁烫过，麻木感像毒蛇般顺着腿向上蔓延。
“沈毅！你的腿……”胖子声音发紧，充满了恐惧。
“我知道！”沈毅粗暴地打断他，声音嘶哑，“现在说这个有屁用！先把晚晴送到安全的地方！快走！”
张医生沉默了几秒，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紧迫：“坚持住，前面最多十几米，就到餐厅正上方了。”
沈毅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深处涌起一股异常的燥热，视线也开始模糊晃动，感染的症状正在急速加剧。
他咬破舌尖，用剧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爬。
终于，前方手电光停住了，照着一个通风栅栏，透过缝隙能看到下面是个宽敞但凌乱的餐厅。
“到了。”张医生利落地撬开栅栏盖，率先跳了下去。
胖子小心翼翼地把昏迷的夏晚晴递下去，张医生在下面接住。胖子自己也笨拙但迅速地钻了下去。
轮到沈毅。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到洞口边缘，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整个人往下滑落，幸好被转身的胖子给接住了，不过小腿还是摔了一下。
“呃啊！”伤腿受到猛烈撞击，一股剧痛让沈毅眼前金星乱冒，鲜血瞬间染红了裤腿和地面。
胖子将沈毅扶着靠在墙上。
此刻，沈毅只感觉身体滚烫得像着了火，视野里的一切都在旋转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挣扎着，用胳膊肘支撑着上半身，看向张医生和胖子，声音虚弱：“张医生…胖子…我…我估计要不行了……”
沈毅艰难地喘了口气，目光投向被安置在墙边，依旧还在昏迷中的夏晚晴，眼中充满了不舍和恳求：“晚晴…拜托…你们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她怕黑......” 说到最后，声音己几不可闻。
张医生快步走过来，蹲在沈毅面前，仔细地检查着他小腿上那恐怖的伤口，眉头紧锁。
“未必没救。”他突然开口，声音不高。
“什么？”沈毅涣散的眼神猛地聚焦，死死盯住张医生。
张医生从背包侧袋里迅速掏出一个金属注射器，针管里是半透明的淡蓝色液体，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天启一号？！”沈毅震惊：“难道......”
“没错，这支天启一号也是改良版，你运气好，这是最后一只，虽然本来留给我自己用的。”
“按照理论推测，它能中和丧尸病毒，甚至可以诱发良性突变，强化身体机能。”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看向沈毅
“但更大的可能，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你的身体如果无法适配，或者无法承受这剧烈的改造过程，则立刻崩溃死亡。”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什么也不做，三十到西十分钟后，你会变成外面那些东西的一员。二，赌一把，立刻死，或者活下来，变得不同。”
沈毅的目光死死锁在那管淡蓝色的液体上，生的希望，毒药般的诱饵。
他再次望向墙边那个纤细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中己经有了她的影子。为了她，也为了自己心中那点不甘。
“我赌！”沈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横竖都是死，老子赌命！”
张医生点点头，示意沈毅伸出胳膊。他熟练地找到静脉，冰冷的针尖抵住皮肤。
“准备好了？”张医生的声音毫无波澜。
沈毅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夏晚晴，然后闭上眼，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
冰冷的针尖刺入皮肤，接着，张医生的拇指稳稳地压下活塞。
那冰凉的液体刚进入血管。
轰！
像一颗炸弹在血管里被引爆！一种无法形容的，足以摧毁神经的狂暴剧痛，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从注射点猛地炸开，瞬间席卷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撕裂！
“呃啊！！！”沈毅双眼猛地暴睁，眼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血丝，几乎要凸出眼眶！
他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身体猛地向上弓起，接着又重重砸回地面。
此时沈毅全身的肌肉疯狂地痉挛，骨骼发出令人牙酸咯咯声！
汗水瞬间浸透了他全身的衣物，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龈因为过度用力而渗出血丝。
“呃！！！”
沈毅的喉咙里只剩下嘶吼，视野被猩红覆盖，紧接着彻底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接着，沈毅听到一种极其细微的“噼啪”声，密集地从自己身体的深处传来。
骨骼？肌肉纤维？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疯狂地撕裂、重塑。
张医生和胖子早己退开几步，胖子下意识地端起了猎枪，枪口微微颤抖，眼神里充满了不知所措，声音发颤：“他…他这是…怎么了？！” 眼前沈毅的惨状，己超出了他认知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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