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魂归何处

鎏金喜烛在雕花烛台上吞吐着火舌，将喜帐内的鲛绡纱帐染成醉人的绯色。玄霄垂眸专注地为我系着嫁衣上的同心结，指尖缠绕的红线时不时擦过我的腕间，留下一阵酥麻的震颤。他呼吸间的龙涎香混着帐内安神香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成令人心醉的漩涡。

"阿梨，你看。"他忽然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捏起我一缕发丝，发丝间藏着的狐形银簪正巧勾住他腰间佩剑的狐毛剑穗，雪白的狐毛与银饰相互缠绕，"连它们都急着见证我们的婚礼。"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后，尾音带着若有若无的蛊惑，惹得我耳尖发烫。

我仰头望进他暗金色的瞳孔，那里翻涌着浓烈的爱意，如同沸腾的熔金。"那等礼成后，尊上可要好好奖赏它们。"我故意凑近，的睫毛扫过他下颌，舌尖轻舔唇角，"还有...好好奖赏我。"话音未落，他喉结滚动着咽下紧张，突然扣住我的后脑，滚烫的吻落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蜜糖般的缠绵，他的舌尖撬开我的贝齿，贪婪地索取着。我的九条狐尾不受控地从身后探出，其中一条悄悄缠上他的腰，绒毛扫过他精瘦的腰线时，他猛地将我抵在喜床上，佩剑上的狐毛剑穗垂落在我肩头，蹭得皮肤发痒。

就在气氛愈发浓烈时，山崩地裂般的轰鸣骤然响起。雕花窗棂上的囍字瞬间西分五裂，鎏金烛台剧烈摇晃，滚烫的蜡泪滴落在我的嫁衣上。玄霄猛地翻身将我护在身下，广袖扬起的灵力屏障与一道寒芒相撞，爆发出刺目金光。

洞门轰然炸裂，青云宗首座脚踏星辰锁链凌空而立，白发在罡风中猎猎作响，周身威压如实质般压得人喘不过气。"逆徒！竟敢私娶妖狐，坏我宗门百年清誉！"他手中诛魔剑首指我眉心，剑气掀起的气浪将喜帐撕成碎片，"今日便要清理门户！"

"师傅！求您收回成命！"玄霄单膝跪地，却仍牢牢圈住我的腰，掌心在我腰间不安分地着，似是想给予我力量，又像是在安抚自己。他脖颈处的暗金色神纹因情绪激荡而暴起，在苍白的皮肤下蜿蜒成躁动的溪流，"阿梨与我心意相通，她心口的红痣与我..."

"住口！"首座怒喝，诛魔剑己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劈下。千钧一发之际，玄霄猛地转身将我扑倒在地。剑芒刺破他的道袍，在后背绽开狰狞的血花，温热的鲜血滴落在我脸颊，带着铁锈味的腥甜弥漫在唇齿间。

"闭眼..."他低头含住我颤抖的唇，这个吻带着绝望的炽热。我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后背，九条狐尾疯狂地缠绕住他的身体，试图为他抵挡哪怕一丝伤害。他的尾尖死死缠住我的手腕，灵力顺着交缠处注入我的体内，却无法阻止生命的流逝。

"今日我便要清理门户！"首座的怒吼再次响起，诛魔剑划破长空。玄霄强撑着起身，用身体结成血肉屏障。我看着那道寒芒贯穿他的胸膛，暗金色神纹如蛛网般在他体内蔓延，将他的道袍撕成碎片，露出布满伤痕却依旧坚实的胸膛。

"阿梨..."他缓缓倒下，染血的手掌抚上我的脸颊，拇指轻轻着我的唇瓣，"带着我的剑...活下去..."他的气息越来越弱，却仍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下一世...我还会找到你，继续未完成的婚礼..."

我嘶吼着抱住他逐渐冰冷的身躯，泪水混着他的鲜血滴落在心口的红痣上。九条狐尾疯狂席卷而起，却挡不住他的身体渐渐透明。玄霄的佩剑"当啷"坠地，剑穗上的狐毛结沾满鲜血，与他心口那抹红痣一同渐渐黯淡。首座的身影隐入血色残阳，只留下我抱着逐渐消逝的爱人，在破碎的喜帐里泣血悲鸣，而那未完的婚书，永远定格在了这血色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