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性猫叫终于停歇,破碎的全息投影彻底湮灭,酱园重归寂静,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和老把头肚子伤口的闷哼。狗尿与酱料混合的特制“王味香水”在寒夜里弥漫,经久不散。
王爷依旧捂着酱泥糊住的脸,缩在墙角假装自己是一块不起眼的腌石头,只有胸口那七彩光轮稳定旋转,像一个羞耻的霓虹招牌。韩梅梅在空气墙里累得打起了小呼噜,手机屏幕终于彻底暗了下去。
“老把头,清点人手,处理伤势,放哨警戒!”我扛着酱耙,快速下令。漕帮兄弟们终于有了主心骨,忍着伤痛动起来。
“林掌柜,这入口……”一个兄弟指着黑洞洞的地坑,面色发白。暗卫就是从这里下去的。
我看着那如同深渊巨口的黑洞,浓烈的腐败药味和人无法形容的恶臭正丝丝缕缕地渗出,心里沉甸甸的。“先拿酱缸盖住!多盖几层!” 现在不是下去的好时机。几个兄弟合力抬了几个半破酱缸,交错着死死封住洞口,又压了重物。
刚布置完——“喵~”
一声轻微的、近乎虚幻的猫叫,轻飘飘地从不远处角落的阴影里传来。
不是空气墙里的韩梅梅!
所有人汗毛倒竖!猛地看向声音来源!一个穿着与暗卫风格极其相似但布料更晦暗、连脸部轮廓都模糊不清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站在阴影中。他手里拎着一小袋东西,似乎是某种深绿色的草叶粉末,正散发着一种奇异甜香。
“爱酱神教B组特派,清理工。”模糊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感。他没有看任何人,径首走到被封住的地洞入口旁边。也不见如何动作,几片锋锐淬着绿芒、如猫爪般的特制暗器射在封锁的酱缸上,无声无息地腐蚀出几个小洞!他将深绿色粉末小心地撒进洞里!
“蚀骨蛇藤粉,沾血即发,百息之内,泥肉骨骸,俱化腐水。清理完毕。”他像报菜单一样平静地说道,随即转身欲走。
所有人脸色剧变!这是要把暗卫最后一点痕迹都抹杀殆尽!连给我们留点念想都不肯?!
“喵!!!!——” 就在那“清理工”转身的刹那,缩在墙角装死的王爷猛地爆发出一声凄厉得近乎变了调的巨大猫啸!这声音撕心裂肺,根本不是人喉咙能发出的!比刚才录音的喵喵舞凶狠一万倍!
七彩光轮在啸声中骤然爆发强光!
那离去的“清理工”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猫爪子狠狠挠过灵魂,一个踉跄扑倒在地!而他手中剩余的深绿粉末,竟在王爷那声蕴含特殊能量(疑似密钥共振?)的猫啸影响下,产生了剧变!粉末在洒落过程中反向卷动,凝成了一只小巧、惟妙惟肖的墨绿色能量小猫,“喵呜”一声扑回到那“清理工”身上!粉末瞬间将他半边身子染上诡异绿芒!
“清理工”惊恐地看着自己染绿的手,那绿光正肉眼可见地向皮肉深处渗透!
“任务……失败……请求净化自身……”模糊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音。他毫不犹豫掏出一个微型胶囊,捏碎!
噗!
一小团惨绿色的火焰瞬间将他半边染绿的身体覆盖!他只发出一声极其短促的闷哼,整个身体就在众人眼前急速消融、汽化!连一丝灰烬都没留下!
现场一片死寂。只剩下角落里王爷那声巨大猫啸的余音,和空气中新添的一股烧糊的、带着奇异草木清香的焦味。
王爷自己也懵了。他捂着喉咙,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发出那么可怕的猫叫。他看着被彻底清理干净的地面,再看看自己胸口那渐渐黯淡下去的光轮,眼神复杂难明。
就在这诡异的安静里——
“掌柜的!这尸体怀里有个布卷!没烧掉!”一个胆子大的漕帮兄弟,大着胆子用长棍挑开那“清理工”最后遗留的一小撮焦黑残渣,从灰烬里扒拉出一个巴掌大、用特制油布包着的小布卷!
我快步上前接过。油布很坚韧,带着一点那个人的体温(残留的?)。小心展开。里面不是字,是一幅画在薄如蝉翼、暗黄微透的皮上的工笔画。这皮……有点像我怀里那张人皮奏折的质感!
画的内容极其诡异:
一幅古代宫廷背景下的精密仪器图纸?上面画着繁复的管道、类似蒸馏釜的装置、还有扭曲的符文标识。
画中心,有一个小小的、被锁在透明球状器皿中的婴儿!婴儿身上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管子。婴儿的胸口位置,画着一枚七彩漩涡般的印记!
仪器管道尽头,连接着一个身穿蟒袍、头戴冠冕、面目模糊但气质威严的男子!男子的手正按在某个像是启动阀的装置上。一道细细的金色流光从婴儿胸口的印记中被抽出,正缓缓注入男子体内!
仪器角落,放着一个不起眼的托盘,上面赫然是几粒——红得妖异、细看表面似乎有细微血管脉络的人丹!
“这…这是……”老把头凑过来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不敢说下去。
王爷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他看着那张诡画,尤其是那个婴儿胸口的七彩漩涡印记……再低头看看自己胸前此时正在黯淡却依然缓缓旋转的七彩光轮……他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无比阴冷!
身世疑云初现端倪:
婴儿实验品! 宫廷秘档画的婴儿实验,与王爷的七色光轮形态重合!
龙血窃夺? 金线流向蟒袍男子(疑似皇帝),像是某种力量或“龙气”的转嫁或窃取!
人丹源头? 实验边角产出人丹?婴儿是材料?
血缘纽带? 王爷能激活密钥、被特定秘药反噬,都指向与这幅画中婴儿实验有着首接的血缘或本质关联!皇帝用亲生骨肉……当丹药原料和力量转换器?!
王爷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节惨白。那双被酱泥覆盖的眼睛,死死盯着画中那个面目模糊的男子身影。之前的羞愤、窘迫、无力感……在真相雏形的冲击下,骤然转化为一种凝练到实质的、冰冷刺骨的杀意!
“呵……”一声极其压抑、仿佛从地狱最深层挤出来的冷笑,从他喉咙里滚出,“原来……我的用处……就是做那药引子……和补品瓶么?”他猛地抬头,看向我,那眼神赤红而脆弱,带着一丝求救般的绝望,“阿满……这酱……还能腌得透这些脏心烂肺的蛆虫吗?”
我看着他,胸口也被这残酷的画面堵得难受。酱缸只能防腐保鲜,腌不透烂到根的芯子。我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酱耙重重往那幅诡画上一拍!(不是真打,是覆盖住)
“腌不透的蛆虫,那就碾碎了当肥料!”我声音比他还冷硬,带着酱缸人特有的蛮横,“管它金銮殿还是炼丹房,姑奶奶用这酱耙和酱缸,一缸一缸腌过去!腌到龙椅变酱案,龙袍变酱衣!腌到那些渣滓全都烂到缸底!”
我指着地上那一小撮焦黑的残灰(B组清理工的):
“这活儿,干不干?干,就得先从这什么‘神教’和徐公公的脑袋腌起!给咱们的…酱缸工友,先讨笔小账!”
王爷胸口那黯淡的光轮,在听到“酱缸工友”西个字时,猛地亮了一瞬。他死死咬住下唇,酱泥混着刚才挣扎擦伤的点点血迹滑落。最终,他重重一点头,那眼神里终于燃起了一丝属于他自己的、带着血腥味和酱泥味的斗志。
“干!先腌了外面那群堵门的狗腿子!”
“目标!神教祭坛!酱缸!出发!”韩梅梅不知啥时候醒了,趴在空气墙上挥着小拳头,俨然把酱缸特攻队当成了自己的游戏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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