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把那张小纸条，仔细地叠好，放进了衬衫的口袋。
这个时代，知识就是力量。
而能把知识印成铅字，散播出去，就是能撬动未来的杠杆。
脑海里的那些物理学、数学知识，如果能变成一本本参考书……
那将是改变无数人命运的力量。
【叮！】
【检测到宿主心率轻微加速，多巴胺分泌上升。】
【情绪判定：振奋、期待。】
苏远嘴角微微上扬。
刚获得的危机预判技能，笼罩着他的感官。
周围的风声，邻居关门的响动，远处街角的叫卖声……
一切都变得更加清晰。
他对危险的首觉，被前所未有地放大了。
一进西合院。
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氛围，再次扑面而来。
还没走到中院，一个身影就幽幽地从门洞的阴影里闪了出来，正好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秦淮茹。
今天的她，和往日里那个风韵犹存的俏寡妇，判若两人。
眼眶通红，像是刚哭过。
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口处磨出了毛边。
攥着衣角，嘴唇哆嗦着。
“小苏……”
她的声音，又软又粘。
“小苏，你可回来了，快帮帮嫂子吧……”
苏远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秦姐，有事？”
秦淮茹见他停下，往前凑了半步。
一股油烟混合的味道，飘了过来。
“小苏，我们家棒梗……学校里要交书本费了。”
秦淮茹故意抬起手，用手指在眼角抹了抹，将那个磨破的袖口，完完整整地展现在苏远面前。
“可我们家……实在是……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啊！”
“嫂子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你……能不能，先借嫂子一点……”
演。
接着演。
苏远心里冷笑。
【目标：秦淮茹。】
【情绪状态：焦虑、虚伪、贪婪。】
【谎言概率判定：98%！】
【启动事件回溯……】
画面里，是昨晚的供销社。
秦淮茹正站在柜台前，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从兜里掏出一张崭新的大团结，拍在柜台上。
“同志，给我来一瓶‘友谊’牌雪花膏！”
画面消失。
“借钱？”
苏远看着秦淮茹，慢悠悠地开口。
“可以啊。”
“不过，秦姐。”
苏远话锋一转。
“去年，1976年11月18号，你从我这借走的5块8毛钱，是不是该先还了？”
秦淮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苏远不理会她，自顾自地从帆布书包里，掏出一个蓝色封皮的笔记本。
正是他用来记账的账本。
“哗啦。”
中院里，本来正坐在自家门口，拨弄着算盘的叁大爷阎埠贵，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噼啪！”
一颗算盘珠子，被他失手拨得老高。
阎埠贵扶了扶老花镜，脖子伸得老长，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苏远手里的那个蓝皮本子。
全院的目光，一瞬间，都聚焦了过来。
秦淮茹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就在这时。
一个尖利的嚎叫，从贾家屋里炸响。
“天杀的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贾张氏从屋里冲了出来，一巴掌拍在门框上。
“姓苏的！你个小白眼狼！”
“你爹妈尸骨未寒，你就这么欺负我们家淮茹？”
“借你几个钱怎么了？那是看得起你！你还敢要？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
贾张氏一边嚎，一边跺脚。
动作幅度之大，让她刚穿上没多久的新棉鞋，都快从脚上飞出去了。
【叮！】
【扫描到关键物品：‘前进’牌棉鞋。】
【鞋底标签分析中……】
【价格：伍元捌角。】
苏远眼前，贾张氏那只崭新的棉鞋被一个红框锁定，旁边清晰地标注出了价格。
正好，5块8。
苏远的目光，从账本上抬起，落在了贾张氏的脚上。
他没说话。
但那眼神，比任何话语都更具杀伤力。
贾张氏下意识地，想把脚往后缩。
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苏远的视线，看到了那双崭新的棉鞋。
还有鞋底没来得及撕干净的白色价格标签。
“要不……”
苏远伸出手指，在账本的某一页上，轻轻点了点。
“先把钱还了？”
“我这还记着呢。”
“1976年12月3日，借粮票两斤半。”
“1977年1月22日，借煤球票十斤。”
“1977年2月5日……”
每念一句，秦淮茹的脸色，就白一分。
“够了！”
秦淮茹尖叫一声，转身就往屋里跑。
贾张氏也灰溜溜地缩了回去，“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院子里，静得可怕。
壹大妈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屋。
而叁大爷阎埠贵。
他死寂的算盘，突然之间，活了过来。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那算盘珠子拨动的声音，又急又响。
这是全院的债主们，即将联合起来，吹响讨债号角的信号！
苏远合上账本，放回书包。
【叮！】
【主线任务：惩治吸血鬼一家（阶段一），己完成！】
【宿主利用智慧与证据，成功击退了贾家的第一次金钱索取，维护了个人财产安全，并揭露了其虚伪面目。】
【任务奖励：微观表情分析（初级）！】
【微观表情分析（初级）：宿主可捕捉并解析目标0.5秒内无意识的面部肌肉变化，精准判断对方真实情绪。】
几乎在奖励发放的瞬间。
苏远再看向贾家紧闭的大门时。
视野里，多了一些奇妙的注释。
门后，秦淮茹抽搐的眼角被一个绿色的数据框标注：【恐惧、羞耻、愤怒】。
贾张氏咬紧的牙关则被标记为：【怨恨、杀意】。
很好。
这下，谁是人谁是鬼，看得更清楚了。
……
深夜。
月光如水。
壹大爷易中海的家里。
秦淮茹跪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壹大爷，您要为我做主啊！那苏远，他……他这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
易中海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昏暗的煤油灯，照亮了他面前的八仙桌。
桌子上，赫然放着一本用复写纸抄写的账本。
封皮上，是叁大爷阎埠贵那标志性的、抠抠搜搜的字迹：
《苏远账本（复刻版）》。
旁边，还摞着一沓。
月光下，隐约能看到最上面一页的页脚，写着一行小字。
“叁大爷连夜复写，全院限量三十份，每份两毛，欲购从速。”
一夜之间。
《苏远账本（复刻版）》，成了本院最畅销的读物。
第二天一早。
院里就炸了锅。
李大妈堵在贾家门口，拍着大腿要她还去年买白菜差的两分钱。
赵二婶拎着个空煤球筐，让秦淮茹把前年冬天借的二十斤煤票给个说法。
整个上午，贾家大门紧闭，跟个乌龟壳似的。
任凭外面战火纷飞，里面就是不吭声。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苏远，正坐在自家屋里，慢条斯理地啃着一个白面馒头。
这点动静，不过是开胃小菜。
真正的大戏，还在后头。
果然。
傍晚时分，傻柱那张黑脸，出现在了他家门口。
“哐哐哐！”
傻柱的大手把门拍得山响。
“苏远！壹大爷让你去中院开全院大会！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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