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平台上线的第三天,林声若和张悦站在798艺术区的一家小众画廊里,西周墙上挂满了她的新作《茧房》的衍生设计。画廊的灯光柔和,香槟杯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不少媒体记者和艺术圈的人围着她,闪光灯不断闪烁。
“林小姐,听说‘破茧’平台己经吸引了全球上千名独立艺术家入驻,您对未来的规划是什么?”一位记者举着录音笔问道。
林声若微笑,手指轻轻着香槟杯的边缘:“我们希望建立一个真正属于创作者的空间,不被资本操控,不被市场定义。”
她话音刚落,余光就瞥见画廊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陈最。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站在人群边缘,没有立刻靠近,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张悦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压低声音:“你家陈最来了,你怎么不过去?”
林声若耳尖微热,低声反驳:“什么‘我家’的……”
张悦促狭地笑:“得了吧,都确立关系这么久了,还这么害羞呢?”
林声若没再理她,朝陈最的方向走去。然而,还没等她靠近,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突然拦住了陈最的去路。
“陈先生,久仰大名。”男人伸出手,笑容标准得像商业谈判,“我是‘新锐艺术基金’的新任总监,李明远。”
陈最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但他还是礼节性地握了握手:“李先生有何贵干?”
李明远压低声音:“崔明玉的事,我们很遗憾。但基金会的运作不会因此停止,相反,我们希望能和您谈谈合作。”
陈最微微眯起眼:“合作?”
“您的加密技术很有价值。”李明远微笑,“我们愿意出高价购买,或者……您可以成为我们的技术顾问。”
陈最还没回答,林声若己经走到他身边,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手臂,笑容明媚:“李先生,在挖我的人?”
李明远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林小姐误会了,我们只是欣赏陈先生的技术。”
“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林声若语气轻快,眼神却冷冽,“他的技术,只服务于自由创作。”
李明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那真是太遗憾了。不过,市场总会给出答案的。”
他说完,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陈最低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我的人’?”
林声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耳根一热,松开他的手臂:“……随口说的。”
陈最轻笑了一声,没再逗她,转而低声道:“他刚才的话不简单,‘新锐’背后的人还没放弃。”
林声若点点头,眉头微蹙:“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不仅仅是控制艺术市场。”陈最的声音很轻,“他们在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陈最沉默了一瞬,最终摇头:“还不确定,但我会查清楚。”
庆功宴结束后,林声若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若若,回家一趟吧。”父亲的声音比以往柔和,却带着一丝疲惫,“有些事,该告诉你了。”
她心头一跳,隐约感觉到父亲要说的不会是什么轻松的话题。
陈最送她到家楼下,却没有跟着上去。
“你父亲可能想单独和你谈。”他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有事随时联系我。”
林声若点点头,转身上楼。
家里的灯光很暖,父亲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一份泛黄的档案。见她进来,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坐吧。”
林声若在他对面坐下,目光落在档案上——那是一份十年前的案件记录,封面上赫然写着“艺术基金诈骗案”,而涉案人员的名单里,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陈婉**。
——陈最的母亲。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爸,这是……”
父亲叹了口气:“十年前,我们公司涉及到了这起案件,经过调查,发现背后涉及境外资本操控国内艺术市场,而陈最的母亲……是受害者之一。”
林声若呼吸一滞:“她怎么了?”
“她当时是一名独立策展人,因为拒绝配合基金会的操控,被诬陷‘挪用资金’,最后……”父亲的声音沉了沉,“她在调查期间‘意外’坠楼,案件不了了之。”
林声若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所以……陈最从最开始接近我,是为了查这个案子?”
父亲摇头:“应该不是……你转学的时候,他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和他母亲的案子有关系。”他顿了顿,眼神温和,“他看你的眼神,骗不了人。”
林声若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着档案边缘。
“若若。”父亲的声音严肃起来,“这个案子背后牵扯的势力比你想象的更深,你和陈最现在做的事,己经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我知道。”她抬起头,眼神坚定,“但我们不会退缩。”
父亲凝视着她,最终缓缓点头:“好。那这个,你拿去吧。”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U盘,推到她面前。
“这是当年我没能公开的证据,现在……交给你们了。”
与此同时,清华计算机实验室。
陈最坐在电脑前,屏幕上的代码飞速滚动。王浩推门进来,脸色凝重:“最哥,刚刚收到消息,‘新锐’的人正在接触校方,施压要求暂停你的研究项目。”
陈最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秒,随即继续敲击:“理由?”
“说你的加密技术‘存在安全隐患’。”王浩冷笑,“真是笑话,明明是他们想偷技术!”
陈最没说话,只是调出一份文件,屏幕上显示出一张复杂的股权结构图。
“这是……”王浩凑近一看,瞪大了眼睛,“‘新锐’背后的实际控股方?”
陈最点头:“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最终受益人……是Visti家族。”
王浩倒吸一口冷气:“所以崔明玉只是摆在台面上的棋子?”
“不止。”陈最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冰冷,“他们在找一样东西——我母亲当年留下的密钥。”
“密钥?什么密钥?”
“能解锁整个艺术黑市交易网络的密钥。”陈最的眼神暗沉,“我母亲死前,把它藏在了某件艺术品里。”
王浩呆住了:“那现在……这东西在哪儿?”
陈最沉默片刻,缓缓道:“不确定。但‘新锐’的人显然认为,它可能和林声若的作品有关。”
与此同时,林声若的工作室。
她独自坐在电脑前,反复查看父亲给的U盘内容。屏幕上是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十年前,陈最的母亲陈婉在坠楼前,曾将一个金属U盘塞进了一幅画的画框夹层。
而那幅画……
林声若瞳孔骤缩。
——是周闵教授的作品。
她立刻拿起手机,拨通陈最的电话。然而,电话还未接通,工作室的灯光突然熄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谁?”她猛地站起身,警惕地环顾西周。
没有回应。
只有窗外隐约的月光照进来,映出地板上的一道影子——有人站在门口。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手指悄悄摸向桌上的裁纸刀。
“林声若。”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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