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你给我滚过来！” 糖宝的吼声从客厅穿透到阳台，吓得小阳手里的喷壶差点掉花盆里。他趿拉着拖鞋跑进来，看见糖宝正举着件粉色小毛衣发抖。
“咋了这是？” 小阳凑过去一看，毛衣袖口处勾出个大洞，“哦 —— 这是木木的新毛衣啊？我昨儿刚给她买的。”
“你还好意思说！” 糖宝把毛衣摔他怀里，“让你给她洗手帕时看着点洗衣机，你倒好，是不是又把毛衣跟牛仔裤混一块儿洗了？这羊毛衫勾成这样，还能穿吗？” 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随着她的动作叮叮当当响，像是在帮腔。
小阳捏着破洞毛衣嘿嘿笑：“我瞅着颜色差不多就扔进去了，谁知道这料子这么不经造。要不… 我给她缝缝？”
“你缝？” 糖宝挑眉，“上次你给她缝掉了的纽扣，差点把她衣服戳成筛子，还好意思说。” 她转身从抽屉里翻出针线包，“还是我来吧，你去给木木冲奶粉，她该饿了。”
小阳刚走到厨房，就听见周慕林在婴儿围栏里尖叫。他端着奶瓶跑过去，看见小家伙正抓着围栏栏杆晃悠，看见他就伸着胳膊要抱抱。小阳刚把她抱起来，就感觉手心一热 —— 这小祖宗又尿了。
“我的老天爷！” 小阳举着孩子首跺脚，“糖宝！快来救场！她又尿我身上了！”
糖宝拿着针线从沙发上弹起来，看见小阳胸前湿了一大片，忍不住笑出声：“活该！让你总偷懒不给她穿尿不湿。” 她把手里的毛衣往沙发上一扔，接过孩子去换尿布，“你赶紧把衣服换了，一股子尿骚味，别熏着孩子。”
小阳脱衣服时，瞥见糖宝正低头给木木系纸尿裤，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手腕的翡翠镯子上，泛着润润的光。他突然凑过去亲了口她的侧脸：“还是我媳妇能干，里里外外一把手。”
“少来这套。” 糖宝推着他往外走，“赶紧换衣服去，等会儿妈来了看见你这样，又该说我没照顾好你了。”
正说着，门铃响了。小阳手忙脚乱套上件 T 恤，跑去开门。林妈妈拎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一进门就喊：“木木呢？姥姥给你带排骨汤来了！”
“在这儿呢！” 糖宝抱着孩子迎上去，周慕林看见姥姥，立马伸出小胖手要抱。林妈妈接过去亲了又亲，突然皱眉：“咋给孩子穿这么薄？今天降温不知道啊？”
“她火力壮，穿多了总出汗。” 糖宝解释着，眼睛却瞟向小阳，这家伙正偷偷往嘴里塞排骨。
“那也不行，” 林妈妈从包里掏出件小外套，“我特意给她织的，纯棉的，穿上暖和。” 她给孩子套外套时，看见沙发上那件破洞毛衣，“哟，这毛衣咋回事？”
小阳嘴里的排骨差点喷出来，糖宝憋着笑说：“他洗坏的，正打算缝呢。”
林妈妈瞪了小阳一眼：“你说你多大个人了，干点活儿总毛手毛脚。想当年你爸给我买的第一件羊毛衫，我穿了五年都跟新的一样。”
小阳挠头：“妈，时代不同了嘛。再说，我这不是有糖宝呢嘛，她缝东西比你当年还好。”
“就你嘴甜。” 林妈妈被哄乐了，突然看见糖宝手腕上的镯子，“对了，这镯子最近看着更润了，是不是总戴的缘故？”
“可不是嘛，” 糖宝抬手转了转镯子，“木木总爱抓着玩，说不定是沾了她的灵气。”
正说着，周慕林突然在姥姥怀里打挺，指着茶几上的苹果 “啊啊” 叫。小阳赶紧拿起一个：“想吃苹果？爸给你削。”
“别给她吃太多，” 糖宝叮嘱道，“刚喝了奶粉，吃多了该胀气了。”
小阳削苹果的手一顿：“就一小片，尝尝味儿。你看她那小馋样，跟你当年看见草莓蛋糕似的。”
“去你的！” 糖宝笑骂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下午王姐约我去母婴店，说有新款婴儿车打折，你去不去？”
“去去去！” 小阳举着削了一半的苹果，“正好给木木买个大点的安全座椅，她现在坐那个有点挤了。”
林妈妈在旁边插话：“买东西记得砍价，别傻乎乎人家说多少就给多少。上次小阳给孩子买个玩具车，花了一百五，我后来去看，人家八十就卖。”
小阳脸一红：“妈，那质量不一样……”
“啥不一样？” 林妈妈瞪他，“都是塑料做的，能跑能响就行。孩子长得快，玩具换得勤，没必要买那么贵的。”
糖宝笑着打圆场：“知道了妈，我们肯定砍价。您中午在这儿吃饭不？我让小阳去买条鱼，给您做红烧鱼。”
“不了不了，” 林妈妈看了看表，“你爸在家等着呢，我得回去给他做午饭。” 她把木木递给糖宝，又叮嘱，“下午出门多穿点，风大。对了，木木的辅食别总给她吃米粉，买点南瓜蒸熟了拌着吃，有营养。”
送走林妈妈，小阳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递过去。糖宝喂了木木一小块，小家伙吧唧着嘴吃得香。小阳突然说：“等木木再大点，咱带她去拍全家福吧？就穿你那件红裙子，戴这对镯子，肯定好看。”
“行啊，” 糖宝点头，“不过得等你把烟戒了再说，不然拍出来一嘴黄牙，多难看。”
“我这不是正戒着呢嘛，” 小阳挠头，“昨天阿杰给我烟，我都没要。” 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妈昨天打电话，说老家寄了点核桃过来，让给木木磨成粉掺在辅食里。”
“你妈有心了，” 糖宝笑，“不过她那磨核桃的石磨，估计比这镯子岁数都大，可得洗干净了再用。”
正说着，木木突然抓住糖宝的手腕，使劲拽那对镯子。糖宝赶紧护住：“哎哟，这可不能拽，摔了就没了。等你长大了，妈妈给你戴。”
小阳凑过来说：“听见没木木？这可是咱家的传家宝，以后就给你当嫁妆。”
“呸呸呸！” 糖宝拍他，“说啥呢，咱闺女才多大。”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突然笑了，“不过说真的，这镯子戴着是挺安心的。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给我修这镯子，手都抖，现在倒好，敢跟我顶嘴了。”
“那不是因为熟了嘛，” 小阳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再说，我哪回顶嘴赢过你？你这镯子一叮当响，我就知道该闭嘴了。”
木木在两人中间咯咯笑起来，伸手去抓小阳的头发。糖宝拍开她的手：“别抓爸爸头发，他本来就快秃了。”
“我啥时候快秃了？” 小阳瞪眼，“我这头发茂密着呢！”
“是吗？” 糖宝挑眉，“那上次掉在梳子上的那撮头发是谁的？我还以为是咱家猫掉的呢。”
小阳被噎得说不出话，转身去收拾茶几：“我去准备下午出门的东西，省得等会儿又忘了拿啥。”
糖宝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怀里咿咿呀呀的孩子，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镯子上的光映在木木脸上，暖融融的。客厅里，小阳哼着跑调的歌收拾东西，厨房里飘来早上没喝完的粥香，日子就像这镯子一样，看着普通，却越戴越有滋味。
下午去母婴店，小阳果然跟店员砍价砍得面红耳赤。糖宝抱着木木站在旁边笑，看见他最终以八折买下婴儿车，得意地冲她挑眉。回家路上，木木在安全座椅里睡着了，小阳突然说：“等她会走路了，我就教她认玉器，让她知道这镯子有多金贵。”
“教她那干啥，” 糖宝笑，“让她快快乐乐长大就行。这镯子再金贵，也没咱闺女金贵。”
小阳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说话，只是悄悄加快了车速。夕阳把车影子拉得老长，糖宝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又看了看后座熟睡的孩子，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这日子啊，就像这镯子，磕磕碰碰难免，但只要一家人在一块儿，就总是暖乎乎、亮堂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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