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外星评委降临仅剩五天，“沙雕办”的焦虑指数如同“大彩蛋”的七彩跑马灯，疯狂闪烁。西山公园后山缓冲区彻底戒严，临时搭建的“星际文化交流节抽象人才特训营”灯火通明，鬼哭狼嚎。
特训营核心区——被戏称为“社死广场”的空地上，画着一个巨大的、用荧光粉勾勒的脚丫子轮廓，旁边还贴心地标注着“左”、“右”、“起笔”、“落势”等灵力运转节点。
陈默穿着林薇强行塞给他的特制的、印着“抽象总教头”字样的宽松练功服，正一脸生无可恋地站在脚丫子中央，给一群同样生无可恋的修委会干员进行“脚底板画符2.0”速成培训。
“灵力下沉！意念集中！想象你的脚底板不是脚底板，是沾满抽象酱料的画笔！”陈默的声音通过灵力扩音器传遍广场，带着一种被生活反复摩擦后的疲惫，“王干员！你那是画符吗？你那是在地上搓泥！灵力波动散得跟撒葱花一样！重来！”
被点名的王干员，就是之前提议胸口碎灵石的光头大佬。此刻他光头上全是汗，一只脚金鸡独立，另一只脚笨拙地在荧光粉脚丫轮廓里扭动，试图引导灵力画出一道扭曲的弧线，结果灵力逸散，在脚边炸开一小团青烟，把他熏了个大黑脸。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噗嗤声。
“还有你！李干员！”陈默指向一个试图用脚尖绣花般点出符箓节点的小个子，“力度！力度懂不懂？我们是画符震慑外星人！不是给外星人修脚！给我用力跺！想象你踩的是‘归一会’的脑壳！”
小个子李干员吓得一哆嗦，猛地一跺脚！
轰！
一道粗壮的土黄色灵力光柱从他脚下喷出，首冲云霄，把头顶临时搭建的灵力遮阳棚戳了个大洞！碎屑纷飞中，李干员保持着金鸡独立，一脸懵逼。
陈默：“……” 他揉了揉突突首跳的太阳穴，感觉教这群修真界老干部玩抽象，比教混沌能量跳广场舞还难。
另一边，“抽象之舞”方阵。
林薇作为领舞（被迫），穿着修委会制服改良的“极乐净土”版小马甲，正对着灵力投影上的舞步分解视频，僵硬地扭动身体。她身后，几十个同样穿着制服的干员，动作整齐划一——整齐划一的僵硬！如同几十个被输入了错误指令的机器人，在跳一场严肃的…广播体操？还是第七套？
“手腕！手腕要柔！像拂过混沌的星尘！”请来的民间广场舞大师（曾获市级比赛季军）拿着灵力喇叭，声嘶力竭，“林领队！表情！表情管理！不要像要奔赴刑场！要欢乐！要祥和！想象外星评委给你刷火箭！”
林薇努力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欢乐祥和”的微笑，结果脸部肌肉抽搐，眼神更加杀气腾腾。她身后的干员们有样学样，顿时一片“狰狞的笑容”，配合僵硬的舞步，如同群魔乱舞。松老巨大的树冠在不远处无风自动，意念中充满了“老夫活了一千年，第一次见如此硬核的广场舞”的震撼和…憋笑？
拆拆作为特邀“氛围组”兼“艺术指导”，穿梭在各个方阵之间。它脖子上挂着陈默特制的“狗爪开光仪”（一个镶嵌了星云核心碎片的狗爪印吊坠），蓝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看到王干员画符又炸了？拆拆跑过去，抬起狗爪，用爪印吊坠在王干员的光头上轻轻一按！“汪！”（翻译：狗爪赐福！开光成功！再炸就是你不诚心！）
看到李干员跺脚太猛？拆拆又跑过去，对着他的脚底板吹了个加固泡泡。“嗷呜！”（翻译：力度封印！省着点用！）
看到林薇表情管理失控？拆拆蹲在她面前，歪着头，蓝眼睛里流露出“三分同情七分看好戏”的抽象眼神，然后…对着她吹了个粉红色的、内部飘着“加油鸭！”字样的泡泡。
林薇看着那个粉红泡泡，再看看拆拆的眼神，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混合着荒诞涌上心头。她深吸一口气，放弃了表情管理，面无表情地继续跳，内心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结束，毁灭吧。
陈默好不容易熬到中场休息，瘫坐在“社死广场”边缘，拿起特供的“三点饮茶·狗爪开光尊享版”（杯口印着拆拆的爪印，豆浆里加了星云粉末）。他刚喝了一口，一个身影就凑了过来。
是凌薇。她没参加任何方阵，作为情报支援人员，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陈主任，特训效果卓著啊！‘抖灵’上都炸了！热搜第一：#修委会硬核广场舞 外星评委看了都沉默#，第二：#脚底板画符速成班 学费是头发吗#？还有，你看这个…”
凌薇点开一个视频。画面是无人机偷拍的“社死广场”全景：脚丫子方阵里王干员又一次灵力炸脸；广场舞方阵里林薇带着一群“微笑杀手”僵硬起舞；拆拆像个监工一样到处盖爪印、吹泡泡；陈默自己则一脸生无可恋地站在中央，扑克脸下仿佛灵魂出窍…视频配乐是《忐忑》加速版，弹幕厚得看不见画面：
“哈哈哈哈！我特么头笑掉！”
“修委会：我们受过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拆拆：这个家没我得散！”
“陈主任：这届队友带不动，我想回摊煎饼…”
“外星评委：现在退票还来得及吗？”
陈默看着视频，豆浆差点喷出来。这届网友的抽象程度，快赶上系统了。
“还有更‘好’的消息，”凌薇压低声音，表情严肃了些，“外围的灵力探测网，捕捉到几次极其微弱的、熟悉的污秽灵力波动，在特训营附近一闪而逝，像是…在踩点。‘归一会’的蟑螂，还没死绝。”
陈默眼神一凝。果然来了。他放下豆浆杯，指尖无意识地在杯口的狗爪印上着。
“另外，”凌薇调出一份数据，“你让我重点监控的、‘大彩蛋’核心阵眼附近逸散的灵力，在特训营进行、尤其是情绪波动剧烈（比如王干员炸脸，林薇尬舞）的时候，会出现极其短暂的、指向不明的‘信息涟漪’，非常微弱，像是…某种被动回应？或者…在记录什么？”
陈默心头一跳。指向不明的信息涟漪？被动回应？记录？
系统…在休眠中也在观察？它在收集这些“极端情绪”和“抽象行为”的数据？为观测者做准备？还是…在评估他这个“变量”？
他看着特训营里一片狼藉又充满生机的抽象景象，看着林薇放弃表情管理后反而跳得稍微自然了一点的舞步，看着王干员顶着狗爪赐福印、锲而不舍地练习画符…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愤怒依然在，但多了一丝…奇异的责任感。
这个舞台，这些被迫卷入的“演员”…或许他们笨拙、尴尬、甚至抗拒，但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守护点什么。
他不能真的一掀了之。
“凌薇，”陈默站起身，扑克脸上看不出波澜，“踩点的老鼠，交给林薇她们处理。至于那个‘信息涟漪’…继续监控，但别打草惊蛇。”
他走到广场中央，拿起灵力扩音器，声音传遍整个特训营：
“全体都有！休息结束！”
“王干员！别擦脸了！黑点好，显瘦！继续画！今天画不出‘混沌’俩字，晚饭啃灵石！”
“林领队！带着你的人！把《极乐净土》当军体拳打！我要看到杀气！看到破釜沉舟的气势！”
“拆拆！加大开光力度！谁偷懒就往他头上盖爪印！”
“最后五天！为了地球不被差评！为了我们的头发…呃，荣誉！拼了！”
广场上哀鸿遍野，但在陈默那破罐子破摔的“鼓舞”下，竟也爆发出一种悲壮的…抽象斗志！
拆拆兴奋地“嗷呜”一声，狗爪开光仪蓝光大盛，开始疯狂给偷懒的干员盖印。
新的社死轮回，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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