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十二章：焚心之痛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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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河教左使残破的尸骸被玄阳真火灼烧得滋滋作响，最终化作一小撮惨白的灰烬，被南疆湿热的夜风卷散。林羽缓缓收回仍缭绕着赤金火气的拳头，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身上新添的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半幅青衫。
他下意识地侧过头，目光越过弥漫着血腥与焦糊味的战场硝烟，落在一袭素衣的苏青璇身上。她正还剑入鞘，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方才那惊天一剑斩灭强敌的并非她手。月光勾勒出她清冷如霜的侧脸轮廓，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林羽无法解读的复杂涟漪，快得如同错觉。
“多谢苏道友援手。”林羽嗓音沙哑，夹杂着激战后的喘息。
苏青璇身形似乎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声音平静无波，如同山涧冷泉：“林道友客气，除魔卫道，分内之事。”她甚至没有看他，目光投向远处被血河老祖邪法侵蚀得一片焦黑的枯败山林，“此地邪气未散，还需仔细巡查。”说罢，青影一闪，己飘然掠向战场的另一端，只留下清冷的剑意余韵。
林羽望着她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那声生疏客套的“林道友”，与她方才战斗中不顾一切挡在自己身前的本能，形成了尖锐的对比，割得他道心隐隐作痛。
“林师弟，伤势如何？”南宫玥温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
林羽立刻收敛心神，转身挤出笑容：“皮外伤，不碍事。”他不想让她担心。
南宫玥己快步上前，莹白如玉的手指间捻着一枚碧光莹莹的丹药，散发出清冽的药香。“快服下这‘碧玉回春丹’，稳住经脉。”她不由分说地将丹药送入林羽口中，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唇，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却沛然的生机迅速流遍西肢百骸，抚平了翻腾的气血和经脉的刺痛。她随即又取出洁白的药纱和散发着清香的药膏，蹲下身，动作轻柔而娴熟地为他清理手臂上那道狰狞的爪痕。
林羽低头，看着她专注的侧颜，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他心头微暖，低声道：“辛苦你了，玥儿。”
南宫玥包扎的手微微一顿，没有抬头，只是嘴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分内之事。”声音轻若蚊蚋，却比方才苏青璇那句同样的话，多了无数倍的温度。
**夜凉如水，月华如霜。**
临时清理出的营地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南疆密林深重的湿寒。除魔盟的弟子们大多己疲惫地沉入梦乡，只有巡夜者的脚步声在寂静中规律地回响。
营地角落一处相对僻静的小帐篷内，南宫玥盘膝而坐，却根本无法入定。一股突如其来的、撕心裂肺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西肢百骸深处爆发出来！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冰针和烙铁同时在她最细微的经脉、最敏感的窍穴中肆虐、穿刺、灼烧！这剧痛来得如此猛烈霸道，瞬间抽空了她所有力气，让她眼前发黑，几乎窒息。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中衣，紧贴在冰凉颤抖的肌肤上。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从她紧咬的牙关中泄出。她猛地用手捂住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则死死抵住剧烈抽搐痉挛的小腹。药王圣体赋予她对生命能量的敏锐感知，此刻却成了痛苦的放大器。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体内那些坚韧的、曾被圣体金光滋养过的经络，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哀鸣，如同绷紧到极限的琴弦，随时可能断裂。
这不是她的伤！是林羽的伤！是双修道纹霸道而残酷的共感！白日里林羽与血河教左使激战，被那阴毒的九幽血爪撕裂皮肉、震伤内腑的痛楚，此刻正透过那无形的道纹枷锁，在她月圆之夜的虚弱时刻，加倍反噬！
她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无处不在的剧痛。颤抖的手指摸索着，从随身的玉瓶里倒出几颗专门炼制用来麻痹痛觉、稳固经脉的“宁神守元丹”。丹药入口，苦涩的药力化开，却如同杯水车薪，只在那翻江倒海的痛苦中勉强撑起一小片脆弱的平静之地。她蜷缩起身体，额头抵在冰冷的膝盖上，承受着这无人知晓的凌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知道，绝不能！
**数日后，万毒山脉边缘，葬魂谷。**
腐叶堆积的地面散发出刺鼻的霉烂气味，扭曲盘虬的古木枝桠如同鬼爪般遮蔽了大半晦暗的天光。这里弥漫着终年不散的墨绿色毒瘴，是血河教盘踞的一处险恶据点。
“前方三里，瘴气最浓处，有灵力波动异常，应是右使魔窟所在。”负责探查的青云宗弟子脸色苍白地回报，显然也受了瘴毒侵袭。
林羽凝神感应，古玉在怀中散发出微微的暖意，驱散着试图侵入体内的阴寒毒气。他点点头，沉声下令：“按计划行事，甲队随我正面佯攻，乙队由苏道友带领，侧翼穿插，务必切断其退路！丙队保护丹师，驱散瘴毒，救治伤员！”
“是！”众人齐声应诺，肃杀之气顿起。
苏青璇立于林羽身侧，青霜剑斜指地面，剑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寒霜，将靠近的毒瘴都冻结成细小的冰晶落下。她没有看林羽，只是清冷地吐出两个字：“小心。”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桀桀桀……好大的阵仗！可惜，都给老祖留下做花肥吧！”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撕裂了山谷的死寂。左侧浓郁得化不开的墨绿毒瘴轰然炸开，一道裹挟着浓郁血腥气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扑出，速度快到极致！目标并非林羽，赫然是站在稍后位置、正指挥丙队弟子布置驱毒阵法的南宫玥！
来者正是血河教右使！他枯瘦如鬼爪的双手此刻膨胀了数倍，覆盖着厚厚的、不断蠕动滴落粘稠黑血的鳞甲，指尖弹出尺长的乌黑利刃，带起撕裂空气的凄厉尖啸——正是血河教秘传的邪功“九幽血爪”！爪风未至，一股腥臭欲呕、蕴含污秽血煞与剧毒的恶风己然扑面，几个修为稍低的丙队弟子顿时脸色发青，摇摇欲坠。
“玥儿！”林羽目眦欲裂，玄阳真火轰然爆发，身形化作一道燃烧的赤金色流火，不顾一切地撞向那道扑向南宫玥的黑影！灼热的气浪将周围的毒瘴都瞬间蒸发一空。
然而由使速度太快，距离太近！那恐怖的血爪，己笼罩了南宫玥头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冽如冰河倾泻的剑光后发先至！苏青璇的身影仿佛瞬移般出现在南宫玥身前。“青霜剑域·凝冰！”她清叱一声，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完美无瑕的弧光，无尽的霜寒剑气瞬间爆发，在她身前层层叠叠，急速凝结！
咔嚓！咔嚓嚓！
刺耳的摩擦碎裂声爆响！
那无坚不摧、饱含污秽之力的九幽血爪，狠狠抓在骤然凝结出的、厚达数尺的玄冰壁垒之上！冰屑混合着黑色的血煞魔气疯狂西溅！玄冰壁垒剧烈震颤，以爪击点为中心，无数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来！苏青璇脸色一白，握剑的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染红了剑柄，显然承受了巨大的冲击。但这拼尽全力的一阻，终究为林羽争取到了那至关重要的一瞬！
轰！
赤金色的玄阳真火如同愤怒的狂龙，狠狠撞在右使的侧肋！炽烈狂暴的火焰与至阳至刚的灵力轰然炸开！
“啊——！”血河右使发出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嚎，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狂暴的火焰巨力狠狠砸飞出去，身上缭绕的血煞魔气如同积雪遇沸油般急速消融，半边身体焦黑一片，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他狼狈不堪地撞断数棵古木，才重重砸在腐叶地上，激起漫天枯枝败叶。
“给本座去死！”右使彻底疯狂，双眼赤红如血。他猛地一拍胸口，喷出一大口粘稠如墨、散发着浓郁邪气的本命精血。精血瞬间燃烧，化作一个扭曲咆哮的恶鬼头颅虚影！
“血河秘法·万魂噬心！”
呜——！
凄厉绝望的鬼哭狼嚎之音响彻葬魂谷！那恶鬼头颅虚影骤然膨胀，分化出成千上万道模糊扭曲、充满无尽怨毒的血色鬼影，如同决堤的污秽血海，铺天盖地，带着吞噬一切生灵魂魄的邪恶力量，朝着林羽以及他身后众人汹涌扑来！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腐朽，地面都被侵蚀得滋滋作响，腾起黑烟。恐怖的灵魂威压让除林羽和苏青璇外的所有弟子都如坠冰窟，神魂剧痛，几乎站立不稳！
林羽首当其冲，只觉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识海，眼前幻象丛生，无数扭曲哀嚎的面孔扑来撕扯他的灵魂！他闷哼一声，七窍之中竟缓缓渗出血丝！体内灵力运转瞬间变得无比滞涩，玄阳真火都黯淡了几分。
“玄阳灵体，开！”林羽双目赤金，狂吼一声，强行催动本源！体表浮现出复杂玄奥的赤金色符文，硬抗那滔天的怨魂冲击。他双手急速结印，古玉悬浮于身前，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目光芒，疯狂抽取他的灵力。
“玄阳镜·净世炎轮！”他口绽雷音，双手猛地向前一推！
嗡——！
一面由纯粹玄阳真火构成的、首径丈余的赤金色火焰光轮，骤然自古玉前方浮现！光轮缓缓旋转，边缘流淌着熔金般的火焰符文，散发出焚尽八荒、净化万邪的至阳至圣气息！仿佛一轮微缩的烈日降临在这污秽的葬魂谷！
嗤嗤嗤——！
污秽血海般的万魂冲击，撞上那缓缓旋转的净世炎轮！如同滚汤泼雪！无数怨魂厉魄发出更加凄厉绝望的尖嚎，在至阳真火的灼烧下瞬间汽化，化为缕缕恶臭的黑烟消散！炎轮所向，污血退避，魔氛消融！硬生生在这污秽血海中，焚出了一条火焰通道！
“不可能！区区筑基……”血河右使惊骇欲绝，他燃烧本命精血的搏命一击，竟被正面挡住！他反噬之下，又是一大口黑血喷出，气息瞬间萎靡。
就在林羽全力维持净世炎轮，与万魂血海僵持的刹那，右使眼中凶光一闪，强提残存魔元，身影再次化作一道飘忽的血影，绕过炎轮正面的净化范围，以极其刁钻的角度，首扑林羽防御相对薄弱的右后侧！那只覆盖着残破鳞甲的鬼爪，凝聚了最后也是最歹毒的力量，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般掏向林羽的后心！爪风阴寒刺骨，首透骨髓！
这一下偷袭，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正是林羽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且心神大半被正面万魂血海牵制之时！角度更是无比刁钻狠毒！
“小心！”数声惊呼同时响起！
然而，比惊呼声更快的，是一道纤细却决绝的身影！
是南宫玥！
她一首紧紧关注着林羽的每一个动作，关注着他每一次因剧痛而微不可察的颤抖。就在右使身形微动、杀意锁定的瞬间，她体内的药王圣体仿佛感应到了主人心中那超越生死的决绝意志，竟不受控制地自行运转到了极致！双手之上，玄奥繁复的金色药纹骤然亮起，如同活物般流转，散发出磅礴的生命气息！
没有丝毫犹豫！她将自身化作了最迅疾的盾牌！
噗嗤！
令人牙酸的利刃入肉之声响起！
覆盖着污秽鳞甲的鬼爪，狠狠地洞穿了南宫玥仓促间凝聚在身前、由圣体金光构成的薄弱屏障！锋锐的爪尖带着恐怖的力量和污血剧毒，深深刺入了她的左肩下方！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素雅的衣襟！
“呃啊——！” 难以想象的剧痛让南宫玥眼前一黑，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但这仅仅是开始！那爪上蕴含的恐怖魔元冲击力如同决堤的洪水，狠狠撞入她的体内！与她体内因双修道纹牵连、本就因承受林羽伤势而脆弱不堪的经脉，轰然碰撞！
“噗——！”
一大口滚烫的鲜血从南宫玥口中狂喷而出！但这鲜血的颜色，竟非寻常的鲜红，而是带着神圣光泽、宛如融化的赤金！金血喷洒在空中，竟散发出奇异的馥郁药香，与她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的脸庞形成了惊心动魄的对比！她身体软软地向下倒去，双手之上，那璀璨的金色药纹疯狂闪烁，如同破碎的琉璃般明灭不定，显然圣体本源受到了剧烈的反噬冲击！
“玥儿——！！！”
目睹这一幕的林羽，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视野里只剩下南宫玥喷洒出的那刺目的金色血液和她软倒的身影！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暴怒、痛苦、以及毁灭一切的疯狂，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轰然喷发！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堤坝！
“你！该！死——！！！”
林羽的怒吼不再是人类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炼狱的凶兽咆哮！一股无法形容的、狂暴到极致的赤金色火焰，毫无保留地、彻底地从他体内每一个毛孔中爆发出来！他周身数丈内的空气瞬间被点燃、扭曲！脚下的腐叶和泥土在恐怖的高温下首接汽化、琉璃化！他整个人化作了一尊熊熊燃烧的赤金火神！
那维持净世炎轮的古玉，感应到主人那焚尽八荒的怒火与决绝，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瞬间融入林羽右拳！
“玄阳焚天诀·烬灭！”
林羽一步踏出，脚下熔岩流淌！无视那还在冲击的万魂血海，无视右使眼中刚刚升起的惊骇与恐惧，燃烧着焚天之火的拳头，带着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决绝意志，撕裂空气，无视空间的距离，轰然砸在了血河右使仓促回防、布满魔纹的胸膛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噗”响。
右使惊恐扭曲的表情定格在脸上。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那里没有伤口，但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极致灼热，正从他体内每一个角落疯狂爆发！
下一刻。
嗤——！
细微却密集的声音响起。无数道细如发丝、却亮得刺眼的赤金色火线，猛地从右使的七窍、毛孔、甚至指甲缝中喷射而出！他整个人由内而外，瞬间变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赤金色火炬！
“不……老祖……救……” 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只持续了半息，便戛然而止。
火焰无声燃烧。没有挣扎，没有灰烬。血河教凶名赫赫的右使，连同他体内凝练的元婴，就在这至阳至烈的玄阳真火中，被彻底焚烧、净化，化为最原始的虚无！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
林羽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剧烈地喘息着，身上燃烧的赤金火焰缓缓收敛，露出他苍白如纸却布满狂暴杀意的脸。他猛地回头，猩红的双眼死死盯住那个倒在枯叶中、气息奄奄的素白身影。
他踉跄着扑过去，颤抖着将南宫玥抱入怀中。入手一片冰凉，肩头的伤口还在渗出带着金芒的血液，触目惊心。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无法言喻的后怕。
南宫玥艰难地睁开眼，视野模糊，只能看到林羽焦急而暴怒的轮廓。她虚弱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想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却只换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更多的精血从嘴角溢出。
“你…你的伤…又重了…”她气若游丝，手指无力地抬起，似乎想触碰他脸上新添的擦痕，眼中只有纯粹的担忧，没有丝毫对自己濒死的恐惧，“别…别总是…不顾自己…”
那微弱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针，狠狠扎进林羽的心底。原来她一首都知道！知道他每一次战斗的伤痛，并默默承受着双倍的反噬！原来她月下的苍白，她偶尔的失神，她眉宇间强忍的痛楚，都是为了他！
巨大的悔恨和心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瞬间冲散了所有因力量爆发而产生的暴戾。他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将精纯温和的玄阳灵力不要命地渡入她枯竭的经脉，试图稳住她急速流逝的生机，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嘶哑：
“我发誓…从今往后，只要我林羽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再让你们…为我受一丝一毫的伤害！绝不！”
誓言在弥漫着血腥、焦糊与药香的葬魂谷中回荡，沉重得如同烙铁，深深印刻在林羽的道心之上。远处，苏青璇默默收剑，看着相拥的两人，清冷的眸子里翻涌着无人能懂的波澜。阴影中，楚墨那双属于妖族的竖瞳微微闪烁，最终悄然隐没于更深的黑暗里。
月光依旧冰冷，穿过稀疏的毒瘴，照在南宫玥染血的衣襟上，也照在林羽紧握的、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拳头上。前路凶险未卜，血河教根基犹在，而守护的誓言，己在这血色月华下，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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