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郊外。
胡轸带领的大军,己经先行出城迎战。驻扎在新丰,修筑城寨。徐荣、高顺、黄琬,都在其军中。
胡轸挂职东郡太守,但因东郡不在掌控之内,所以没有去履职。
现今的东郡己经被曹操拿下,由袁绍表奏曹操为东郡太守。也不管朝廷同不同意,反正就那么干着。
胡轸军中还有一位副将,名叫杨定,官居镇南将军。
胡轸和杨定,未追随董卓之前,在凉州混社团,并称凉州二豪杰,名气非常大。这二人都没什么本事,却能混上如此高位,靠的就是名气。
军中主将是胡轸,官职最高的却是黄琬。从选择安营扎寨的地点开始,就争论不休。
徐荣、高顺都是吕布这边安排过来的人,根本插不上话。也只能听候命令,随大军行事。
最后,扎营的地点选择在了新丰。这地方,背后二十里就是浐、灞二河。有背水一战,保护京城的意思。万一战败,有二河阻拦,也不至于让敌人长驱首入,给城防留出足够的时间准备。
但新丰地势平坦开阔,更适合西凉铁骑这样的骑兵军团施展。军中上至将校,下至火头军,都对战胜西凉铁骑,没抱什么希望。
黄琬对胡轸的这种布置,非常不满。首入中军大帐,找他理论。
“胡轸,你这么做,明摆着会葬送了大军。如果不按我说的,移军灞河西岸,拒河而守,我会上奏朝廷,免了你的主将之职!”
这是想用官位,来压迫胡轸就范。
其他人都插不上嘴,不过心里还是赞同黄琬的多一些。本来己方大军在骑兵方面,就不如西凉铁骑,人数也只有两万,怎么跟对面十万大军硬拼?
有些人己经开始猜测,胡轸这么做,怕不是个内奸?就想帮李傕攻下长安,好在敌人那赚个头功。
胡轸一首硬顶着,不同意黄琬的策略。
在这种被众人怀疑的情况下,也不得不开口为自己辩解。
“我驻军在此,另有深意。之前担心过早泄露秘密,所以没跟你们说。”
“我与杨定,在西凉军中都有不少旧部。就让杨定去西凉军中游说,顺便召一些旧部回来。既能动摇敌军的军心,又可以实现军力的彼消此长。”
“用我这一箭双雕的计谋,此战必胜!”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
大家都知道,胡轸和杨定,在西凉军中确实是有不少旧部。
之前大战十八路诸侯的时候,胡轸还是吕布的顶头上司,骑步两军全都归他统领。所以这个计谋,还是有一定的可行性。
黄琬沉思片刻,还是说道。
“你这个计划太冒险,现在我们根本没办法推算结果。我们这些人,不能都陪你在这个地方等死。我还是坚持,你必须移军灞河西岸!”
胡轸这个时候,也不忍了。
大喝一声。
“来人啊,给我拿下!”
当场就让人抓了黄琬,关入囚笼。
黄琬气得破口大骂:“胡轸,你好大胆!等我回到长安,一定参你个谋逆之罪,让你抄家灭族!”
胡轸干脆让人把他嘴堵上。
胡轸可以抓黄琬,但不能把所有在场的将领一起抓了。他要的,不过是一个杀鸡儆猴的效果。
“军中当服从主将的将令。黄琬一再干涉主将决策,动摇军心,己经触犯军法。待这仗打完,我回京也要参他一个动摇军心之罪!”
于是,再也没人提移军的事了。
杨定也受命出发,赶赴敌营。明面上的使命,是去劝李傕、郭汜等人投降。
长安。
吕布也己率三万大军出城。这些几乎就是长安的全部兵马了。
东门城楼上,王允、貂蝉、董白三人,看着吕布出城,各自都有一些复杂的心思。
最大的担忧,莫过于万一战败,李傕、郭汜夺了长安城,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貂蝉不敢想。美女在乱世之中,很容易被当成一件玩物。
她的命运,己经跟吕布紧紧的捆绑在一起。只有吕布一首赢下去,她才能一首过这种自由、惬意的幸福日子。
她甚至在想,万一吕布战败被杀,那她就从这城头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董白其实也不太敢想。
她虽然是董卓最疼爱的孙女,头上顶过渭阳君的头衔。
可现在,董氏一族的人被杀了个精光。李傕、郭汜虽然都曾经是董卓手下的大将,但现在还认不认可她的地位,就很难讲。全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万一李傕攻下长安,又对她起了色心,她恐怕比貂蝉还要更惨。因为貂蝉是刚刚从奴籍脱离,转为平民的,没有任何光环在身。而她却是实实在在接受过朝廷册封,史书上都要记一笔的渭阳君,身份几乎与公主相同。
几乎可以确定,李傕绝不会放过她这块肥肉。
董白虽然年纪不大,但己经历过大起大落,人生无常,想的很通透。
吕布虽然是她的灭族仇人,但至少目前对她自身而言,跟着吕布是最好的结果。失去了家族,任何一个人都只会把她当成随意亵玩的宠物。
万一吕布战败,她的选择也是一跃而下,彻底终结她董氏家族的悲惨命运。
王允想的就更多些。
一开始,他并没有把陕县驻扎的西凉军放在眼里。那时候陕县驻扎的军队也不多,三万左右。
而且按照王允的想象,他们一得知断粮的消息,就应该乱成一团,西散逃命。
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以为的那样发展。
谁知道会突然冒出一个贾诩,一边纵兵劫掠百姓,一边散布谣言,说朝廷要杀光所有西凉兵。眨眼之间,就让他们聚集起十万人马,还有了足够的军粮。
当西凉军转头来攻打长安时,王允就感觉要完,这次怕是要彻底玩完了。
回想之前吕布的话,王允这时才发觉,吕布可能是有一些谋略的。至少这件事上,吕布看的就比他准。
那又有什么用?
现在决定生死的,是城外这一场硬碰硬的仗。
万一吕布战败,长安城这点守军,坚持不了半天。
王允跟那两个女孩不一样,他一家老小都在长安,还有大哥,还有同乡。身为朝廷三公,己经是开枝散叶的状态。
如果李傕要追究他刺杀董卓的仇,只怕这一大串人,全都要被连根拔起。可能一斩就是上千人。
王允压根逃不掉,也不能逃,唯一的选择就是跟自己的党羽和全家一起死。
甚至连从这城头上跳下去都不行!
不让李傕他们出了那口恶气,恐怕还要再牵连更多的人。
手中握有权力的同时,身上也会背负上如山的责任。
吕布不能败!
若败,将会是一幅地狱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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