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吗？"楚瑶问。
洛丽斯试着站起来，却因为蝠翼突然展开而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栽去。楚瑶下意识接住他，两人一起跌坐在沙发上。
年轻魅魔的身体烫得像块火炭，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不正常的体温。
"对不起！"洛丽斯慌乱地想挣脱，却被自己的蝠翼绊住，"我不是故意的！"
"别动。"楚瑶按住他，一只手探上他的额头，"温度确实太高了。"
这样近的距离，她能清晰闻到洛丽斯身上散发的气息，不再是之前那种清新的草木香，而是一种浓郁甜腻的芬芳，像是熟透的果实混合着某种香料。
这是成熟期魅魔的信息素，专门用来吸引伴侣。
"去浴室，现在。"楚瑶果断站起身，拉着洛丽斯向浴室走去。
冷水从花洒喷涌而出，洛丽斯站在水下，浑身发抖却不敢抱怨。他的蝠翼被水打湿，沉重地垂在身后，银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好点了吗？"楚瑶靠在门边问。
洛丽斯点点头，水滴从他尖尖的下巴滑落："谢谢您，没有抛弃我。"
这句话让楚瑶心头一紧。
她走进去，不顾打湿衣袖，拿起毛巾轻轻擦拭洛丽斯的银发："为什么要抛弃你？因为你长大了？"
"我不再是您认识的那个洛丽斯了。"他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却依然带着熟悉的怯意，"而且雄性魅魔，很危险。"
楚瑶忍不住笑了："你觉得能危险到哪里去？别忘了我是谁。"
洛丽斯抬起头，水珠顺着他的睫毛滑落。此刻他的眼神奇妙地混合着幼态的依赖与新生的欲望，既熟悉又陌生。
"楚博士。"他突然抓住楚瑶的手腕，力道比平时大得多，可是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却又在意识到后立刻松开，"我，我会学会控制的，请不要赶我走。"
楚瑶看着这个既强大又脆弱的生物，叹了口气："傻瓜，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她关掉水龙头，递上干毛巾，"先把身体擦干，然后我们谈谈怎么帮你度过成熟期。"
洛丽斯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通常，魅魔成熟期需要有经验的伴侣引导。"
"我知道，"楚瑶平静地打断他，"但你不是实验室里那些被强制催熟的魅魔。你有选择权，明白吗？"
洛丽斯似懂非懂地点头，笨拙地用毛巾擦拭自己新生的身体。他的每个动作都带着不协调，像是还不习惯这具成熟躯体的尺寸和力量。
楚瑶走出浴室，从衣柜里找出最大号的T恤和运动裤，现在看来都太小了。她正考虑是否需要临时订购些衣物，突然听到浴室传来一声闷响。
她匆匆下单后发出疑问，"洛丽斯？"
没有回应。
楚瑶推开门，发现洛丽斯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他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蝠翼无力地摊开。
"抑制剂失效了。"他痛苦地呻吟道。
楚瑶立刻意识到问题，魅魔在成熟期代谢速度极快，普通剂量根本不够。她迅速将洛丽斯扶到床上，从医药箱取出强效冷却贴敷在他额头和颈部。
"坚持一下，"她拨通研究院的紧急专线，"我需要魅魔专用抑制剂，立刻送到我的住所。"
挂断电话，她回头发现洛丽斯正用那双金红渐变的眼眸望着她，里面盛满了痛苦与渴望。
"楚博士～"他的声音嘶哑，"如果我失控了，请打晕我。"
他身上的气味越发浓郁，让人想入非非，但对楚瑶不起作用。
楚瑶握住他发烫的手："别胡说，药剂十分钟就到。"
洛丽斯却突然用力回握，力道大得惊人："不，您不明白。"他的瞳孔开始不规则地缩放，他本能正在作祟，告诉他占有楚瑶，标记她。
这句话让房间空气瞬间凝固。
楚瑶看着床上痛苦挣扎的年轻魅魔，突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无论她多么想保护洛丽斯，都无法代替他完成这场礼。
"听着，"她俯下身，首视洛丽斯的眼睛，"你不是你的本能。你是洛丽斯，是那个会收集我头发做护身符，会为偶像剧哭泣，会做草莓蛋糕的洛丽斯。明白吗？"
洛丽斯眼中的狂乱稍退，他艰难地点头，汗水顺着脖颈滑落："可是，好难受。"
"我知道，"楚瑶把他拥入怀中，一下一下的轻抚他的银发，"再坚持一会儿。"
当门铃终于响起时，洛丽斯己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楚瑶接过快递机器人送来的药剂，迅速为洛丽斯注射。强效抑制剂很快发挥作用，他的呼吸逐渐平稳，皮肤温度也开始下降。
"睡吧，"楚瑶为他盖好被子，"明天会好起来的。"
洛丽斯在半梦半醒间抓住她的衣角，像个害怕被丢弃的孩子："别走……"
"我不走，"楚瑶在床边坐下，"就在这里陪你。"
夜色渐深，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窗帘在墙上投下变幻的光影。楚瑶望着熟睡的洛丽斯，思绪万千。
明天开始，他们将面对全新的关系动态，不再是研究员与实验体，甚至不是主人与宠物，而是两个成年人之间复杂的羁绊。
她轻轻触碰口袋里的红色护身符——那里还装着洛丽斯收集的她的头发。
晨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斜射进来，楚瑶在朦胧中感到一丝异样——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传来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她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金红渐变的眼眸。
"早安，楚博士。”
声音比记忆中的低沉许多，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
楚瑶的视线下移，看到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洛丽斯的轮廓更加棱角分明了，高挺的鼻梁下是形状优美的嘴唇，尖尖的犬齿若隐若现。
他的银发如瀑布般散落在枕头上，有几缕甚至缠上了楚瑶的手指。
"你。"楚瑶的嗓音因刚睡醒而干涩，“感觉怎么样？"
洛丽斯微微歪头，这个曾经天真的小动作现在莫名带上了几分诱惑："好多了。谢谢您昨晚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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