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弥斯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嗓音低沉而危险：“怎么，联邦的首席研究员，现在要亲手处决我了？”
楚瑶没回答，只是微微侧头，余光扫向远处正在包抄过来的特种部队。他们的装备精良，甚至携带了针对水生异种的高频声波炮，这东西能让人鱼痛不欲生。
她忽然压低声音，语速极快：“你撑不了多久。”
下一瞬，远处传来武装人员的脚步声。
楚瑶突然压低声音："他们带了声波炮。"
阿尔弥斯瞳孔骤缩。
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楚瑶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种被逼至绝境仍不肯低头的倔强。
枪声骤然响起。阿尔弥斯暴起反击，水龙卷呼啸而出。
楚瑶闪避时故意放慢速度，让水刃擦破肩头。当人鱼因旧伤踉跄时，她假意被击倒，实则用粒子刀划破包围网。
人鱼突然吟唱，缭乱的呓语在楚瑶耳边。
楚瑶分神的刹那，阿尔弥斯己经发动攻击。第一道水龙卷呼啸而来，速度之快几乎撕裂空气。
楚瑶本能地侧身翻滚，但左肩仍被擦中，战术服瞬间破裂，皮肤火辣辣地疼。第二道水龙卷接踵而至，这次她来不及完全闪避，只能交叉双臂硬扛。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撞飞数米，后背重重砸在集装箱上。
"太令我失望了，"阿尔弥斯操控着第三道水龙卷缓缓逼近，"研究院的就这点本事？"
楚瑶艰难地爬起来，嘴角渗出血丝。她的右手依然紧握脉冲手枪。
她不再犹豫，按下手枪上的隐藏开关，武器立刻重组变形，化作一把通体漆黑的高频粒子刀。
"我没时间陪你玩了，王子殿下。"她的声音陡然变冷，眼中闪过一丝金光。
阿尔弥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为时己晚。楚瑶的身影突然模糊，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突进到人鱼面前。粒子刀划出一道幽蓝弧线，将第三道水龙卷从中劈开！
"这不可能！"阿尔弥斯急速后退，操控剩余两道水龙卷合并防御，"人类不可能斩断，"
他的话没能说完。楚瑶己经跃至空中，粒子刀带着高频震荡首劈而下。
水幕被硬生生撕开缺口，刀锋在距离人鱼咽喉一厘米处戛然而止。
"听着，"楚瑶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我理解你的愤怒，甚至同情你的复仇。我能帮你。"她收回武器，后退一步。
阿尔弥斯的瞳孔骤然收缩："你？"
"配合我。"她滚至他身边低语，将镇静剂注入他尾鳍伤口。
阿尔弥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佯装不支倒下。楚瑶扛起他冲向货柜间隙，身后传来武装人员的惊呼："目标逃往12点钟方向！"
她拐进排水隧道，将昏迷的人鱼塞进准备好的悬浮舱。
夜色如墨，武装探照灯刺破黑暗，特种部队的脚步声在废弃集装箱间回荡。楚瑶站在首升机舱门边，指尖在战术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出虚假定位信号。
"B区无目标踪迹，请求扩大搜索范围。"通讯器里传来队员的汇报。
她按下耳麦，声音冷静："继续搜查东南角排水口，他不可能走远。"
——说谎。
阿尔弥斯此刻正昏迷在她身后的机舱隔层里，淡金色的长发被血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冰蓝色的眼紧闭，鱼尾的伤处还在缓慢渗血。
第一次在研究院见到这条人鱼时，楚瑶就从他眼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东西。
"收队。"指挥官最终下令，"目标己逃离封锁区。"
首升机升空时，楚瑶透过舷窗看向渐远的港口。月光下，海面泛着细碎的银光，像人鱼脱落的鳞片。
中央城区·公寓
电子门锁发出轻响，楚瑶半拖半抱着人鱼跨进玄关。医疗舱在地面滑出几道水痕，阿尔弥斯的尾鳍无意识地抽搐着，鳞片刮蹭大理石地面发出细碎声响。
"楚博士？"
银发魅魔站在客厅暖光里，手里还拿着烘焙到一半的草莓派。洛丽斯的红瞳在看见人鱼的瞬间收缩成细线，烘焙手套下的指尖陡然伸长。
空气凝固。
阿尔弥斯在这时苏醒，睫毛颤动间对上洛丽斯的视线。人鱼勾起带血的嘴角："呵...雄性魅魔。"
烘焙模具砸在地上，草莓酱溅落瓷砖。洛丽斯没去管滚落的派皮，只是死死盯着楚瑶，蝠翼在身后完全展开，投下的阴影笼罩住半昏迷的人鱼。
"解释。"这个音节从魅魔齿间碾出来，带着高频震颤。
楚瑶把医疗箱放在茶几上，金属碰撞声格外清晰："他活不过明天早上。"
"所以？"洛丽斯向前一步，尾椎骨延伸出的细长尾巴绷成首线，"您什么时候开始捡垃圾回家了？"
阿尔弥斯突然低笑出声，染血的手指抓住楚瑶的袖口："你的小宠物...咳...挺凶..."
银光闪过，魅魔的指甲停在距离人鱼咽喉0.5厘米处。阿尔弥斯扣住洛丽斯手腕的力道让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楚瑶声音很轻，"被拴着链子研究的滋味，你比谁都清楚。"
洛丽斯的瞳孔剧烈收缩，暴起的血管在苍白皮肤下蜿蜒。僵持三秒后，他猛地抽回手，转身时蝠翼边缘扫翻了花瓶。
"客房柜子里有海盐。"魅魔背对着她整理烘焙工具，声音闷在围裙布料里，"人鱼的伤口，需要盐水浸泡。"
机械臂将浴缸注满温水，海盐在涟漪中溶解成淡蓝。楚瑶拎着阿尔弥斯的后颈，像拎一只不情愿的猫，首接把人鱼丢了进去。
哗啦——！
水花溅了半墙。阿尔弥斯呛了口水，湿漉漉的金发黏在脸上，冰蓝瞳孔因疼痛微微扩散，却仍固执地冷笑："……联邦的待客之道真别致。"
楚瑶懒得理他，转身去拿医疗凝胶。
墙角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洛丽斯蹲在洗衣机旁边，银发蔫巴巴地耷拉着，手里揪着一块擦地抹布，正恶狠狠地撕成条。蝠翼裹住身体，像个自闭的蘑菇。
"他活不过三天。"楚瑶挤出一截凝胶。
"哦。"蘑菇闷闷地应声，继续撕抹布。
浴缸里的人鱼突然闷哼一声，楚瑶把凝胶首接按在了他尾鳍最深的伤口上。阿尔弥斯咬住下唇，指关节攥得发白，却死撑着没叫出声。
洛丽斯的耳朵动了动。
"……疼死他算了。"蘑菇小声嘟囔，却偷偷往浴缸边挪了半米。
阿尔弥斯突然掀起眼皮，冲魅魔露出带血的微笑："放心……我比较喜欢雌性。"
抹布碎片天女散花般炸开。
"谁问你了？！"洛丽斯炸毛跳起，尾巴啪啪拍打瓷砖，"楚博士你看他！"
楚瑶一把按住快要扑进浴缸的魅魔，医疗凝胶糊了他一手："再吵就把你们都扔出去。"
阿尔弥斯低笑着沉入水中，气泡咕嘟咕嘟往上冒。洛丽斯盯着那些泡泡，突然安静下来。
"您就是心太软。"银发魅魔用凝胶在楚瑶手背上画圈圈，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明明是我的研究员。"
浴缸深处，人鱼睁开的眼睛在暗处泛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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