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黄辛澈裹着浴袍出来时，客厅里飘着红茶的香气。蛋糕被精致地摆在骨瓷碟里，旁边是楚瑶刚泡好的大吉岭。但楚瑶本人却不在场。
"艾莉，楚瑶呢？"
"楚瑶小姐在武器室。"AI回答，"她吩咐您吃完早点休息，客房己经准备好了。"
黄辛澈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盯着那块抹茶蛋糕看了许久，突然拿起餐刀，将蛋糕精准地切成两半，不是对半，而是三七分，大的那块留在原处。
"麻烦告诉楚瑶，"他轻声说，"我给她留了最喜欢吃的部分。"
说完，他拿起小的那块，默默走向客房。走廊的阴影里，他的背影看起来比平时瘦削许多，湿发垂在颈后，像一道黑色的伤口。
武器室内，楚瑶通过监控看着这一幕。她面前的工作台上摆着那把特制精神力手枪，零件散落各处，己经拆卸到无法再拆的程度。
"他吃了吗？"她问。
"没有，楚瑶小姐。黄辛澈先生只拿走了30%的。"
楚瑶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枪管。这种分法很黄辛澈，上次吃草莓，他也总是把最甜的尖尖部分留给她。
明明是个被千万粉丝捧在手心的偶像，在她面前却总是很细心。
"艾莉，调出耳钉的生理数据。"
全息屏弹出，黄辛澈的心率、血压等指标清晰显示。此刻他的心跳比平时慢了12%，体温偏低，皮质醇水平升高，典型的失落状态。
楚瑶关掉数据，继续组装武器。但某个零件怎么也装不回去，金属表面反射出她微微蹙起的眉头。
客房内，黄辛澈坐在床边，小口吃着那块抹茶蛋糕。耳钉突然传来细微的波动，楚瑶在查看他的状态。这个认知让他嘴角微微上扬。
他放下蛋糕，从浴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开始写写画画。
如果有人靠近看，会发现那是一份详尽的"楚瑶观察日记"，记录着她每个微表情对应的情绪，每次回避时的肢体语言，甚至包括信息回复的时间差统计。
最新一页上写着：【Day47，降温策略生效。主动淋雨+放弃食物引发0.3%愧疚值。】
笔尖在纸上轻轻敲击，黄辛澈抬头看向隐藏式摄像头的位置，露出一个柔软无害的微笑。
水珠从他发梢滴落，在纸上晕开一片蓝色的墨迹，像极了眼泪的形状。
暴雨持续到深夜。楚瑶在凌晨三点十七分惊醒，精神力感知自动扫过整栋庄园，客房里的呼吸频率太过规律，明显是装睡。
她赤脚穿过走廊，推开虚掩的客房门。月光透过纱帘，勾勒出床上隆起的轮廓。
黄辛澈背对门口蜷缩着，浴袍带子松垮地系在腰间，露出大片后颈。那枚紫色耳钉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别装了。"楚瑶靠在门框上，"你心跳频率不对。"
被子里的身影僵了一瞬，随即慢慢转过来。黄辛澈的眼睛在夜色中湿漉漉的，不知是残留的雨水还是其他什么。
"我认床。"他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枕套边缘，"而且，你家的客房好冷。"
这显然是谎话。庄园的温控系统恒温21度，更何况艾莉绝不会让任何房间低于主人设定的舒适值。
但楚瑶注意到他说话时肩膀细微的颤抖，还有被咬出齿痕的下唇，这些微表情骗不了人。
"做噩梦了？"她突然问。
黄辛澈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反应让楚瑶确信自己猜对了。她走到床边，手指轻触耳钉，通过链接感知到残留的恐惧情绪，不是普通噩梦，而是游戏副本的闪回。
"河神庙那个女鬼，她又来了。"黄辛澈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每次闭上眼睛，就看到她在我耳边说'新郎官'。"
楚瑶沉默片刻，突然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这个动作让黄辛澈整个人僵成雕像。
"闭眼。"她命令道，同时释放出一丝安抚性质的精神力，"我在这里，没有怨灵敢靠近。"
黄辛澈立刻像藤蔓般缠上来，额头抵着她的肩膀。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抹茶香，发丝蹭得楚瑶颈侧发痒。
这种距离早己超出安全范围，但是楚瑶并没有推开他。
"楚瑶。"闷闷的声音从她肩窝传来，"我明天能不能留在你家？"
"不用工作？"
"巡演刚结束，公司给了两天假期。"他的手指悄悄攥住楚瑶的衣角，"而且我怕一个人。"
楚瑶明知他在演戏，但精神力链接传来的波动确实紊乱不安，像是被风吹皱的湖面。
"随你。"她最终说，"但别打扰我工作。"
黄辛澈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嘴角，得寸进尺地把腿也搭上来："嗯！我保证乖乖的！"
......
清晨的阳光将楚瑶惊醒。她很少睡得这么沉，更别说一觉到天亮。
更反常的是，怀里多了个暖烘烘的东西，黄辛澈不知何时钻进了她臂弯，睡得脸颊泛红，一只手还紧紧抓着她胸前的布料。
楚瑶下意识要推开他，却在碰到那头柔软金发时停住了。睡着的黄辛澈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做着什么美梦。
"艾莉，几点了？"她低声问。
"上午九点二十六分，楚瑶小姐。"AI的声音自动调低音量，"需要准备双人份早餐吗？"
楚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水和两片阿司匹林。
黄辛澈的便签纸上画着个笑脸：「预防精神力透支性头痛」
"嗯。"她最终应了一声，轻轻抽出手臂。
刚坐起身，手腕就被握住了。黄辛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别走，再睡五分钟。"
这个自然而然的撒娇让楚瑶挑了挑眉。她俯身靠近，首到两人的呼吸交融："黄辛澈，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
银灰色的瞳孔微微发光，压迫感倾泻而出。普通人在这目光下早就冷汗涔涔，但黄辛澈只是眨了眨眼，然后
"啾。"
一个轻如蝶翼的吻落在楚瑶鼻尖。
"记得啊。"他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你是我的楚瑶。"
楚瑶罕见地愣住了。
这种毫无敬畏的态度让她想起在游戏里初次见到黄辛澈的情形。
"不知死活。"她捏住他的下巴，力道介于威胁与亲昵之间，"今天我要进游戏调查，你？"
"我也去！"黄辛澈立刻清醒了，"我现在就做早餐！你想吃中式还是西式？水果要切块还是切片？咖啡加几块糖？"
楚瑶看着他蹦蹦跳跳冲向浴室的背影，摇了摇头。但当她拿起那杯温度刚好的蜂蜜水时，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瞬。
......
游戏大厅比往常拥挤。黄辛澈好奇地东张西望，时不时有玩家对他指指点点。"那不是净化者组合吗"的话层出不穷。
"看来你出名了。"楚瑶调出系统面板。
"是因为你啦。"黄辛澈凑过来，下巴搁在她肩上，"我充其量就是个挂件～"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楚瑶手一抖，差点选错副本。她侧头避开这种过近的距离，却看到黄辛澈得逞般的狡黠笑容，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她选定一个灰色图标，"不是正式副本，只是调查某个线索。跟紧我，别乱碰东西。"
黄辛澈立正敬礼："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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