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奶粉风波落定

“奶粉。”

“我买的。”

顾铮低沉冰冷的声音，像两颗实心的铅弹，砸在死寂的走廊里，也砸在每一个竖着耳朵的邻居心上。没有解释，没有斥责王嫂的污言秽语，只是最简单、最首接、也最具分量的宣告——所有权归属。

王嫂那张煞白的胖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嘴唇哆嗦着，像离了水的鱼。她看着顾铮那双毫无温度、却带着无形威压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腿一软，差点当场瘫倒。她那些恶毒的揣测和指控，在顾铮这斩钉截铁的两个字面前，瞬间变得无比可笑，像个跳梁小丑！

顾铮甚至没再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他收回目光，侧身一步，让开了门口，视线落在屋内依旧攥着搪瓷缸子、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发颤的苏晚身上。他的眼神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瞬，依旧是深不见底的沉寂，看不出情绪。

“进去。”他对着苏晚，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苏晚像被解除了定身咒，猛地回过神。她不敢看走廊里那些表情各异的脸，更不敢看顾铮，低着头，像只受惊的兔子，抱着那个烫手的搪瓷缸子，飞快地缩回了屋内。

“砰。”顾铮随后进来，反手关上了那扇薄薄的铁皮门，彻底隔绝了外面死寂又灼热的目光。

关门声像一道休止符，走廊里凝固的空气才开始重新流动。短暂的死寂后，是压抑不住的、嗡嗡的议论声，音量虽小，却充满了震惊、了然和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听见没？顾团长亲口说的！”

“我就说嘛！王爱红那张嘴……啧啧！”

“活该！踢铁板上了吧？编排谁不好，编排顾团长！”

“苏家妹子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恶邻……”

“不过……顾团长对媳妇，好像也没那么冷？这奶粉……啧啧，金贵着呢！”

议论的焦点，瞬间从苏晚的“作风”和“奶粉来源”，转移到了王嫂的作死和顾铮那出人意料的“维护”上。苏晚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听着门外那些清晰的议论，心脏还在狂跳，手心全是冷汗。她低头看着搪瓷缸里那半杯己经微凉的牛奶，奶香依旧浓郁，却带上了另一种复杂的滋味。

他承认了。用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堵住了所有的嘴。不是为了她，是为了他自己的名誉，为了部队的纪律。可这冰冷的宣告，却像一块巨石，在她冰封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道巨大的、无法忽视的涟漪。她说不清是解脱，是后怕，还是……一丝更深的茫然？

奶粉风波后，王嫂彻底成了家属院里的笑话，走路都贴着墙根，再不敢大声喧哗。而苏晚的日子，似乎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期。顾铮依旧早出晚归，沉默寡言，但家里的变化却悄然发生：旧木柜上偶尔会多出一小袋红糖，角落的蜂窝煤堆得比以往整齐了些，甚至有一次，桌上还放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散发着肉香的酱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