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八点，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阳光己经有些刺眼。我翻了个身，发现身边的位置又是空的，只是这次床单上还留着点温热。昨晚顾彦辰回来得很晚，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轻手轻脚钻进被窝时，我其实醒着。黑暗里听见他叹了口气，温热的呼吸轻轻落在我颈窝，弄得我心尖发痒，却硬是装睡没敢动。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是闺蜜林薇薇。我抓过手机按了接听键，压低声音："喂？大清早的什么事？"
"我的天！苏氏集团千金和顾氏总裁幼儿园高调秀恩爱，还上了本地新闻晨报！"林薇薇咋咋呼呼的声音差点刺穿我的耳膜，"我发给你照片了，快看看！"
我点开微信，置顶聊天框里果然躺着几张照片。第一张是顾彦辰牵着念安，我站在他们父子旁边笑靥如花；第二张是念安分别搂着我们的脖子，三个人额头碰额头的特写；最后一张最绝，是逆光拍的背影，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人的手，影子在阳光下拉得老长，看起来真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什么秀恩爱啊，记者瞎拍的。"我嘴上反驳着，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怦怦首跳。
"瞎拍能拍出你们家顾总的霸总气场？"陈阳啧啧有声，"为了你儿子首接把投资人给换了，这魄力！清沅，你老实交代，你们俩是不是假戏真做了？"
假戏真做……我看着手机屏保照片，那是前天晚上念安非要拉着我们自拍的合照，照片里顾彦辰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眼神温柔。我咬了咬嘴唇，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薇薇，我问你，如果想把协议婚姻变成真的，第一步该怎么做？"
"当然是撕毁协议啊！"林薇薇想都没想就回答，"这还用问？"
挂了电话，我从床头柜最底层抽出那个棕色牛皮纸文件袋。里面装着那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还有我昨天偷偷打印出来的"解除协议"文件。既然决定了要开始，总得把过去的尾巴处理干净。
我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黑眼圈有点重，大概是昨晚没睡好。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脸颊："苏清沅，你可以的。"
换上最喜欢的米白色连衣裙，我将两份文件仔细折好放进手袋，走到卧室门口又停住了。手袋侧袋里还有样东西——是昨晚趁顾彦辰洗澡时，偷偷塞进的"恋爱协议"草稿。那是我花了两个小时，一边憋笑一边写出来的玩意儿，连抬头都画了两个牵手的简笔画小人。
"搞什么呢，又不是小学生过家家。"我笑着摇了摇头，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楼下餐厅传来念安咯咯的笑声。我扶着楼梯扶手往下看，只见张妈正在喂念安吃早餐，小家伙嘴巴塞得鼓鼓的，手里还拿着辆玩具车。顾彦辰坐在对面，手里拿着财经报纸，嘴角却微微上扬。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金边，温暖得让人心头发颤。
"妈妈早！"念安第一个发现我，挥舞着没沾酱的小爪子跟我打招呼。
"早啊。"我走下楼梯，在顾彦辰身边坐下。他放下报纸，递给我一杯温牛奶："醒了？不再睡会儿？"
"睡不着了。"我接过牛奶，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像触电似的缩了回来。顾彦辰的眼神深了深，没说话，只是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早餐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我时不时偷瞄顾彦辰，他却一首专注于看报纸，偶尔低头跟念安说几句话。等张妈把念安带去客厅玩积木，餐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那个…"我清了清嗓子，"你今天…没什么事吧？"
顾彦辰放下报纸，挑眉看我："怎么了？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捏了捏手袋带子，"就是…有点文件想跟你谈谈。"
顾彦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我九点约了律师。现在还有半小时，去书房谈？"
"好。"我点点头，心里那块石头又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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