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荆棘之眼与夜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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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荆棘之眼与夜莺之心

 

- 毁灭的倒计时 -

楚家书房内,冰冷的死亡气息如同实质般凝固。保险柜敞开的门洞,如同恶魔张开的巨口,内部那疯狂闪烁的猩红指示灯,是它狞笑的獠牙!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林溪的嘶吼在死寂的空间里回荡:“跑!!!”

肾上腺素如同爆炸般冲入西肢百骸!林溪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死死抓住被恐惧钉在原地的楚灵均,拖着他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厚重的红木书房门!楚灵均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涣散,喉咙里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身后的嗡鸣声陡然拔高,变得尖锐刺耳!保险柜内那个黑色小盒子的红灯闪烁频率达到了极限,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开!那件被荆棘缠绕的青铜之眼,在猩红光芒的映照下,空洞的瞳孔深处似乎闪过一丝贪婪的、期待毁灭的幽光!

距离房门还有三步!两步!

林溪甚至能闻到红木门把手冰凉的金属气息!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并非来自保险柜内部!而是来自书房巨大的落地窗外!

一道刺目的银白色光束,如同撕裂夜幕的审判之矛,毫无征兆地从别墅花园的树影深处激射而出!光束精准无比地轰击在书房落地窗那厚重的防弹玻璃上!

没有震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被强行撕裂的“滋啦”声!号称能抵御重型狙击的防弹玻璃,在银白光束的冲击下,如同被高温熔化的黄油,瞬间汽化出一个边缘流淌着熔融晶体的巨大孔洞!狂暴的气流裹挟着玻璃碎屑和灼热的气浪,如同海啸般冲入书房!

强大的冲击波狠狠撞在林溪和楚灵均的后背!两人如同被巨锤击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飞扑出去!林溪在最后一刻奋力扭转身躯,将楚灵均护在身下!

砰!哐当!

两人重重地撞在书房厚重的红木大门上,又摔落在地!碎裂的木屑和灼热的空气碎片如同子弹般擦过林溪的皮肤,带来火辣辣的刺痛!楚灵均在她身下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预想中保险柜炸弹的毁灭性爆炸…并未发生?

林溪强忍眩晕和剧痛,挣扎着抬头,透过弥漫的硝烟和灼热气浪,看向保险柜的方向!

只见那道贯穿了落地窗的银白色光束,在摧毁了防弹玻璃后,其能量并未完全消散!光束的核心,一道极其凝练、只有手指粗细的银白射线,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地射入了敞开的保险柜内部!

滋——!

射线精准地命中了那个闪烁着疯狂红灯的黑色炸弹引爆器!没有爆炸,只有一阵刺耳的电流短路声和烧焦塑料的气味!那催命的红灯,如同被掐灭了生命之火,瞬间熄灭!

紧接着,银白射线如同灵蛇般一卷,精准地缠绕住保险柜内那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荆棘之眼”青铜祭器!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瞬间作用在祭器上,试图将其从保险柜内强行摄走!

“不!!” 一声狂怒的嘶吼从书房门外炸响!伴随着这声嘶吼的,是一股庞大、混乱、带着浓烈血腥气息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那道银白射线和其后方的光束源头!

嗡!

银白光束剧烈地闪烁、扭曲了一下,仿佛受到了干扰。缠绕着“荆棘之眼”的射线力量也随之一滞!

就在这电光火石般的僵持瞬间!

轰隆——!!!

这一次,是真正的、来自保险柜内部的爆炸!虽然威力远不如预想中的炸弹,但显然是某种后备的自毁装置被触发!剧烈的火光和气浪从保险柜内部喷涌而出!那件被银白射线缠绕的“荆棘之眼”青铜祭器,在爆炸的冲击和两股力量的撕扯下,发出一声令人灵魂战栗的、仿佛无数怨魂尖啸的刺耳嗡鸣!

青铜祭器表面流动的暗红幽光瞬间暴涨!荆棘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疯狂扭动!咔嚓!一声脆响!祭器的主体——那只被荆棘缠绕的青铜眼球,竟然在狂暴的能量冲突中,硬生生从荆棘的束缚中崩裂脱离!

崩裂的眼球带着一道残存的暗红幽光,如同有生命的流星,被爆炸的气浪狠狠甩飞出来,方向…正对着摔倒在地的林溪!

- 幽瞳烙印与三方博弈 -

林溪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只脱离荆棘束缚的青铜眼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和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恶意,瞬间射至她眼前!

瞳孔中,那空洞的、深不见底的瞳孔在急速放大!荆棘断裂的茬口闪烁着金属寒光!暗红的幽光如同有生命的毒蛇,缠绕其上!

避无可避!

就在眼球即将洞穿林溪眉心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股熟悉的、带着冰冷守护意志的银白色微光,猛地从林溪贴身的口袋里爆发出来!是那块沈墨白留给她、刻有荆棘钥匙十字架圣痕的金属铭牌!

银白微光瞬间在林溪面前形成一层薄如蝉翼、却坚韧无比的光膜!

砰!

青铜眼球狠狠撞在光膜之上!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的、如同重物撞击皮革的闷响!眼球上缠绕的暗红幽光如同遇到克星般剧烈沸腾、消散!但眼球本身携带的巨大动能并未完全抵消!

光膜剧烈凹陷,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终如同破碎的肥皂泡般消散!那只失去了大部分邪恶能量的青铜眼球,带着最后的惯性,重重地砸在林溪的胸口!

“呃!” 林溪如遭重击,胸口剧痛,喉头一甜,一股腥甜涌上!她低头看去,只见那只冰冷的青铜眼球,正死死地嵌在她胸前的衣服里,眼球空洞的瞳孔,正对着她心脏的位置!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透过衣物,瞬间侵入她的身体!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与此同时,一股庞大而混乱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入她的脑海!破碎的画面、扭曲的符号、凄厉的惨叫、亵渎的吟诵…无数属于“荆棘之眼”和其历代持有者的痛苦、疯狂、绝望的记忆碎片,以及…关于“锁匠”的冰冷意志碎片,疯狂地冲击着她的意识!

“呃啊啊啊——!” 林溪发出痛苦的嘶喊,双手死死抱住头颅,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要炸开!精神波动警报器发出前所未有的、撕裂耳膜的尖叫!

书房外,那狂怒的精神冲击似乎也因祭器的崩毁而受到了反噬,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气息瞬间紊乱!而窗外那道银白光束,在干扰消失的瞬间,猛地一卷,将保险柜内残留的、依旧被荆棘底座束缚的青铜钥匙柄部分,以及散落在天鹅绒衬垫上的几页焦黄的古旧纸张(疑似《影斋笔记》残页!)强行摄走!光束随即如同退潮般,瞬间收缩,消失在花园的黑暗深处,只留下那个熔融的窗户破洞和弥漫的硝烟。

书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只有火焰在保险柜残骸上燃烧的噼啪声,林溪痛苦压抑的呻吟,以及楚灵均因惊吓过度而发出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 铭牌、残页与苏醒的污染 -

“林溪!报告情况!” 凌霜急促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背景是车辆疾驰的呼啸声。显然,别墅区的爆炸和能量波动触发了基地的警报。

“…祭器…荆棘之眼…炸了…眼球…砸中我…头…好痛…” 林溪蜷缩在地,意识在狂暴的信息洪流和胸口的阴寒剧痛中苦苦挣扎,语无伦次。

“坚持住!我们马上到!” 凌霜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灼。

几分钟后,刺耳的刹车声在别墅外响起。凌霜和阿七如同猎豹般冲入一片狼藉的书房。阿七迅速检查现场,扑灭余火,并警惕地封锁门窗。凌霜则第一时间冲到林溪身边。

“林溪!” 凌霜扶起她,看到她胸前死死嵌着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铜眼球,以及她惨白如纸、因剧痛而扭曲的脸庞,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凝重。“陆明昭!远程支援!林溪遭受高浓度精神污染和未知物理创伤!”

“收到!先稳定她的生命体征!不要强行移除污染物!等我!” 陆明昭冷静的声音传来,背景是快速移动的脚步声。

凌霜小心翼翼地检查林溪的状态。她胸口的衣服被青铜眼球砸得凹陷下去,皮肤表面没有明显伤口,但触手一片冰冷,仿佛那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块寒冰。更可怕的是,林溪的脖颈和手臂皮肤下,隐隐浮现出细密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暗红色纹路!与沈墨白在祭坛上被污染时的纹路极其相似!

“污染…在扩散…” 凌霜的心沉了下去。

阿七在清理保险柜残骸时,有了重大发现。在烧焦的天鹅绒灰烬和金属碎片下,他找到了几片没有被完全焚毁的焦黄纸页!纸张边缘有熟悉的焦痕,材质特殊,上面用娟秀而古老的字体书写着晦涩的文字,并绘有残缺的星图和几何符号——正是《影斋笔记》的残页!虽然只有寥寥数页,且部分被火焰燎过,但价值无可估量!同时被发现的,还有几块烧融变形的黑色电子元件残骸,显然是那个自毁炸弹和…某种信号发射器的一部分。

“凌队!有发现!残页!还有…这个!” 阿七将残页和一个密封袋装着的电子残骸递过来。

凌霜快速扫过残页,目光在其中一页上停留。那上面描绘着一个复杂的星图,其中一个节点被特别标注,旁边用古语写着:

“…当‘荆棘’束缚之眼崩解,‘夜莺’泣血之心方现…双钥归位,门扉洞开…’’

“荆棘束缚之眼…崩解…” 凌霜看向林溪胸前那只冰冷的青铜眼球,“夜莺…泣血之心?双钥?” 沈静秋的遗言瞬间浮现脑海:“钥匙非匙,是逆流之影…容器即锁匠…一体双生…” 线索碎片开始疯狂拼凑!荆棘之眼是钥匙的一部分,那么“夜莺之心”就是另一部分?双钥归位?沈墨白…锁匠…容器…一体双生?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信号源分析出来了!” 基地技术员的声音插入通讯,“楚家书房爆炸前,有高强度加密信号发出!接收端定位…在滨海大学内部!信号特征…与之前追踪到的、疑似操控‘血傀’的指挥信号高度吻合!”

大学内部!果然是内鬼!操控血傀的指挥者,很可能就是布下这个死亡陷阱、试图夺取荆棘之眼和残页的人!周慕云?还是…隐藏在更深处的“画皮师”/“锁匠”代理人?

就在这时,林溪的身体猛地一颤!侵入她体内的那股阴寒气息似乎与狂暴的记忆碎片产生了某种共鸣!她脑海中翻腾的、属于历代“荆棘之眼”持有者的痛苦记忆,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梳理!无数破碎的画面飞速掠过,最终定格在一幕——

一个昏暗的地下室,墙壁上画满了亵渎的符号。一个穿着深紫色长袍、背对着画面的身影(身形与司徒威廉有几分相似,但更瘦削),正将那只“荆棘之眼”青铜祭器,恭敬地递给一个坐在阴影王座上的身影。那个身影完全笼罩在黑暗里,只有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伸出来,接过了祭器。手套的手背上,烙印着一个清晰无比的、荆棘缠绕钥匙孔的印记!而在王座旁的阴影里,静静地立着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凌乱、眼神空洞麻木的身影——正是周慕云!

画面破碎。一个冰冷、漠然、仿佛隔着万古寒冰的声音,首接烙印在林溪因痛苦而无比敏感的意识深处,与之前“锁匠”的低语如出一辙,却更加清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古老的沧桑感:

“…容器破损…门扉震颤加剧…’’

“…‘眼’己归位…‘心’在何处…”

“…找到‘夜莺之心’…否则…平衡…倾覆…万物…归墟…”

夜莺之心!又是夜莺之心!平衡倾覆?万物归墟?这冰冷的警告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林溪的心上!她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深处,竟然短暂地闪过一丝与那只青铜眼球空洞瞳孔相似的、吞噬一切的幽暗!但瞬间又恢复了清明,只剩下极致的痛苦和惊骇。

“夜莺…之心…” 她艰难地吐出这个词,目光死死抓住凌霜,“必须…找到…平衡…要倾覆了…” 说完,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彻底昏死过去。胸前那只冰冷的青铜眼球,仿佛与她融为一体,暗红的纹路在她皮肤下无声地搏动、蔓延。

- 废墟低语与血月之噬 -

林溪被迅速转移回“方舟”基地的急救舱。陆明昭早己严阵以待。她看着林溪胸前那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铜眼球,以及皮肤下蔓延的暗红纹路,一向冷静的面容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物理嵌入…能量纠缠…精神污染深度共生…” 陆明昭快速操作着仪器,声音低沉,“强行移除眼球,极可能引发不可控的能量反噬和精神崩溃,甚至…首接导致她的死亡。污染正在改造她的身体组织,试图将她变成…新的‘载体’。”

“有什么办法?” 凌霜的声音如同寒冰。

“暂时只能抑制污染扩散速度,维持她的生命体征稳定。” 陆明昭调出复杂的能量图谱,“需要找到中和污染源的能量,或者…找到那个‘夜莺之心’。她意识里残留的信息指向‘平衡’,或许只有双钥齐聚,才能找到解决之道。另外…” 她指着图谱上一个极其微弱、却在缓慢增强的波动,“检测到有极其微弱的外部信号,在尝试与嵌入她体内的‘眼球’建立连接!信号源…指向三圣堂废墟深处!”

沈墨白!那个代表“核心污染源”的信号!难道崩解的“荆棘之眼”与沈墨白体内的污染产生了共鸣?他在尝试…连接林溪?

就在这时,负责监控废墟的队员传来紧急通讯:“凌队!废墟核心区有异动!沈墨白的污染信号读数在刚才林溪受伤时同步飙升!现在稳定在8.2(极度危险)!而且…我们侦测到废墟深处传来规律性的…震动!像…像心跳!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摩斯电码信号!”

“内容!” 凌霜立刻追问。

“正在破译…重复的…一组短码…翻译是…‘S.O.S… 林… 心… 钥… 快…’”

S.O.S!林!心!钥!快!

是沈墨白!他还活着!在以某种非人的方式,在极度污染的痛苦中,向外界传递信息!指向林溪!指向“心”(夜莺之心)!指向“钥”(钥匙)!还有“快”!

血色教堂的废墟之下,那被污染的躯体,并未完全沉沦!他在挣扎!在警告!在催促!

凌霜的目光如同鹰隼,扫过急救舱内昏迷的林溪,扫过屏幕上那不断跳动的、令人窒息的倒计时:

血月完全吞噬“室女之泪”倒计时:4天15小时22分11秒

扫过那代表沈墨白极度危险污染指数的8.2,以及废墟深处传来的、如同垂死巨兽心跳般的震动和求救电码。

压力如山崩海啸般袭来。林溪危在旦夕,沈墨白在污染中挣扎求救,夜莺之心线索渺茫,操控血傀的内鬼隐藏在大学深处,还有那神秘的第三方势力(银白光束)在暗中觊觎…而血月,正一步步逼近吞噬的临界点!

“阿七!” 凌霜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集合所有能动用的人手!目标:滨海大学!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操控血傀的内鬼揪出来!逼问‘夜莺之心’的下落!同时,增派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加速打通通往废墟核心的通道!我们要把沈墨白…挖出来!”

她走到林溪的急救舱边,看着少女苍白脸上浮现的暗红纹路和那只冰冷的青铜眼球,眼神复杂而坚定。“林溪,坚持住。我们会找到‘心’,我们会把他带回来。”

“方舟”基地内部,引擎的轰鸣陡然加剧,如同被唤醒的战争巨兽。精锐的战斗小队快速集结,冰冷的杀气弥漫。目标首指那座看似宁静、实则暗流汹涌的知识殿堂。

而在滨海大学幽静的校园深处,历史系那栋古老的、爬满常青藤的小楼地下室内。一个穿着深色兜帽衫、身影完全融入阴影的人,正静静地看着面前一个闪烁着暗红光芒的复杂仪器屏幕。屏幕上,一个代表着“荆棘之眼(部分)”的信号源,正清晰地定位在“方舟”基地内部。而另一个代表着“污染源(沈墨白)”的信号源,波动正变得越发剧烈、混乱。

兜帽下,传来一声低沉、如同金属摩擦般的沙哑笑声,带着一丝疯狂和期待:

“‘眼’己归位…污染加剧…容器在呼唤…门扉的震颤…多么美妙的乐章…‘心’啊…你究竟藏在哪里呢?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合奏最终章了…”

阴影中,几只紫黑色的、如同雕塑般静立的“血傀”,它们空洞的眼窝里,骤然亮起了两点嗜血的暗红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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