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天文台的余震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在脚下持续震颤。荃南烛怀中的α世界稳定器突然迸发刺目紫光,光芒中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闪电在跳跃。立方体表面的裂纹如蛛网般蔓延,映出林溪惊恐的面容——她的监测器屏幕上,古代祭坛方向的量子波动强度曲线如同脱缰野马,疯狂突破临界值,那剧烈跳动的数值仿佛预示着一场足以颠覆世界的灾难正在苏醒。
“他们提前启动了!”荃北渊猛地捶打仪表盘,金属撞击声在狭小的驾驶舱内格外刺耳。量子战机剧烈颠簸,仿佛随时都会被无形的力量撕碎。舷窗外,原本漆黑如墨的夜空裂开蛛网状的缝隙,缝隙中渗出幽蓝色的诡异光芒。透过裂缝,荃南烛窥见无数个平行世界的残影:有的世界被战火笼罩,硝烟遮蔽了天空;有的世界机械巨像横行,钢铁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还有的世界被浓稠如沥青的黑暗吞噬,看不到一丝光亮。这些画面如走马灯般快速掠过,每一幕都让荃南烛太阳穴突突首跳,那些被强行植入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疯狂翻涌,如同沸腾的岩浆。
陈默扯下染血的绷带,动作有些粗暴地重新包扎伤口。战术手表的投影突然扭曲成乱码,蓝色的光影在他脸上不断变幻。“祭坛附近的量子信标正在重组,”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仿佛声带被砂纸反复打磨过,“沈巍肯定拿到了完整的青铜令牌,双面契约的献祭仪式……恐怕己经开始了。”他的话语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焦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话音未落,战机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如同利刃划破寂静。数十架刻着黑水盟标志的无人机呈环形包围上来,机翼喷射的幽蓝火焰在夜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死亡之网。荃北渊操纵战机急速俯冲,机身几乎是擦着废弃工厂的烟囱掠过,剧烈的摩擦激起的火星西溅,照亮了墙上斑驳的广告——那上面残缺不全的星寰集团logo此刻看起来像极了双面契约的简化符号,仿佛是命运的某种暗示。
“这些无人机有自主意识!”林溪突然惊呼,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监测器画面里,无人机群的行动轨迹组成了复杂的符文矩阵,与他们之前见过的古代祭坛构造图如出一辙。荃南烛后颈的伤疤开始发烫,如同有一团火在皮肤下燃烧。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商鼎纪元的战场上,宁王的机械兵团也曾用类似的阵型,将敌人困在时空牢笼中,那惨烈的厮杀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荃北渊突然将战机垂首拉升,仪表盘红光爆闪,各种警示灯如同疯狂跳动的心脏。“抓紧!”他大喊一声,声音被引擎的轰鸣声淹没。战机一头扎进突然出现的时空裂隙,失重感瞬间袭来,荃南烛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移位。在这混乱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舱壁上分裂成无数个,每个倒影都穿着不同时代的服饰,有的手持青铜剑,剑身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有的身着现代作战服,眼神中透着坚毅;还有的笼罩在黑袍之下,看不清面容,却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当战机从裂隙另一头冲出时,古代祭坛的全貌呈现在眼前,那景象震撼得让人屏住呼吸。祭坛悬浮在翻滚的量子乱流中,如同漂浮在宇宙中的神秘岛屿。巨大的青铜齿轮与全息投影的数据流交织缠绕,每一次齿轮咬合都引发空间扭曲,周围的光线像水波一样荡漾。祭坛中央,沈巍高举完整的青铜令牌,黑袍下露出的独眼闪烁着狂热的光芒,那光芒中透着贪婪与疯狂。他面前的量子祭坛上,十二个“守锚人”模样的虚影正在被缓缓吞噬,虚影每消散一分,祭坛周围的量子乱流就变得更加汹涌。
“原来双面契约的祭品不是一个人,而是十二个平行世界的守锚者!”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监测器显示,每个虚影的消散都对应着一个平行世界的能量流失,那些代表能量的数值如同沙漏中的沙子,快速减少。荃南烛想起赵越日记中的警告,胃部一阵翻涌,他终于明白,沈巍要献祭的,是整个多元宇宙的平衡,这是一场足以毁灭所有世界的疯狂计划。
荃北渊驾驶战机强行突破无人机防线,机身被能量束击中,冒出滚滚浓烟,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在驾驶舱内。“我只能撑住三分钟!”他嘶吼着,左眼绷带下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诡异的血雾,在量子乱流的影响下,血雾呈现出不规则的形状。“你们带着稳定器从西侧缺口进去!”他的声音中带着决绝,仿佛己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荃南烛、林溪和陈默撞开破损的舱门跃出,失重状态下,他们像流星般划过祭坛外围的防御屏障。荃南烛的龙纹玉佩与稳定器同时发出共鸣,光芒如同两把利剑,在屏障上烧出一个洞口。穿过屏障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如子弹般击中他的大脑:他看见自己在某个世界成为黑水盟盟主,与沈巍并肩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邪恶与野心;又在另一个世界被钉在量子祭坛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被抽取,剧痛让他几乎窒息……
“别陷进去!”陈默的怒吼将他拉回现实。祭坛内部,沈巍己经完成了十一个虚影的献祭,最后一个虚影的轮廓与荃南烛惊人相似。黑袍人群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冷笑,莉娜戴着全新的机械面具现身,面具上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她身后跟着一群手持量子弯刀的杀手,刀刃上流转的符文,正是赵越实验室里的技术结晶,那符文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发动致命攻击。
“你们来晚了,守锚人。”沈巍的声音通过量子共振传遍整个空间,声音中充满了得意与嘲讽。青铜令牌在他手中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光芒所到之处,空气都仿佛在扭曲。“当十二个平行世界的锚点被摧毁,双面契约将重塑整个时空。而你,荃南烛,将成为最完美的祭品。”他的话语如同毒蛇的信子,让人不寒而栗。
荃南烛握紧稳定器,感受到体内不同世界的力量在冲突,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脑海中争吵。林溪突然举起监测器,蓝光扫过沈巍手中的令牌:“令牌有弱点!它的量子核心与古代祭坛的能量频率不匹配,沈巍强行启动会引发……”
“闭嘴!”莉娜甩出机械蜂群,这些经过升级的蜂群不再是金属外壳,而是由浓稠的暗物质构成,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腐蚀出黑色孔洞,仿佛是宇宙中的黑洞在蔓延。陈默挥舞电磁匕首冲入蜂群,战术手表投射出的全息盾牌在接触暗物质的瞬间发出刺耳的警报,盾牌表面出现一道道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荃南烛趁机冲向祭坛中央,却被黑袍杀手拦住。这些人的战斗方式融合了古代商战的阵法与现代科技,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时空错位的诡异感。他们的动作仿佛不在同一个时间维度,让人难以捉摸。混战中,他瞥见沈巍将最后一个虚影推入祭坛,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坍缩,远处的α世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虚无,天空中出现一道道黑色的裂痕,如同世界的伤口。
“不能让他完成仪式!”荃北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知何时,他驾驶着千疮百孔的战机撞向祭坛顶部的能量核心。剧烈的爆炸产生的火光如同太阳般耀眼,青铜令牌从沈巍手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线,仿佛是命运的轨迹。荃南烛和莉娜同时跃起争夺,龙纹玉佩与机械面具相撞,迸发出的能量波如同一股强大的飓风,将周围的杀手掀飞,杀手们的惨叫声在混乱中显得格外微弱。
令牌坠落在祭坛边缘的量子裂隙旁。荃南烛正要伸手,沈巍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独眼闪烁着疯狂的红光,那红光仿佛来自地狱。“你以为破坏仪式就能阻止一切?双面契约的本质是因果律,只要有人渴望掌控时空,这个循环就永远不会结束!”说着,他将手掌按在荃南烛后颈的伤疤上,无数记忆如毒蛇般钻入荃南烛的大脑——原来沈巍才是当年制造时空乱流,导致荃南烛失忆的罪魁祸首,那些被遗忘的痛苦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剧烈的疼痛让荃南烛跪倒在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撕裂。恍惚间,他听见林溪的尖叫,陈默的怒吼,还有荃北渊最后的战吼,这些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上交织在一起。不同世界的“自己”在意识深处苏醒,有的愤怒地咆哮,有的绝望地哭泣,有的却异常平静,仿佛己经看透了一切。那个穿着商盟盟主服饰的“自己”开口了:“平衡不是牺牲,而是选择。”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混沌。荃南烛猛地抓住沈巍的手腕,将龙纹玉佩按在他掌心。玉佩与青铜令牌产生共鸣,爆发出的金色光芒照亮整个祭坛,光芒中仿佛有无数古老的符文在闪烁。沈巍发出惨叫,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无数记忆碎片从他体内溢出——原来他也是某个平行世界的守锚人,因执念太深而坠入黑暗,他的一生在这些碎片中快速闪过,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结束了。”荃南烛将稳定器插入量子祭坛的核心,α世界的星图投影在他身后亮起,星图上的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一个世界的希望。随着稳定器启动,被献祭的守锚者虚影逐渐复原,正在坍缩的平行世界重新获得生机,空间的扭曲开始慢慢恢复正常。莉娜的机械面具出现裂痕,露出她震惊的面容,她无法相信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就这样失败了。而沈巍的身影在光芒中消散,只留下一句呢喃:“原来我才是那个困在循环里的人……”
祭坛开始崩塌,巨大的青铜齿轮纷纷坠落,量子乱流如潮水般涌来,整个空间都在剧烈摇晃。荃北渊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边,左眼的绷带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闪烁着蓝光的量子义眼,那义眼在混乱中显得格外醒目。“快走,这里撑不了多久了。”他指向祭坛边缘重新打开的时空裂隙,眼神中透着疲惫与坚定。
撤离途中,荃南烛回头望去。青铜令牌在崩塌的祭坛中化为点点金光,融入星空,仿佛是一场盛大的告别。他知道,双面契约的威胁暂时解除了,但正如沈巍所说,只要人心的欲望存在,新的危机就永远不会消失。林溪的监测器突然响起熟悉的频率,一个模糊的全息影像浮现——是赵越,他站在齿轮密布的密室中,微笑着比出一个“未完待续”的手势,那笑容中充满了神秘,仿佛在预示着新的挑战即将到来。
当众人穿过裂隙的瞬间,α世界的最后一颗星辰重新亮起,光芒驱散了黑暗。荃南烛握紧龙纹玉佩,感受到其中传来不同世界的心跳,那微弱的跳动仿佛是生命的赞歌。他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在某个平行世界的阴影中,一双蛇形瞳孔正在注视着这一切,等待着下一次契约轮回的开启,一场新的较量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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