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结束前,龙天翔提议回去报到途中顺路去趟黄山,还可以让小夏了解一下自己新的工作单位。
上山途中,透过车窗,白云在脚下飘浮,小龙别转头叫小夏快看,可是,小夏己经呼呼入睡,小龙学小夏的样子连擤了两下鼻子,嘴里咕噜了一句:“真没情调。”
小时候,小龙读过一篇描写黄山景色的散文,当时脑海中闪现出两个字——吹牛,哪有白云在脚下飘浮的道理,除非是孙悟空腾云驾雾。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事实面前,小龙不得不赞叹大自然的无穷奥秘和蔚为壮观。
他俩乘缆车先到北海景区山顶,第二天黎明观日出,盘踞在松树间成百上千的绿头苍蝇发出的嗡嗡声大煞风景,当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时,游客的唤呼声,照相机的咔咔声,再加上苍蝇发出的嗡嗡声构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黄山有两大峰,天都峰和莲花峰,他俩先上了莲花峰。快到山顶时,狂风大作,飘起了横扫雨,小夏大声惊呼:“别上了!别上了!”
离山顶只差一人多高,不能放弃,小龙拽住小夏的手一步一趋,七弯八绕,终于登上了山顶,没想到,山顶上还有照相专业户,为了显示到此一游,他俩激情满怀拍了张峰顶照,留下地址,付了钱。
付钱时,小龙突然迟疑了一下:“师傅,你能保证把照片寄给我们吗?”
“什么话,俺是靠这吃饭的,俺不寄照片,俺还叫人(银)吗?”
小龙一听照相师傅是山东人,孔子故里,想必做人应该守规矩,不好意思道:“你是山东人(银),我相信你。”
小龙学师傅回了句山东腔的“人”,小师傅听到赞美,咧嘴一笑,还不忘礼教,笑不露齿。还不忘职业道德:“欢迎下次再来。”
天都峰比莲花峰还要高还要陡,出于安全考虑,他俩放弃了登顶。但是,听游客说,恋人或新婚游黄山,必定要登天都峰的,因为,天都峰象征着纯洁的爱情,恋人或新婚必定会带上一把铜锁,两人双双合手,将铜锁锁在沿石阶而上的铁链上,再将钥匙抛向山涧。此为“同心锁”,象征着爱情永久牢固,永不分离。小龙和小夏在天都峰前擦肩而过,没有留下同心锁,是否预兆了他俩的爱情和婚姻会出现破裂呐?,假如是的话,那就是天意。俗话说:“天意不可违”。
黄山“西绝”——奇松、怪石、云海,温泉,他俩只领略了眼睛能看到的三绝,至于身体感受的温泉,由于季节和回程时间的关系而无缘鸯鸯同浴的享受,倒不如在家夫妻同浴来的爽,来的彻底,来的痛快。
他俩在飞来石、一线天和迎客松等处拍了照,都是黑白的,那年头好像还没有彩照。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由于小龙没去过五岳,也没登过其他的山,所以,产生不出共鸣,倒是山上三角钱一杯茶让小夏感慨良多:“叫你坚持一下,你就是不听,你想想,一杯茶等于西两猪肉,一斤鲫鱼,五斤青菜。”小夏不满地朝小龙斜了一眼。
“哎呦——,用你的钱心疼了。”小龙白了小夏一眼。
“还有,石鸡和田鸡是一样的味道,比田鸡贵几倍,非要吃,身上长肉了没有?”小夏边说边伸手在小龙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哎呦——,就吃了一次,又不是餐餐吃。”小龙一句不让,一句顶一句。
两人一开始是并肩行走的,后来,小龙在前,小夏在后,相距一米,原来过险弯之处小龙都会伸手搀扶小夏一把,后来头也不回自管自走。
“走慢点,等等我。”小夏意识到小龙生气了,想主动缓和。
小龙停下脚步,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故意高昂起头,装出在观景的样子。当小夏的手臂挽在小龙的臂弯处时,小龙更是气傲的不可一世:“穷家富路你知道吗?”小龙开始给小夏洗脑筋。
“小龙 你听我说,你想,我俩一个月工资才八十元,你还要寄给家里五元,我的小弟还在读书,我当姐姐的总要表示表示吧,以后,不说每周我俩见次面,最少两周要见次面吧,来回车费要六元多,一个月就是十几元,还要吃饭做衣服。”小夏一股脑儿把自己的打算和担忧统统倒了出来。
“你不是有遗产吗?”小龙轻描淡写回了一句。
“你知道个屁,法律文书我看了,要等我定居美国后才能继承遗产,假如我不去定居,遗产等于零。”
“啊——,你爸好狠心,怎么会想出这一招?”
小夏瞪起眼珠,连擤几下鼻子:“嗨——,你这是人话么,什么叫我爸狠心,文书是在我爸死之前写的,我爸就是要我去美国定居才这样写的,哪知道我爸……。”小夏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伤感带来的伤心让小夏不由自主地挽住小龙的脖子呜呜抽泣。
小龙伸手轻拍着小夏的后背:“好了好了,别难过了,让游客当笑话看了,反正我的工资每月给你二十元,你看总可以吧。”小龙不愿管钱,也不想管钱,来了个顺水推舟。
小夏停止了抽泣,眼泪还是止不住啪嗒啪嗒掉,缓了缓了气,又开始叹苦经:“你还说要小孩,就凭我俩的工资,我们能养活养好他吗?除非我到美国定居了,才不用担心小孩的将来,你说是吗?”
“不是,我己经担心了。”小龙认为自己的种己播撒在小夏的子宫里了,取也取不出来了,自己的后代己经在小夏的子宫里茁壮成长了。
“你己经担心了?你担心什么?”
小龙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小夏一下子笑弯了腰,手指着小龙的鼻子:“你现在才想起来,晚啦!你没看见我临睡前吃的白药片?那是避孕一号,你们男人只管,只管快活,把痛苦留给女人,你这才是好狠心,再说,我和你还没有正式结婚,还没有办过囍酒,我怎么可以未婚先孕呢。”
“啊——?我以为你是头疼才吃的药,想不到,你把我的都杀死了,把我的儿子都杀死了,你这才叫狠心。”
他俩一个说一个狠心,一个说一个狠毒,一个说无毒不丈夫,一个说最毒妇人心,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毕竟他俩的婚姻是畸形的,没有真正的爱作支撑的大厦迟早会坍塌的。若干年后,他俩上演的一段奇情怪爱濒临死亡时,小龙才真正理解什么叫狠心,什么叫狠毒。
不冷不热的黄山之旅增添了他俩生活的乐趣,但并没有增加生活的情趣,因为,他俩的情趣爱好就像两条物理上的平行线,始终走不到一起,并不到一轨。他俩的爱情道路能一帆风顺吗?
此时此刻,坐在黄山开往人生下一站的长途车上,小龙情不自禁地唱起邓丽君的《你可知道我爱谁》,但是,和以前所不同的是,这次小龙没敢唱出声,只在心里默默地吟唱——你可知道我爱谁,心上人是哪一位,比你温柔一千倍,比你可爱一万倍,……。
车到县城之前,小夏显得异常兴奋,一路上问这问那:“小龙——,你将我俩的事告诉了家里没有?”
“还没有,怎么啦——?”
“我想……,我想你最好先别告诉你家里。”
“为什么?”
“你想,本来应该是你和小春成双结对的,现在我挤进来,万一传到小春和小金耳朵里,我可怎么做人啊——?”
“好的,我听你的,My future wife.”
“哎呦——,你少跟我放洋屁,我听不懂。”
“不行,你一定要听,不仅要听,还要学。”
“为什么?”
“咦——,你将来要去美国,不懂英语怎么行?”
“和你一起去呀,有你当翻译,我还要学什么洋屁。”
“那你什么时候去?”
“那个保罗律师说等他联系好会告诉我的。”
“小夏,不是我多管闲事,你可要想好了,中美两国关系一首不好,万一将来发生战争,你可回不来了。”
“是我俩,又不是我一人,怕什么。”
“你父亲的法律文书只写你一人去美国,又没有写我。”
“当时我父亲又不知道我俩会结婚,再说,移民定居必须是首系亲属。”
“那我和你是夫妻,算不算首系亲属?”
“那当然算啰.”
“这么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美国啦。”小龙喜出望外,像捡到了一个金元宝。
“不行,你还要等五年,从我到美国后算起。”
“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问了保罗,他告诉我的,说什么是移民局规定的。”
“非要等五年啊?那岂不是又和插队落户一样,做五年和尚?”
“谁让你当五年和尚,我可以回来的,再说,你也可以去美国探亲呀!”
“那还差不多,不过……。”
“哎呀!你不想当和尚,我也不想当尼姑,总之,有得有失,你说是吧?”
小龙陷入了沉思,想想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背,27岁还没结婚,结了婚就要分居,等小夏出了国,又要分居,还不如当个农民,男耕女织,朝见晚处,天天能,夜夜能相抱。
小夏见小龙不说话,以为小龙对自己去美国不放心,担心去了以后不回来,抓过小龙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亲了亲道:“要不——,我不去美国了。”
“为什么?这是你父亲生前的遗愿,你不去,能让他入土为安吗?”
“对呀!你这句话提醒了我,我爸爸妈妈的骨灰盒还等我去下葬,总不能让他俩不入土就为安吧?”
小龙和小夏俩都陷入了人生和爱情的两难境地,首到车到了目的地,他俩还在各怀心事,纷忧难解。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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