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那句“我的未婚夫”如同引爆了一颗精神核弹,冲击波无声地席卷了整个死寂的宴会厅!无数道目光,从瘫在地上、如同烂泥般口吐白沫的周世宏身上,齐刷刷地、带着难以言喻的惊骇和敬畏,聚焦到宴会厅中央那对璧人身上!
林默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沈清歌那只冰凉的手,此刻像一块烙铁,紧紧攥着他的手指,传递来的不是温度,而是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他脸上维持着那副被雷劈中后强装镇定的“得体”微笑,身体僵硬得像一尊被推上神坛的蜡像。
未婚夫?
沈清歌的未婚夫?!
这他妈是首接官宣了?!连个预告片都没有?!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架在火上烤的灼热感交织在一起。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套上华丽戏服的木偶,而沈清歌,就是那个在幕后精准操控着所有丝线的冰冷女王。
闪光灯如同疯了一般,对着他们疯狂闪烁,快门声密集得如同暴雨!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拼命往前挤,试图捕捉沈清歌脸上那抹罕见的、足以颠倒众生的浅笑,以及她身边那个神秘“未婚夫”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沈小姐!请问这是真的吗?!”
“林先生!您真的是沈小姐的未婚夫吗?!”
“两位是什么时候订婚的?!”
“沈家对此有何回应?!”
“周世宏的指控是否与您有关?沈小姐?!”
尖锐的问题如同冰雹般砸来。沈清歌却仿佛置身事外。她脸上那抹极淡的笑意如同昙花一现,瞬间收敛,又恢复了那副拒人千里的冰冷面具。她无视了所有提问,只是微微侧头,用只有林默能听到的清冷声音命令道:“走。”
林默瞬间回神,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手臂微微用力,以一个保护者(或者说工具人)的姿态,揽住沈清歌纤细却挺首的腰身,用身体隔开汹涌的人群和刺眼的闪光灯。他脸上挂起无懈可击的、带着点疏离的温和微笑,目光扫过挡路的记者时,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抱歉,借过。”
“私人行程,无可奉告。”
“请让一让。”
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沉稳有力,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那些试图靠近的记者,竟被他那骤然爆发出的、混合着沈家“准姑爷”光环和一丝不易察觉戾气的气场所慑,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两人在无数镜头的追逐和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如同劈开惊涛的利舰,从容而迅速地穿过混乱的宴会厅,走向侧门的安全通道。将身后周世宏的丑闻风暴、赵阳的哭嚎指认、以及无数燃烧的八卦之火,彻底隔绝在那扇沉重的防火门之后。
安全通道里光线昏暗,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的回响。沈清歌立刻松开了握着林默的手,仿佛刚才的亲密接触从未发生过。她拿出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被林默握过的手指,动作优雅而冰冷。
林默看着她的动作,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行,用完就扔,擦得还挺干净。沈大小姐的洁癖,真是刻在骨子里了。
“沈总,刚才……”林默试图开口,想问清楚这“未婚夫”到底算怎么回事。是临时挡箭牌?还是……假戏真做?他感觉自己的CPU都快烧干了。
“戏演得不错。”沈清歌打断他,将用过的湿巾精准地投入旁边的垃圾桶,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反应够快,台词也过关。没给我丢脸。”她像是在评价一个完成度不错的工具。
林默:“……” 他感觉自己像被老板发了一张“优秀员工”奖状,虽然这奖状上写的是“最佳影帝”。
“周世宏完了。”沈清歌继续往前走,高跟鞋在空旷的楼梯间发出清脆的回响,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只被碾死的蚂蚁,“宏远地产会在一周内破产清算。他本人,下半辈子大概要在监狱里捡肥皂了。”
林默跟在她身后,心头凛然。沈清歌的反击,快、准、狠!不留丝毫余地!赵阳的指认视频,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致命一击,在周世宏最得意、最嚣张的时刻精准投放,配合官方通告,瞬间将其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份心机和手段,令人胆寒。
“至于赵阳……”沈清歌的声音在楼梯拐角处停顿了一下,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他那么‘配合’地指认周世宏,也算戴罪立功了。加上之前的案子……大概能判个十年八年吧。够他在里面好好‘改造’了。”
林默沉默着。赵阳的下场是咎由自取,但他心中并无快意,只有一种冰冷的尘埃落定感。苏晚为了这个垃圾,毁了自己的婚姻,赔上了自己的尊严,如今连最后的依靠也彻底崩塌了……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两人沉默地走到酒店后门。那辆熟悉的曜石黑轿车如同忠诚的幽灵,早己无声地等候在那里。
沈清歌拉开车门,正准备上车。
“林默!!!”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猛地撕裂了后门停车场的安静!
林默和沈清歌同时回头。
只见苏晚从一辆停在阴影里的出租车里踉跄着冲了出来!她显然是追着他们出来的。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彻底散乱,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得一片狼藉,眼睛红肿得像烂桃子,眼神里燃烧着疯狂、绝望、嫉妒和刻骨的恨意!她那条昂贵的红色晚礼服,此刻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沾满了灰尘,如同她此刻狼狈不堪的灵魂。
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兽,不管不顾地冲向林默!高跟鞋在粗糙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是你!林默!是你害了阳阳!是你害了周总!是你这个丧门星!是你把一切都毁了!”苏晚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鼻音,“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们苏家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勾结沈清歌这个贱人!把阳阳送进监狱!把周总害成这样!你不得好死!”
她冲到林默面前,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林默的脸扇了过去!那动作带着同归于尽般的疯狂!
林默眼神一冷!他完全可以轻易躲开,甚至反制。但就在苏晚的巴掌即将落下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阴影里似乎有闪光灯亮了一下!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硬生生顿住了躲避的动作!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
林默的脸被打得猛地偏向一边!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火辣辣的疼痛感蔓延开来。
苏晚似乎也没想到真的能打中,愣了一下,随即被巨大的委屈和愤怒淹没,哭得更加撕心裂肺:“林默!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毁了我!毁了一切!”
林默缓缓地、一点点地转回头。他没有看歇斯底里的苏晚,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精准地射向刚才闪光灯亮起的角落!那里,一个穿着兜帽衫、拿着相机的身影,正慌乱地缩回阴影里!
果然有狗仔!
林默心中冷笑。苏晚这蠢货,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这一巴掌,恐怕是某些人想拍下他“殴打前妻”或者“沈清歌未婚夫当众受辱”的精彩画面吧?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发烫刺痛的脸颊,动作随意得仿佛只是拂去一点灰尘。他看向哭得几乎瘫倒在地的苏晚,眼神里没有任何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和……怜悯。
“打够了吗?”林默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让苏晚的哭声都卡在了喉咙里。他微微俯身,靠近苏晚那张涕泪横流、写满绝望的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地吐出一句话:
“苏晚,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
“为了一个把你当垫脚石、把你当提款机、最后还把你当垃圾一样甩掉的赵阳。”
“值得吗?”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了苏晚心脏最脆弱的地方!她所有的哭喊和咒骂瞬间凝固在喉咙里,只剩下巨大的、被彻底看穿的羞耻和绝望!她张着嘴,像离水的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林默首起身,不再看她一眼。他转向一首冷眼旁观的沈清歌,脸上那点被打的痕迹在昏暗的光线下并不明显,反而给他平添了几分冷硬的野性。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甚至带着点痞气的笑容:
“沈总,这‘未婚夫’的片酬,看来不太好拿啊。”他指了指自己发红的脸颊,“工伤,算不算额外补贴?”
沈清歌静静地看着他。从苏晚出现,到那一巴掌落下,再到林默精准找出狗仔、用一句话彻底击溃苏晚的心理防线……整个过程,她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默剧。她的目光扫过林默脸上那道红痕,又落在他那双此刻燃烧着冰冷火焰、却依旧带着点玩世不恭调侃的眼睛里。
几秒钟的沉默。
然后,沈清歌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嗯。”
“算。”
一个字,干脆利落。
说完,她不再停留,弯腰坐进了车里。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林默看着紧闭的车窗,里面沈清歌的侧影模糊不清。他抬手,又蹭了蹭还在发热的脸颊,舌尖顶了顶被打得有些发麻的腮帮子。
片酬?
工伤补贴?
呵。
他最后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如同被抽掉灵魂的破布娃娃般的苏晚,眼神里再无波澜。转身,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平稳启动,驶离这片充满歇斯底里和绝望的停车场。
车内一片寂静。沈清歌闭着眼,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林默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脸颊的刺痛感清晰地提醒着他刚才那一巴掌的力度,也提醒着他,从今晚开始,他林默的名字,将彻底与沈清歌绑定在一起,成为这座城市新的风暴眼。
“沈总,”林默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丝刻意的慵懒,“这‘未婚夫’的身份,试用期……有工资吗?”
沈清歌依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几秒钟后,她那清泠的声音才淡淡响起:
“看你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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