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听到古嬷嬷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一侧身,正好瞧见了林烟棠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站起身问丫鬟:“这是给谁的药。”
那丫鬟一时间有些懵了,支支吾吾起来:“府医派人来,只说夫人在里面,给夫人的。”
她也没想到屋内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在,只不过大小姐接话接的很自然,她便没多想。
“啪!”
二夫人使劲甩了这丫鬟一耳光:“传药这么大的事情,也敢不弄清楚。”
她用了十足的力,震的手臂发麻,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怕,手掌还微微颤抖着。
那丫鬟被打肿了脸,一下子哭出声:“奴婢错了,奴婢错了,请二夫人饶恕!”
这事实在猝不及防,把屋内的众人都给震慑住了。
林烟棠皱眉,让小丫鬟退了下去:“二婶别急,何必犯这么大怒,气大伤身啊。”
胡姨娘若有所思,想通了关节,眼里闪着惊疑不定的神色。
王静淑把药碗放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二夫人,笑容也有点勉强了。
先是在屋子里失控一通打砸,紧接着跑到这里还扇丫鬟,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在做给她看?
老夫人则是首接沉了脸:“这是松寿堂,不是你的霞光院,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
古嬷嬷没再说话,退到老夫人身后沉默站着。
二夫人这才回神,察觉到自己过激了。
她赶忙找补:“不是,我也是刚刚着急,是我不对,这不是怕静淑喝错了药。”
任由她一番解释,屋内的气氛还是冷了下来。
“静淑,你就先回去你院里休息,安胎药待会会让人送来。”老夫人先安顿好王静淑。
王静淑点点头,别有深意地瞧了二夫人一眼,被丫鬟扶着走了。
她一走,看到老夫人脸色,胡姨娘和林烟棠也识趣地找了借口前后脚离开。
胡姨娘对着林烟棠欲言又止。
“我知道姨娘想要说什么,但这件事,现在不是我们管的了的。”
林烟棠丢下这句,不再多说。
胡姨娘虽然乐意看到二夫人被揭发倒霉,但是又觉得少了一个威胁二夫人的大把柄,心里有些郁闷,叹了口气,只能走了。
松寿堂内,老夫人一声厉喝:“跪下!”
二夫人此刻还在强装镇定:“母亲你别发火,我最近就是身子不舒服,脾气大了些,我知道错了。”
她说着,也没跪,想要讨好求饶。
老夫人看她这样,首接吩咐古嬷嬷:“查查这个到底是什么药!”
二夫人一惊,竟然首接走上前用手一推,药碗顷刻间被打翻在地,黑色的药汁溅起一片。
“混账,你在做什么!”老夫人差点跳起来:“好啊好啊,现在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也敢这样耍花招!”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以为这样我就查不到了!”
二夫人双腿一软,首接坐到地上去了。
两行清泪流下,她被吓得痛哭出声:“母亲,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
古嬷嬷帮着将药汁给收拾干净了,随即就到了门外去盯着,不让任何下人靠近松寿堂。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人了。”老夫人审视着二夫人:“你说,这是什么药。”
二夫人哆哆嗦嗦的,苦笑着闭上眼,豁了出去:“是堕胎药。”
“什么!”老夫人被震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她才指着二夫人痛心疾首:“贱妇,你说,你为什么要害静淑的孩子!”
“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这么恶毒!”
二夫人闻言愣了一下。
她跪伏在地,就听见砰的一声,用手去摸额头,竟然摸到了血。
老夫人气急了,将药碗丢过来,药碗的缺口正好划破了二夫人的头。
见到血,老夫人自己也僵了一下。
“我......”二夫人缓了缓,声音逐渐平稳:“因为我丧夫多年,嫉妒王静淑有孕,才一时相差了。”
“母亲,你罚我吧,我愿意到佛堂或者是庄子上受罚。”
几息之间,她想好了退路。
比起奸情被揭发,她宁愿借机离开伯府。
这样不管她下一步做什么,都更方便一些。
而且老夫人碍于名声和府里的和谐,一定不会多说什么,那她的颜面就保住了。
瞧见二夫人一脸的无所谓,老夫人气得心口疼。
“你好歹还有娇娇,也是为人母的,怎么能因为嫉妒,就去害一个无辜的孩子啊!”
“还想去庄子上躲着,就算因为这件事把你休了,都是你活该!”
二夫人看到老夫人重视这孩子的程度,想起自己肚子里这个也是伯爷的种,如今却见不得光,心中越发苦涩。
她沉默着并不辩解。
林华儒在此刻推门闯了进来。
“她人在哪?”
走进屋内,他一眼就瞧见跪在地上的二夫人。
怒火中烧的林华儒一脚从背后踢了过去:“你怎么能对我的孩子下手!”
二夫人被踹翻在地,看到来人,心碎到大喊:“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
“我要知道什么。”林华儒看着她,面色阴沉至极。
仿佛二夫人要是敢说出他们之间的奸情,那他会当场掐死她一般。
二夫人自己也不敢说,一时间大哭起来。
老夫人被她哭得头疼欲裂,烦躁地摆摆手:“既然华儒你来了,怎么处置,就你来说吧。”
二夫人哽咽:“我愿意去庄子上静思己过,但请伯爷,就说我病了,娇娇马上就要及笄议亲了啊!”
“你还敢提起月娇,现在知道心疼她了,你做出这种事情,你当时怎么没有想到她!”
林华儒是真没想到,二夫人会因爱生恨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他的老来子啊!
但想到二房和江家的婚事,他只能摇头:“罢了,就按你说的做吧。”
“月娇的婚事就交给母亲,不会委屈了她,至于你,静淑生子之前,你都不要再回府上了!”
二夫人在地。
此刻,林月娇也从林烟棠那收到了消息,说她母亲犯了事要被罚了。
林月娇当即赶了过来,却被拦在松寿堂外面。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意识到不太对,急的大喊:“放我进去,我要进去,祖母,父亲!”
听到她的声音,二夫人更加心如刀绞。
古嬷嬷突然大喊:“哎呀,是血啊,二夫人身下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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