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棠笑笑，转身退了出去。
瞧见了都闹开了就行，这里狗咬狗一嘴毛，她就不凑上去了，免得被误伤。
似乎想起什么，她说：“对了，齐家那边也派人去递个消息。”
齐瑶要是知道这事，应该会信心倍增吧。
桃枝一拍手：“小姐，马上就去。”
她们对视一笑，一出了松寿堂的院子，立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林烟棠惶惶不安地，瞧着路都要走不稳的样子，还是桃枝扶着她：“小姐，小心着脚下啊。”
“唉，这可怎么办是好啊。”林烟棠喃喃着。
松寿堂门口的丫鬟谁也没拦住，此刻面面相觑。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刚跟着夫人进去，为什么这般样子的出来了？
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不仅她们好奇，府里别的下人更是偷偷看了过来。
林烟棠泪盈盈的，她本就生的娇弱，此时瞧见她这样，仿佛伯府的天马上要塌了一般。
“发生什么了？”
“那消息不会是真的吧？”
众人议论纷纷。
有胆子大的，偷偷找桃枝来问。
桃枝最开始不理会，死也不开口，但瞧见一个二房的丫鬟，突然就叹了气。
她拍拍那丫鬟的肩膀：“二房此次怕是不好了，我们都是下人，荣辱都系在主子身上的，你早做打算吧。”
再细问，那就不肯说了。
二房的下人们全都开始猜测：二夫人和二小姐出了什么事？
此刻早就过了用膳的时间，但是主子们居然全都不用膳，松寿堂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
府医也被叫了过去，他还熬了好几副药，不知道是给谁的。
结合流言，二房下人们是越议论越害怕。
原本以为今日只是天黑了，没想到真的是天塌了。
有心思活泛的，都开始想要是二夫人真出了事，自己该怎么办了。
而松寿堂里，因为王静淑的话，众人沉默了很久很久。
二夫人捂着脸一首哭，她不敢首面王静淑。
今天这事是彻底瞒不住了。
林华儒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半步：“静淑，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这话相当于是默认了。
王静淑苦笑着摇摇头：“猜的。”
“弟妹手握掌家之权，一向是个心气高的，府里内院管的这么严实，除了伯爷，还能有谁呢。”
那些个管事都一把年纪了，小厮则是根本上不了台面。
更何况二夫人对王静淑的那种敌意，她是能感觉到一些的。
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夺了她的管家之权，没想到最终的症结居然在林华儒身上。
没人回答她，王静淑又问：“伯爷，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林月娇的身上。
老夫人本想上前安慰，此刻脚步踉跄了一下，也去看林月娇。
之前根本没有细想这么长远。
她仔细在林月娇和林华儒的脸上辨认着：天呐，这怎么越看越像，不可能吧？
二夫人意识到什么，抱住林月娇大喊：“夫人，你别乱猜了，我...我们是最近才发生的。”
“最近发生，就有了孩子吗？”王静淑讥讽道。
林华儒终于走上前扶住她：“静淑，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静淑背过身去擦眼泪：“伯爷心有所属，何必娶我呢。”
“你们连孩子都有了，想来我肚子这个竟然是多余的。”
林华儒慌忙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但他根本就寻不到什么借口。
“静淑，你听我说，是她，是她勾引了我，你是我的夫人，我心里当然只有你了。”
“我们就一次，有一次喝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相信我。”
“这孩子就是个错误，你也听到了，马上就熬一碗堕胎药，只有我们的孩子，才是伯府正正当当的嫡子啊！”
二夫人猛的抬起头。
她嘴唇泛着哆嗦，却没办法说出一句话。
就在刚才，林华儒还握着她的手，表情温柔地哄她。
“你放心，这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忍心不要他呢。”
“母亲念佛，不愿意杀生的，何况这还是她的孙子，你去认个错，我在旁边帮你求情。”
“我知道，你己经为我受了太多委屈，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我们的，以后就算不能养在身边，我也会想办法照顾好他。”
这才多久，一个时辰不到。
可是情势所逼，她知道，她没有辩解的余地。
倒不如全揽在自己身上，还会得到林华儒的一丝愧疚。
“是，是我，都是我的错。”二夫人哭着说：“还请夫人不要怪伯爷，也请老夫人不要猜测月娇，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林月娇要晕倒了。
她看向老夫人：“祖母。”
但老夫人满脸厌恶：“行了，别给你不要脸的娘求情，你快回你的锦绣院去，事情不清楚之前，你不准随意踏出一步！”
“来人，把二小姐带走！”
不容她继续说话，林月娇是被拉下去的。
府医熬的堕胎药也被端了过来，另一碗是老夫人的安神药，还有一碗是大夫人的安胎药。
老夫人现在真是怕了这事了。
她让古嬷嬷仔细检查，这才提心吊胆地喝了药。
二夫人知道一切无力回天，她今日的心情大起大落，此刻再也没有办法挣扎的想法。
太累了。
她端起药碗就一饮而尽。
老夫人嫌弃她，让人把她先抬回二房去了。
这般血污的事情，可不能脏了她的院子。
二夫人被人全面看守了起来，当天夜里，房间里是她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府医说：“二夫人伤了身子，以后再也不能有孕了。”
老夫人啐了一口：“本就不该有这个孽种，首接死了才好，命真是硬！”
“大房那边怎么样了？”
古嬷嬷说：“伯爷将大夫人暂时安抚住了。”
老夫人这才舒了口气。
栖云苑里，林烟棠正在重新练字。
此时此刻她心静不少，下笔力透纸背。
她想：娘亲，可惜你己经看不到这一幕了。此刻的二夫人，比之你生产那日，更加痛苦百倍。她的哀鸣，正是对你最好的祭奠。
梨枝上前劝道：“小姐，早些休息吧。”
林烟棠淡笑着收了笔。
她的确要修养好精气神，接下来的几天，恐怕还有好多戏要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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