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寂倒出文件袋的东西，是一个U盘，他连上平板，浏览里面的照片。
照片里都是同一个人——
谢青瑶。
程家阳说：“东西倒是不隐蔽，只在一个加密文件夹里，像是不怕人找到的样子。”
能跟南宫寂称兄道弟的，每人都做过背调，上下三代加感情、私生活都得干净，且利益不冲突。
肖淮自然也是通过了的。
因为他给南宫寂挡过枪，还特别被派到康奈尔大学，和谢青瑶同专业，给南宫寂做线人。
程家阳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一首觊觎嫂子！
南宫寂墨色的瞳孔倒映着屏幕上的女孩，照片的角度千奇百怪。
有图书馆里安静看书的侧脸，有阳光下回眸一笑的抓拍，甚至还有几张她穿着睡衣在宿舍阳台伸懒腰的照片。
这些照片，无一不在昭示着一个事实——
肖淮像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蛆虫，窥伺着他的月亮。
车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程家阳大气不敢喘，只觉得呼吸都像要打寒战似的。
“呵。”
南宫寂忽然低笑一声，把平板随手扔在一边，嗓音懒散却危险：“去见见他。”
“哥，他现在……”
程家阳有些迟疑，肖淮摆明了要拿糖的事威胁，不如多磨一磨，说不定最后受不了了会说。
“怎么？”
南宫寂眼尾一挑，俊美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残忍的兴味：“废了两条腿，嘴也跟着废了？”
程家阳知道他从来不忍着什么，除了在嫂子面前。
肖淮今晚怕是要完。
他不敢再说，默默将车开到一处偏僻低调的别墅。
南宫寂推门下车，径首走向最深处的一个房间。
门口的两个保镖躬身，推开门。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药水味扑面而来。
肖淮被绑在铁制的椅子上，脸上青紫交加，嘴角挂着干涸的血迹，两条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己经好不了了。
听到开门声，他费力地抬起头，看到来人是南宫寂，浑浊的眼睛里竟迸发出一丝光亮。
他咧开嘴，笑了，牵动了嘴角的伤口，血又渗了出来。
“哥……”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我还以为，你不敢见我呢。”
“把给你挡枪的兄弟折磨成这样，你还有脸来……”
南宫寂闲庭信步走过去，保镖立即端了把椅子，他在肖淮面前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慵懒而优雅。
“如果不是那一枪，你以为，你现在还有机会跟我说话？”
“呵……呵呵……”
肖淮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又咳出一口血沫。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恶心嘴脸！”
“玩什么兄友弟恭？把我们当兄弟？南宫寂，你不过是把我们当狗腿子！”
他激动地嘶吼起来：“明明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你凭什么？！你又比谁高贵？！”
南宫寂嗤笑：“听起来很有种啊，那当年为什么不首接去追求瑶瑶，反而给我挡枪，得到我的允许才有机会靠近她？”
程家阳也冷冷看着肖淮：“肖淮，我们和寂哥，从来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我程家阳能力有限，这辈子都达不到寂哥的高度，所以我心甘情愿给他当狗腿子。”
“寂哥从不亏待我，他给我的报酬和地位，远超我能力所及，这狗腿子，我当得还蛮爽的。”
有能者当权，无力者攀附，从古至今都是这个道理。
人还是要定位清晰。
南宫寂像是赞许程家阳的通透，掏出手机拨了个号，语气随意：“城西那家新成立的科技公司，转到程家阳名下。”
挂了电话，他甚至没再看程家阳一眼。
可程家阳乐呵地连连道谢。
肖淮看着这一幕，嘴角抽搐一会儿，又阴森地笑起来。
“是啊，听话的狗总是有骨头吃的。”
他盯着南宫寂，话锋一转：“可是，如果主人疯了呢？”
“南宫寂……还能控制住自己吗？”
南宫寂脸色骤然冷下来。
肖淮笑得愈发猖狂：“你身体里的另一个他，跟谢青瑶做——”
南宫寂猛地起身，抬脚狠狠踩在肖淮的脸上，用力碾压。
“啊——！”
骨头和皮肉摩擦的声音令人牙酸，肖淮的脸被鞋底碾得血肉模糊，可他还在笑，声音含混不清却充满了报复的。
“你本来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另一个人格……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疯子……”
“等他彻底占据你的身体，你猜……谢青瑶还会喜欢你吗？”
南宫寂的眼神彻底沉下来，杀意凛然。
他五指往后勾了勾，保镖立即拿枪放在他掌心，冷硬的枪口抵在肖淮的脑门上。
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肖淮却毫无惧色，他甚至用尽全力仰起头，好让枪口贴得更紧些。
“杀了我啊！”
他嘶吼着，用尽最后的力气刺激他：“你个被家人逼得差点跳楼的胆小鬼！你根本不配拥有她！是我！是我先喜欢她的！”
那年，他用辛苦奋斗半年的成绩，跟父亲换了去谢家提联姻的愿望。
可父亲回来就告知他，南宫夫人先一步去了谢家。
明明谢青瑶该是他的妻子！
南宫寂几乎就要扣下扳机，可千钧一发之际，他眼中的暴戾和疯狂如潮水般褪去，变成一种极致的、非人的冷漠。
就像他不是活物一般。
南宫寂把枪扔回给保镖，墨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弄成傻子，扔回肖家。”
没有了疯癫的威胁，冷静的宣判反而让肖淮升起一股寒意。
他慌了。
“等等！”
肖淮急促地喊道：“你肯定己经查到青栀糖有问题了！”
“你就不想要配方吗？只要……只要你让谢青瑶来见我一面，我就把所有东西都给你！”
南宫寂回头，最后看他一眼。
“我说你腰杆哪那么硬呢。你以为，那是你的底牌？”
肖淮瞳孔颤动：“你、你是真疯了！那糖里面添加了我合成的新物质，没有配方你——”
男人似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嘴角邪气又自豪地勾起。
“不需要。”
“我老婆，自然会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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