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星砂之镜：珊瑚城的共生回响

珊瑚城的穹顶在晨光中泛起银蓝微光，沈知夏尾鳍轻摆，星砂裙摆扫过净化池。池底的机械鱼残骸正在被珊瑚包裹，鳞片上的紫斑己褪成纯净的银白。她望着壁画上新添的画面：人类科学家将星砂勘探车改造成海水净化器，孩子们在人工珊瑚礁旁潜水。

"很美，不是吗？"陆深的意识在星砂中闪烁，轮廓比上次模糊许多。他的指尖划过壁画，那些正在书写的星砂文字突然颤抖，"但代价正在显现。"

沈知夏的珍珠坠子发出嗡鸣。她游向城边的监测站，陈屿正盯着全息屏脸色发白："太平洋中部出现星砂异常聚集，海水含砂量超标300%。"屏幕上，大片鱼群翻着肚皮漂浮，鳞片呈现诡异的金属光泽。

"是珊瑚城的净化装置。"陆深的虚影变得透明，"过度依赖星砂，就像用止痛药治疗绝症。"他的手指点向壁画，三百年前的背叛场景突然浮现，"当年我的族人就是想用星砂掌控海洋。"

沈知夏心头一紧。三天前与鲸群共鸣时，她为加速珊瑚城的建造，将体内的星砂过度注入海水。此刻透过穹顶，她看见远处的海水泛着微弱的紫光，如同机械兽残留的诅咒。

沈知夏蹲下身，星砂长裙化作鱼尾重重拍在地面，震落的星砂聚成警示符号。这些微小的生物原本在星砂的滋养下蓬勃生长，此刻却开始扭曲变形。她想起机械兽核心处那团被污染的星砂结晶，喉咙发紧。

“可是珊瑚城需要星砂。”她望向正在扩建的城市，纳米珊瑚构筑的高楼里，人类与海洋生物共享着星砂供能的生态舱，“难道要让一切回到原点？”

陆深的虚影摇摇头，指尖划过壁画上某次人类战争的画面：“星砂是镜子，照见的从来不是它的本质，而是使用者的欲望。你看——”

海底突然传来震动。数以万计的深海灯笼鱼群从黑暗中涌现，它们发光的鳞片在紫色海水中划出光带。更远处，巨型章鱼挥动腕足，喷出裹挟着星砂粒子的墨汁。沈知夏的星砂核心突然共鸣，她听见海洋生物的低语在意识中回荡。

“它们在主动净化污染。”她的眼眶发热。灯笼鱼群吞噬紫色絮状物，章鱼墨汁中的星砂粒子将污染物分解成无害的荧光尘埃。这些曾因人类声呐而逃离家园的生物，此刻却在守护新的文明。

沈知夏立刻调出星砂管理系统，将全城供能强度下调40%。穹顶外的紫色渐渐褪去，纳米珊瑚放缓了生长速度，却变得更加坚韧。她在系统中新增一条指令：所有星砂设备必须接入海洋生态监测网，一旦污染指数超标，自动切断能源。

“做得好。”陆深的虚影消散前，留下一缕星砂光纹，“真正的文明不是征服自然，而是学会与它共生。”

“未来的文明，需要敬畏。”她对着陆深消散的方向低语，鱼尾甩出的星砂在海水中画出螺旋纹路，与鲸歌的频率完美重合。

深海传来震动。成千上万的灯笼鱼群游向污染海域，它们发光的身体形成滤网，将悬浮的星砂颗粒吸附。巨型海龟用背甲碾碎金属残骸，珊瑚虫分泌特殊黏液包裹污染结晶。沈知夏看着这一幕，珍珠坠子突然温热——母亲的声音在星砂中响起："海洋永远比人类更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