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独自坐在出租屋内的小茶几旁,身前是一盏清茶,一盘花生,两卷旧布包裹的“旧纪元修行残页”。
他缓缓摊开布卷,指尖掠过一行斑驳古字——
“一境为凡,二为通灵,三入藏息……九境之后,始为‘道前’。”
这是他从“龙城异闻录”残页中修复出来的修行体系分级内容。
普通人眼中所谓的“觉醒者”、“异能者”,不过是在元气复苏初期偶然接触到一丝外来权限力量,充其量也就在“灵感”边缘打转。
而他呢?
凡人境巅峰,九转炼体圆满,肉身如钢,气血如潮,连天地元气都己初步感知。
但这些放在这段残文中的评述下,竟只被称为——
“未入流。”
林凡轻叹。
他不止一次通过冥想试图唤醒前世的全部记忆,但始终只能捕捉到一些模糊片段:
战场、巨塔、无面之神、裁定之轮、主神低语……
以及那一道不知存在于多少维度之外的意志:
“你未达序列,不配踏入真界。”
这句话深深刻在他意识深处。
哪怕他如今能徒手止车、一拳裂墙、意念引风,也清楚这不过是——
在井底,用尽全力击起的一道浪花。
“如果‘道’真存在,那么我……连踏道阶的门槛都未曾越过。”
林凡低声自语。
外界越是将他视为“神秘强者”“伪装S级”,他内心越是冷静。
他知道,那些真正存在于世界顶端的“存在”——或许早己在暗中注视着这一切。
而他,尚未准备好。
……
“哗啦。”
窗外忽然落雨。
林凡望着雨丝,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一日,在主神领域破碎前一瞬,自己“自我抹除”身份、脱离系统的画面。
那一瞬,他丢掉了所有权限、力量、身份,换来了自由落地这个世界的资格。
可代价是——
记忆支离破碎,力量封印封死,境界重回凡胎。
如今,他靠着一点残存本能走到如今。
但这点力量,对即将到来的洪流而言,是否足够?
林凡低头,看向右掌中央的一道银灰色印记——
那是“主神印记”,是他曾经“系统化存在”的最后残痕。
大多数觉醒者体内的“碎片”不过是这个印记衍生的边角。
而他,是原体宿主。
但他却无法使用这道印记带来的任何能力。
因为他早在那一战中,主动封死了权限链。
“不愿再被支配。”
“哪怕付出的是一切。”
他缓缓闭眼,沉入识海。
……
识海之中,灰蒙如雾。
林凡站在一道看不见尽头的“无字天碑”下,抬头望着那座空白的神文构架。
这便是他“力量源泉”最核心的封锁区。
主神印记就在碑下深处。
但此刻,无论他用多少精神去靠近,依旧被那道自我设定的意志墙壁挡住。
“你未达标准。”
“你选择了遗忘。”
“你尚未拥有——重新定义世界的资格。”
林凡轻笑:“我知道。”
他张开手,意识在灰雾中凝聚出一个模糊的“人形剪影”。
那是他理想中未来的自己。
修通气血,凝聚元气,贯通天地,自主参悟、超脱权限,以凡身,逆造天阶。
不是“系统之神”,不是“主神代理”。
而是——真正的修行者。
“我不会靠印记再走那条路。”
“我要走出一条,属于‘地球人’的正道。”
他转身离开。
天碑依旧沉默,灰雾缓缓回落。
……
次日。
龙城警局内,苏晴从王建国那里得知一则消息。
“市里新建的‘觉醒者协会’,给出内部评级名单。”
“林凡……未入榜。”
苏晴诧异:“他们是不是瞎?林凡那种实力,能吊打榜上好几个A级觉醒者吧?”
王建国耸肩:“他们给的理由是‘无实战记录’、‘未注册权限’、‘无等级证书’、‘身份不明’。”
“换句话说:他连觉醒者都不是。”
苏晴一时无言。
李大刚更是拍桌怒道:“什么狗屁标准!就林哥那水平,连个菜鸟都不如?”
而就在众人愤愤不平时,林凡正躺在顶楼天台上晒太阳。
他听见李大刚从楼下喊:“林哥!你被‘未入流’评定啦!”
林凡翻了个身,懒懒地回一句:
“挺好。”
“我本来就没打算入流。”
他眯着眼,晒着阳光,心中一片宁静。
因为他知道:
真正的强大,从不靠标签认证;
真正的修行,终将以“天地”为师、以“万法”为敌;
而“未入流”三个字,正是最锋锐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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